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柏凌三人便继续踏上了前往最高魔法学院的道路。一路上,丝柏凌脸色凝重,想必是对之前的几次遇袭心有余悸。
见丝柏凌心事重重,拉法尔故意落后半步,与西格莉德并肩而走。
“二小姐,我要谢谢你,愿意不追究我……”拉法尔低下头,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没关系的。”西格莉德小声道,“你们家为了西森家付出了那么……更何况之前那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想着保命的。”
“是……二小姐说的对。”拉法尔声音越发放得低了,“今晚扎营休息时,二小姐能不能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这次陪伴小姐们来魔法学院,我家父亲让我带了一份传家宝护身符,如果二小姐愿意原谅我的话,今晚我就把护身符交给您,算是我的歉意了。”
西格莉德知道此时拒绝不算妥当,顶多到时候不收就行了,便道:“那好。我知道你喜欢姐姐,可不能让姐姐知道了,你不如把这个护身符送给姐姐,也算是我接受了,怎么样?”
“那也得您收下后亲自去送。”拉法尔苦笑道,“大小姐从不收我的礼物,您又不是不知道。”
“好吧,那……那晚点再说吧。”西格莉德无奈道。
几个小时后,三人都有些疲惫,几番交战再加上赶路,让丝柏凌决定暂且扎营休息。丝柏凌用魔法立了三个帐篷,又各自施展开来保护结界,道:“你们两个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帐篷,不然遇到什么事我都不能来得及支援,知道吗?”
西格莉德道:“好的,姐姐。”她歉意地看向拉法尔,意思是无法赴约了。
丝柏凌疲惫地走进帐篷,也不管身后二人,看来她是真的累了。
“二小姐?”拉法尔却没有进帐篷,微微躬身,“请随我来一趟吧。”
“可是……姐姐说……”西格莉德犹豫道。
“如果不能道歉,我心中的愧疚之情实在难以平息。”拉法尔“内疚”道。
西格莉德心思单纯,没把拉法尔往坏处想,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妥,身子往后退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好吗?”
拉法尔闻言顿时眼眶湿润,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
“我已经不再有资格成为西森家族的仆人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都怪我……都怪我……”拉法尔用力锤胸口。
西格莉德叹道:“那我们快去快回吧,不要让姐姐担心了。”
拉法尔忙点头,带着西格莉德就往森林深处走去。
“二小姐,我真的十分感激你愿意原谅我,原谅我在宫廷法师面前将你推倒的行为。”拉法尔道,“像您这样善良温柔的贵族小姐,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当您的近侍而不是您姐姐的。”
“拉法尔……”西格莉德想说什么,但嘴拙的她说不出口。
“但是,您会原谅我,您的姐姐,您的父亲,您的家族不会原谅我。”拉法尔忽然道。
“我,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西格莉德心头一跳。
“与其担惊受怕地希望您不会告诉别人,不如让您被我好好控制住。”拉法尔忽然转头,脸色凶恶,“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有人告诉我,我的父亲也是西森家族的近侍,曾经因为偷窥夫人沐浴而被处死了,所以我从来没有父亲。你说,如果西森家族知道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会放过我吗?每每想到此,我就害怕得浑身发颤。”
“您只需要乖乖地脱下衣服,被我用魔法记录下来我们之间即将发生的美妙的事情……这样的话,您就是和我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也能享受西森家族的女人,不是吗?”拉法尔宛若狗急跳墙般伸手推倒西格莉德,“不要怪我,西格莉德,我也不想这样,可我要活下去……就算失败了,能够和二小姐有过云雨也不算亏,对吗?”
“拉法尔……我绝对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你……你不要冲动。”西格莉德惊惧道。
“晚了,都到了这一步,你叫我怎么收手!”拉法尔仿佛化作一头终于解脱枷锁的猛兽,扑向西格莉德。
二小姐西格莉德·西森惶恐中叫出了安杰洛斯的名字,可她和安杰洛斯之间的联系已经断绝,无论她怎么呼喊,召唤波动都传达不到远在地渊的无首骑士。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凌冽的法术能量击中了拉法尔,将野兽一般的男人打得倒飞出去。
丝柏凌忍住疲惫之意,伸出手指指着倒在地上惨叫的拉法尔:“你是当我是白痴吗?拉法尔?今晚我就发现你有诸多问题了,不但在被宫廷法师追杀时和西格莉德分开,后来更是频繁与西格莉德密语。”
“你连陪伴你多年的我……也不信任吗?疯女人?”拉法尔终于撕破了脸皮,捂着被法术烫伤的肚子怒吼着。
丝柏凌眉头一皱:“为了西森家族的荣耀,当疯女人又如何?不信任你又如何?西森家族没有男性继承人,我必须要扛起大旗……我不能因为你而动摇,拉法尔。”
“这就是你一直不接受我的原因吗?哈……真的是个女疯子。”拉法尔不甘道,“我这么多年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得关照我?如果我有你的一丁点信任,我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对二小姐出手吗?”
“事情都发生了,你已经失去作为人的资格了。”丝柏凌皱眉,法术再度射出,将拉法尔的心脏射穿。
近侍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窟窿,然后不甘地倒在地上,胸口的空洞还不断冒着青烟。
“西格莉德,你怎么样?”丝柏凌已经极度疲惫了。
“姐姐,我没事。”西格莉德只是衣服有些凌乱,并未受到实质上的伤害。她更加诧异一向刚强高傲的姐姐流露出这样的疲态,想必拉法尔的死对她来说并非是一件无关小事。
她总觉得自己太笨了,不懂姐姐在想什么,就如同现在一样。
丝柏凌·西森叹了一口气道:“作为西森家族的二小姐,你完全不必理会这群仆从的感受。他们就是贱民,就是低人一等的存在,也不要有怜悯,有同情,有后悔,知道吗?”
她这些话到底是说给西格莉德还是说给自己的?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姐妹二人就这样沉默地回到营地。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