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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白毛鼠

“都给我在外面等着,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不放心的枭尾对残余的手下嘶叫道,而瞪大看到新上任的‘卫队长’时,他确定自己的命令会被强有力的执行下去。

于是乎,枭尾踱着谨慎的步伐朝议会塔的门口走去,在他即将撞到大门的一瞬间,原本紧闭的橡木门被推开,几只长着雪白毛发高大鼠人大步走出,他们披着猩红色的厚实铠甲,虽然看不出是什么质地但也绝对昂贵,至少枭尾自己珍藏的那件锁链甲和他们相比那么低级和劣质。

除此之外,这几只白毛鼠的腰间还挂着造型统一的短柄马刀,其中领头的一只还额外多出一把刀刃,枭尾自觉没有见过,那是一种刀刃向上弯曲,反别再腰间的古怪武器,而除了佩刀外,每只白毛鼠还持有两米五长的长戟,这种‘华而不实’的武器造价极高,绝非一般氏族所能拥有,但同时这也是某种地位的象征。

枭尾身后的【枭牙卫队】也好,史库里枪手也罢,从残酷巷战里幸存的他们当属精锐,可与面前的议会守卫一比,简直不要落魄太多。

如果只是装备上的差距那还好说,毕竟十三议会嘛,魔鼠废都所有阴谋诡计的幕后黑手,没钱可不符合鼠人们的构想,但真正让枭尾对这些白毛鼠产生畏惧的,是他们的‘杀戮的气息’,是那种令尸山血海里爬出来鼠人精英都能感觉到害怕的气息!

仅仅是无意识的扫一眼,被白毛鼠他目光触及的鼠人保镖便浑身一震,胆怯和恐怖的念头像一道电流从后颈的位置传递到尾巴尖部,而胆子小的鼠人更是被吓出尿来。

枭尾不是很能形容这种感觉,但它的确存在,就如同毒蛇和家鼠对视的那一刻,即使家鼠此前从未见过毒蛇,但它镶嵌在骨子里的恐惧会令他感到害怕。

白毛鼠不是蛇,却比毒蛇带来的恐惧还要原始。

枭尾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死在他手里的鼠人少说有一千,指挥过的战役也有七八十回,亲手剁下的哥布林头能堆成山,在绿魔丛林,报出他柏卡伦.枭尾的名号,能把哥布林小孩吓得咬断舌头!

可即使是这样,枭尾也不敢和这几只白毛鼠对视,并不是他真的怕了,而是他感觉自己能从议会守卫的眼睛里读出一些特别的情感,就,就像是,就像是一只年迈的狮子在看一只表现不俗的小狮子!

对!是那种长辈看后辈的姿态!但这还不是令枭尾最为感到害怕的,如果说如今的他是一艘海上的渔船,那么白毛鼠给他施加的压力就如同一场可怕的暴风雨,如果枭尾见多识广,处置得当,那么暴风雨是奈何不了他的。

但是,经过这场‘暴风雨’,枭尾却是看到了令他恐惧的真相,那就是海洋,那就是十三议会!而他这艘不知好歹的渔船,妄图在可怕的海里博得利益?!

一想到这,枭尾的后颈发出僵硬的嘎吱嘎吱声,他随即用手摸了摸,透过手毛上的汗水,枭尾感触到的是冰块那样的寒冷。

但事已至此,他已无退路,枭尾收回微微颤抖的爪子,攥紧了写满提案的羊皮纸,缓缓的走到白毛鼠面前两米五的位置,这是个合适的距离。而枭尾也趁机开口。

“还请几位...卫士在前面带路!”

但回应枭尾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对方只像是一块木头那样,站成两列一动不动。

就在枭尾犹豫是否再次开口的时候,之前听到过的阉鼠声再次响起:“他们从小就被割了舌头,为了保密,所以你就不要诱使他们开口了。”

在枭尾扭头望向门口的时候,一只衣着朴素得不像话的年迈鼠人,杵着拐杖,提着一盏造型精致的煤油手提灯,笑嘻嘻地看着枭尾:

“时间比次元石要宝贵,地位越高的权贵越是如此,或许是我小瞧了眼,难道来自偏远氏族的提案者的确有那样的资本,敢让议员等待这么久。”

鼠人的语调虽然高,但却尽可能的温柔,并且没有普通鼠辈说话惯有的,那种明显的口吃和断词。想要训练成这样可不简单,因此他说话的姿态,就像一个受过教育的人类学究,亦或是没落了,但骨子里还有那种极度傲慢的精灵贵族。

这给枭尾带来了极强的违和感,在魔鼠废都的这几个月,每时每刻见到的一切都在颠覆他之前的认知,虽然从各种不靠谱的谣传下,枭尾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了,但是在今天,他才发现,之前听过的、有关十三议会最离谱的谣言与今天相比都是些狗屁!

“我,马上就来!”枭尾半低着头向‘学究’抱歉,这是他给那只鼠人起得外号,这很合适,就像他给氏族军需官取的‘蛀虫耶’那样,虽然他在表面上一直称他为“最令我放心和器重的官员”。

枭尾曾经一直致力于鼠人氏族‘人类化’,因为那些脱毛猴子的一些制度和称谓对枭尾有一种极强的吸引力,或许说是,枭尾从人类身上看到了许多鼠人潜在的特点。

“跟着我。”学究鼠看到枭尾后欣慰的点了下头,用手势示意了几只白毛鼠以后,便自顾自的朝塔楼上层走去,并不担心身后的枭尾会跟不上。

由于议会塔是那么的高耸,以至于学究对枭尾发出提醒,这段路程至少要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毕竟他们需要走走停停,而之前那个进去的家伙才刚刚开始自己的提案,所有在门口耽搁的几分钟时间应该不会被议员们发现。

虽然话越说到后面,连学究自己也不那么自信。而这令枭尾对十三议会的恐惧更加重了一些。

但学究却即使从空气中细微的气味变化嗅到了枭尾散发出来的恐惧气味,他的鼻子远比一般鼠人要灵敏:“恐惧令我们进步,但也要有度,但你作为一个七十岁的小辈已经做得不错了,噢别担心,为了议员的安全我们会进行适当的调查。”

听到枭尾呼吸节奏发生轻微的变化,学究的脸上露出了不可察觉的微笑,自顾自的说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曾经的学生,嘶~他要是活到了现在估计得有三百岁了,嗯我还记得他的小名,叫‘雪球’哈哈,一个如此可爱——哦等等,恕我抱歉,你可能无法理解什么叫做可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