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车间后，冯默继续做以前的皮带工，看守14号皮带，14号皮带是传送经烧结车间烧成的烧结矿，皮带长，皮带机呈45度向上延伸，皮带机架高处有5米多高，两边有护栏，延伸到高处用彩钢瓦搭建一个小棚子，做为皮带工休息处，冯默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传志被带到烧结车间翻料斗处，做了一个推斗工，第一天一位姓韩的三十多岁的高瘦男工人就是传志的新任师傅。经过自我介绍这位姓韩的师傅是他的老乡，老家只有几里路。
韩师傅问传志怎么到这里来了，他说是第一天到岗，韩师傅叹了口气说道：到这里三年处理，五年报废，这里的活累不说，工作环境太差，等一会你干了就知道了，如果你有一点门路，我劝你现在走吧，这还是我看在老乡的份上才说的。
韩师傅无奈的抬起头看了看这里说道：我已经辞职了，后天就走了。
传志面带苦色的又问道：看14号皮带怎么样？
韩师傅转头看着我说道：和这里比算是好岗位了。
他转头无语，冯默眼中的差岗位到这里却被说成好的。
烧结矿翻车料斗，宽2米左右，从二层平台下来4米高，15到25分钟之间翻一斗烧结矿下来，1斗有2吨左右。
当烧结矿从二层平台翻下来的那一刻，吓的传志转身要跑，烧结矿翻滚着狼烟动地的浓烟灰扑面而来，大块小块的冒着火光的烧结矿卡在料斗里面。
韩师傅口带纱布口罩，又用一条黑不溜秋的毛巾围着脖子和脸飞快的的冲上去，用手里的长柄铁耙去推卡在料斗里火红的烧结矿，等把卡在料斗里的的烧结矿推完后，一转身是，他的样子深深的震撼着传志的心。
这时的韩师傅全身上下都是矿灰，橘红色安全帽上也是一层厚厚的矿灰，黑不溜秋的毛巾上已经变成纯黑色，他的眼睛看着传志只露出白色的眼珠，像从锅底掏出的黑红薯，他微微喘着气走到离料斗不远处的一根水泥柱子旁，就那样靠在那里喘息一会，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和这里的一切溶为一体混然天成，成为一副永久画面留在传志的脑海里，久久不能忘怀。
刚喘息几分钟，在轰隆隆的声响中下一斗的烧结矿冒着火光又重新的从上面冲下来，韩师傅又拿起铁耙冲上去重复着同样的故事，火红的火光影红了韩师傅那高瘦的身影，疲惫不堪的脸庞上汗水涟沥。
就这样两个小时候，从外面走来一人他代替韩师傅又重复着一样的工作。
韩师傅从里面走出来，快速的摘下头上裹着的毛巾，这时他的纱口罩上已经看不到白色，又摘下口罩，来到一个地方拿起一个皮管吹了吹全身上下，又是一片灰尘，吹过后又来到水池旁，用水洗了洗脸，然后带着传志来到一个小房子里，那里有热水可以喝，接下来就是轮班看这条皮带。
看看坐在那里的韩师傅，传志陷入沉思，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韩师傅喝了口水，抬头看看传志说道：我走后，你就代替我的岗位，那里干活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注意安全小心从上面掉下烧结矿砸到人，还要时刻观察领导的检查，发现违章要被罚款的。
失望、失落、麻木、侵袭着传志的心，等下一次上岗他就要顶上去干着和韩师傅一样的工作，“三年处理，五年报废”的声音时刻的从他脑海里来回的的回响。
下了班，拿起干净的换洗衣服，传志跟着韩师傅来到一个浴室里，这是个畅开式淋浴，几十上百人集聚在一起，大家边洗边聊天，看着大家欢笑的表情，那里能想到那里恶劣的环境。
冯默从人群里走出来，边说边擦拭身体，他来到传志身边说道：听说你到推斗那里去了？
传志木然的点了点头，他的心情难以形容，冯默看了看他又说道：你的脸没洗干净，灰还很多。
说完就去穿衣服去了。
下了班，俩人走向车库，车库很大，一排排车辆整齐摆放，这时候电动自行车已经很多了。
职工们一边去推车一边相互的打着招呼，时不时还有打扮漂亮的女职工走过去，引起男职工热切的目光。
喂，喂你怎么看，小心她吃了你，不吐骨头啊，一个胖乎乎的的男职工贱兮兮的说道。
另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家伙靠在车库门旁眼睛热辣看着来回走动的女职工，眼睛冒火的说道：就你那贱样还说我，是谁昨天还给我说这里有个妞那水灵灵的，让你死的心都有了。
胖乎乎的的家伙又贱兮兮的说道：随便看看，水都四溅，她妈的，我已经爱上她了。
看车库的阿姨看看聚在一起的一群男人贼光四射的熊样不忘加一嗓子：去清水湾，那里的姑娘正等着你们这群禽兽，别在这眼馋了。
这时有个家伙干着嗓子喊到：我的工资一半都去了哪里，现在已经没生活费了，“小妹妹你走西口，我的心实在难受……”他大声唱着歌骑上自行车跑远了。
这群长年在外打工的男人们，对女人的渴望是无比热烈的，可以说是水深火热。
“清水湾”不知道有多少男职工沉没在那里，看不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