“是极是极,一见涂娘子之舞,天下再无颜色也。”周飞摇头晃脑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沈澜摇头道:“才子佳人自为一体,涂娘子这等佳人,也只有天华兄才能配得上,我等凡夫俗子确实差的太多了。此等佳人求之不得,但是同处一地,赏心悦目却也是大赞,天华兄,不会让我等失望吧?”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郑明摇头晃脑道:“我等自从得见涂娘子已经辗转反侧良久,此刻痴毒近在肘腋,危在旦夕,非涂娘子仙颜不得救,还请天华兄搭救一二啊~”说着就是长长一躬。
苏北不由得指着他们笑骂道:“尔等休要惺惺作态,岚儿虽美却称不上天仙,只是有几分才华罢了,尔等也无需如此,我这便唤她前来便是。岚儿才华横溢,能歌善舞,却是未必逊于尔等。”
“若果真如此,我等便将这不着调的周青翼开革,让涂娘子做这第四位才子。”郑明的话让周飞一阵无语,撸着袖子就要和他拼命,却被身边沈澜一把抓住。
周飞挣扎了两下,却是没有挣开,深深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今日在天华兄家中做客,便让你一次,咱们的帐回头再算。想要让我错过涂娘子的歌舞,却是想也别想。”
苏北看着闹成一团的三大才子,轻轻摇头道:“罢了,岚儿身居闺中,生性好静,难得有几位朋友,尤其是颇有才华,能够和她说得上话的才子。她本身也是博学之人,一直深居浅出,却显得我小气了。”
在周飞、沈澜、郑明以及四名童子、两名侍女期待目光中,苏北随手取过酒杯,将酒水倒在桌上,随手画上一只信鸽,信鸽只有巴掌大小,样子虽然简单却神韵十足,随着苏北在它眼睛上一点,信鸽“扑棱棱”的从桌面上挣扎着飞了起来落在苏北掌心。
“岚儿,此间雅客来临,诗词会友,无歌舞助兴,请她来此一趟。”苏北说完,手指上光芒一闪,信鸽双脚一蹬“扑棱棱”的飞向书院后院。
周飞看的满眼放光,酸溜溜的道:“每次看到天华兄这神仙般的手段,便心生向往,只可惜...”
只可惜法不可轻传,自己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求取人家根本大法的程度,只是这手段却是很漂亮,那个喜欢书画一道的文人墨客不希望妙笔生花,更何况着种笔下生物的手段。
“只可惜你天资有限,便是努力五百年也不可能学会。”郑明贬了他一句后,笑嘻嘻的道:“天华兄最后的点睛一指似乎不简单,那只信鸽便是在那一指之下诞生,不知这一指有何名目?”
苏北竖起大拇指大笑道:“四大才子中,周飞生性放荡不羁,是故狂草最妙,沈澜谨言慎行,行书最佳,最擅文章,郑明最为豁达,目光敏锐,别具智慧,棋艺精通。能够看出我这点睛的灵犀一指,足见高明了。”
“灵犀一指吗?好名字!为了这个名字,当浮一大白!”郑明举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毕竟打听旁人秘术也是禁忌,如果不是真正的熟人,却是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郑明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询问苏北,确实有些过分了。
苏北摇头道:“无妨,画圣书画之道遍天下,我这灵犀一指不过是从这其中得来的一点点个人领悟,却是远不及画圣点睛之笔万一,不足为奇。”
“天华兄过谦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几百年,你这句诗最和我胃口,我等中人,为何一定要逊于前人?”郑明大咧咧的道:“超宗越祖才是我辈中人应有的气魄,我看好天华兄哦,超越画圣成为新一代画神,非你莫属!”
苏北闻言不由得一头黑线,“合着,不是你自己便可以随意吹牛,这话在这里说一说便是,万万不能到外面说起,否则我便有天大的麻烦。自古文人相轻,诗词书画,不到最后谁敢言第一,即便只是一个时代的第一。”
“更何况,我等凡夫俗子之外还有超凡之人,那些高人中未必便没有酷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辈,与他们相比,我们还差得远呢。”
郑明闻言一拍大腿道:“便是这个道理,彼辈修炼有成,法力在身精力无限寿命绵长,有更大精力精研此道,我等凡夫俗子实在太吃亏了。长此以往,我等世俗界最后一点点尊严和骄傲也将彻底破灭,此我等岂可忍受?”
“你意如何?”苏北笑吟吟的看着郑明,这个家伙在苏北看来就是一个傻大胆,胆子真的很大,什么都敢想,什么也都敢说。
“寻仙问道求长生,而后用更多时间,更大精力经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将这些提高到一个很高很高的程度,彻底断绝了那些出家的半吊子文人的念想。”郑明大咧咧的将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
周飞不由得一拍脑门道:“那个时候的你还是我等凡夫俗子中人吗?那个时候你代表的只怕是现在讨厌的半吊子文人,正牌的修道者了。”
郑明哼了一声不屑的道:“文人墨客才是我的主业,修道求长生只是为了更好的追求文人之路,你这酒鬼如何能懂本才子的宽广心胸。”
已经喝下七八杯美酒,却依然忍不住举杯,浑身没有丝毫醉意的周飞笑道:“你这不识酒国之美的假文人,如何知道酒中真意。”
说到饮酒,周飞不由的兴致大发,双手一边一根筷子敲击着面前的盘子放声高歌。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此便是酒中真意!”周飞说完,斜眼看着郑明,等待他的回复,可是却看到了郑明看白痴一般的目光。
“你的酒中真意便是喝多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郑明的话让周飞一头黑线,大声嚷嚷道:“此中真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哼,你等凡夫俗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明了酒中真意了。我跟你讲...”
周飞的话没有将往,一阵幽香飘来,玲琅环佩之音响起,不远处一位白衣女子袅袅而来,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