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与女,先收回感情的人,最狠。洛神看得出近日来的一些端倪,但到了最后,还是不曾开口。他只是个局外人,多说无益。
慕容烨没再说话,独自去了最近的药铺,请了大夫去。
“风寒引起的病症……”大夫的话,断断续续落在慕容烨的耳畔。
“她还说头痛。”慕容烨的视线落在依旧昏睡的韶灵身上,语气冰冷。
“心生郁结,头痛是难免的,修养个三五日,放开心怀,豁然开朗就成了。”大夫说的轻描淡写。
慕容烨吩咐新来的玲珑煮了药汤,这位玲珑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然长相平平,但很是和善温蔼,手脚也很利落。他亲眼看着韶灵喝了药,又交代了几句,才安心出了鸣东苑。
在御林军大营对着所有将士训了一通话,又操练了半天士兵,跟洛神说的一样,御林军中的将士,有不少都是刺头,更有一些在军营待了几年,自以为是,官宦之气依旧扎根在营内。慕容烨对于他们而言,并非往日统领,年纪又很是年轻,甚至军营中的副将个个以慕容烨的过分俊美的面容以笑柄,他们可是御林军哎……要的就是出生入死的骁勇,难道是去用长相迷惑敌人吗?!每个人都把这个长相邪魅的男人当成是绣花枕头,不过接连这几日,他们已经有好几个兄弟不服慕容烨的管教,甚至有过几批挑衅慕容烨单打独斗,他们何时开始敢怒不敢言?!或许在亲眼看着慕容烨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几个一起上也无妨”之后?又或许是在目瞪口呆几个身手最强最粗鲁的兄弟不出两招就被打趴在地上,慕容烨哪怕不凭借任何武器,还是身手快的他们都来不及瞧之后?又或许是看着他们受伤的兄弟每一个都不敢再看慕容烨的惶恐眼神和不顾男人尊严哭喊求饶才免于第二次受辱之后?!
这个男人不笑起来很是冷漠,一笑起来……就更让人猜不透,更害怕!
今日,是他进大营第五日。
慕容烨骑在高头大马身上,紫中带墨黑绸料的劲装,右肩绣有淡金色图腾纹,脸色比起前几天更冷酷了几分。
“今天我们可别惹他,前几天笑盈盈的,把他们打得那么重,你瞧瞧,他的脸色多差劲,千万别去撞枪口上,自讨苦吃。”站在大营口的两个守卫,等慕容烨走远之后,才暗自窃窃私语,生怕慕容烨手下握住的鞭子,待会儿抽在哪个不长眼的兄弟身上。
过了晌午,慕容烨才冷着脸离开,回到鸣东苑,韶灵依旧还在睡,如今已经快到六月,他在营内出了一身汗,独自洗了个澡,才坐在她的床沿,垂眸看她。现在她的睡颜多了分痛楚,仿佛正在做噩梦,竟教他跟着胸闷起来。
“小姐依旧退热了,刚刚喝过药,就是没什么精神。”玲珑在一旁说。
“行了,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慕容烨依旧神色淡淡。
玲珑顺从地退下,将门合上。
“韶光要走,你也不跟爷提一下,爷可派人去护送,免得路上有什么岔子。”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语气似乎有些埋怨,却又有些复杂难辨。
她幽然转醒来,睁着眼看着慕容烨,他的话她似乎听着了,却又没办法给出回应。
“你还怪爷吗?病人就该放开心怀,等你病好了,有力气了,再对爷发火。”慕容烨背过身子,他当然很想韶灵赶快醒来赶快痊愈,但发觉比起沉睡的她,要应付清醒的她,他心中更是难受忐忑。大夫所说的“心生郁结”这四个字,压得他一路上都心事重重,无法开解。或许,此刻她根本不想见到他。见到他,她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她模模糊糊地看着这个熟悉的墨紫色背影,却像是好几个月没见着他一样想念,他用后背对着她,她的心里突地生出层层涟漪,起伏荡漾,很想看清他的面孔。“我没怪你……”
半睡半醒的她,声音有些含糊,努力撑起转绵绵的身躯,从他身后环抱他,柔荑交叠于他的胸口。
慕容烨闻言,突地肩膀僵硬,她整个人宛若孩子般趴在他的后背,双手像是柔弱的杨柳枝,在他的胸膛左摇右晃,晃的他心情复杂。
但她说的没怪他,却又让他没来由的心情转好。
她浑身软绵绵的,像是一团白云,没有多少分量,该是生病的远古,慕容烨安静地转过身来,伸来手臂,姿态亲匿,将她挽进膀子间,犹若情侣熟络。
她的眼底依旧浮着一层水雾,比起往日的晶亮明媚,有着一股子令人心疼的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的神态,也是毫不经意从眉眼之中流露出来。她的唇边有着淡淡的笑,却又不显得勉强,相反让她添了甜美妩媚。
韶灵躺在他的胸口,仰着苍白小脸,全身没有多大的力气,脑子里像是一团米糊,偏偏看着他黑眸深处的一点光亮,她又像是扑火飞蛾一般,伸长双臂搂住他的脖颈,将柔软的双唇贴上他的唇,索求他的疼爱宠溺。
慕容烨胸口一震,眉头紧皱,把她抱得更紧,这些日子虽然两人同床共枕,但她总是早早睡去,他已经很久不曾得到她的亲吻和身体。他们的身心,都渐渐远离。
只是前天的事情实在令他难以消除心中愧疚,慕容烨不曾回应她的亲吻,却又很难拒绝她的求好。美眸半阖着,她却并不餍足蜻蜓点水的唇瓣相碰,丁香小舌试探地到他的口中,含着他的舌头,从他的体内汲取一丁点的力量。
不知这算不算戏弄人一般,慕容烨固然不只是想得到她的亲吻,但那一道隔阂,那么深,那么大,他很难原谅自己这么快就得到释怀,就算她一个月不理自己,也是情有可原,这么想着,他的双臂却不自觉将怀中的女子钳得更紧。她纤肩僵似硬石,拳儿抡紧,不曾甩开他的搂抱。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细微的迷惘,他就像是木头人一样任由她在他的俊美面目上亲吻,像是叼着鱼的懒猫儿。她仰着脸看着他,突地翘着嘴,贴上他喉咙高凸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