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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家

解决完杰特的工作分配问题后,艾乌尔便着急的离开了,他是一名居住在上层的鼠人,像这种肮脏混乱的底层区,能少待就少待。

好在他离开前也给杰特指明了居住的地方,一间开凿在岩壁上的旧窑洞,距离地面将近二十米,没有什么木质栈桥或是绳梯可以借用,杰特想要到达自己的居所,就只能靠双爪攀爬。

不过这在杰特眼里却不怎么艰巨,由于鼠人轻便的骨质构造,使得攀爬岩壁对于他们来说是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在杰特前往住所的一路上,他还看到了许多在此地工作的鼠人,除了拿着倒刺皮鞭的监工外,绝大多数是身披镣铐,瘦骨嶙峋的奴隶鼠,他们当中有的来自战败被俘的鼠人氏族,有的是生下来就因为体质不佳而被筛选成奴隶。

奴隶鼠缺衣少食因而体弱多病的同时,还要承担氏族内部几乎所有的重体力工作,作为高强度工作的代价,他们的生命被过度的消耗,因此极少有奴隶鼠活过两年的。

也因为奴隶鼠的高强度劳动,才让柏卡伦氏族的地下面积在二十年间极度扩张,从原先不足千人的小氏族,发展到现在这个数万规模,几乎占据绿魔丛林十六分之一的可怕势力。

可是,此时站在一旁观摩奴隶工作的杰特清楚的意识到,柏卡伦氏族的粮食问题在日益严重,或者说这个问题已经众所周知了,而也有一些谣言在鼠人之间传递——为了解决粮食短缺和日益增多的鼠人数量,氏族很可能在近期发动一场掠夺战争。

如果说以前的杰特还会因为自己被当成炮灰送到军队第一线的话,那么现在,成为了马扎耶侍从、食堂管理的他可以骄傲的说,自己已经和战争完全没有关系了,他只要在巢穴里待着,就能享用其他鼠辈用命换回来的食物。

“这想想就令我兴奋!”杰特开心的搓着手,浑然不顾上面沾染的污浊。

这一愚蠢的动作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杰特发现自己之前耽搁了太多时间,虽然黑袍鼠让他明天才去食堂报告,但现在已经是傍晚,而他还连新家都没进去过。

发觉时间不够用的杰特着急了,他火急火燎的冲向不远处的岩壁,经过短暂的攀爬,他跳进了那间分配给自己的窑洞。

这间窑洞的洞口呈一个U形,如果想要进入室内就要绕上一个弯——这样能避免其他鼠人在无意间偷窥或是听到洞主人的一些秘密,也能保证鼠人在里面休息的时候不会滚下去,可谓是个优秀的建筑手法。

但这样一来,窑洞的占地面积就会大大增加,因此这些有足够保密性的窑洞是不会分配给普通鼠人的,只是是那些在大人物身边做事的侍从,或是一些底层头目才可能得到一间。

“但从这个居住的巢穴就能看出,大爷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杰特在看到标志性的U形口后,惊喜地笑出声来。

之前还是抄书奴隶的时候他可是没有什么居所的,都是和一些同僚睡在抄书室潮湿发霉的木质地板上,就这样还有许多底层鼠人削尖了脑壳想往里面挤呢。

没想到自己才用了一天时间,就完成了之前几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左爪抓着钉在岩壁上的铁链(窑洞的门把手),杰特小心地把自己的半个身体挪到洞内,随后右脚一用力,杰特以一个斜向的姿势,跳进了洞里。

“哎呦!痛痛痛!”

随着一声惨叫,没有事先观察洞内的杰特一下子撞进了堆在过道上的垃圾堆,这些垃圾可能是窑洞的前主人留下的,也可能是前前主人留下的,也可能是前前前主人故意设在这的陷阱,当杀手闯入时能发出足够大的声响。

总之,对于没有卫生概念的鼠人来说,这些垃圾就像生活中的一部分,被他们的眼睛有选择的忽略了,毕竟一天到头都要为粮食发愁的种族,哪还有时间来清理这些垃圾。

从垃圾堆里挣扎出来的杰特,心有余悸地看着插在上面的几把短刀长矛,如果他刚才跳跃的姿势再有一点偏差,那么此刻他的肚子上就已经被戳出几个血窟窿了。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杰特尘封了几个小时的警惕心被提了上来,他用戒备的目光仔细地观察着周边的墙壁,在没有发现什么可怕的陷阱后,杰特淌着半小腿高的垃圾,缓缓的朝室内走去。

窑洞内部的家具十分简单,仅有堆在角落里的杂草组成的‘床’,几个放在岩壁下面的黑布袋组成的‘箱子’,以及好几口散落在地上的破木碗。

除此之外就是随地都是的排泄物,这些污秽在经过时间的发酵后散发出了浓郁的刺鼻气味,杰特不得不捂着鼻子才能走进去。

“这也太脏了吧。”杰特皱着眉头抱怨道,借助着手里那颗黄豆大的次元石散发出的微弱光线,杰特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个极度完美的圆形缺口。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般的鼠人能够用爪子刨出来的。

“难道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的,杰特急匆匆的跑到洞口,借助着二十米的高度望向外面工作的奴隶鼠群,很快他就看出了问题。

“这些奴隶鼠似乎是在架设排污管道!这我在那些插图上看到过,但那是魔鼠废都的基础设施,什么时候我们氏族也这么富裕了?”

杰特好奇的说道,但他话刚说完,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隔壁的洞口传来。

“俺猜是族长要招待什么大人物咯!不然就就是把军需官的皮扒了,也不见得那该被剁头的虱子玩意儿会给我们氏族鼠造排水管!你说呢新来的!对了,还没问你是在哪大人手下混的了。”

“我是马扎耶的侍从。”杰特微笑着说道,而他隔壁的窑洞被吓得再也没声音传出过。

“哎,真没意思。”杰特幸灾乐祸的说道,但刚刚有了一个安身之所的他逐渐被疲倦感所包围,下午的经历给了他太多的神经刺激,现在杰特急需睡个觉来调整状态。

杰特走进洞穴,躺在潮湿的杂草堆里闭上眼睛,在外面奴隶鼠不时传来的哀嚎声中,惬意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