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吉尼!”
伴随着矮人护旗官的怒吼,急速的魔法旋风将队伍笼罩,加菲尔德庞大的身躯仿佛熊一样扑向索尔,然而一切都晚了,索尔如同被重锤击中飞了出去,钢制的锁子甲破开一个大洞,鲜血飞溅。
索尔只觉得天地一阵翻腾,全身失去了力气,眼前的天空仿佛蒙了一层纱,越来越模糊,他突然醒悟,“这是要死了吗?我索尔,不,我周楚!还没做什么,就要这样死了?!”
“法克!”
“我怎么能这样窝囊的死掉!”
索尔挣扎着,竭力想要抓住些什么,然而什么都没用,他眼前越来越黑,当光线快要全部消失时,他突然“看到”有“光”在天空“吹过”。
仿佛一颗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一道道涟漪扩散开来。
当索尔“看到”这道“光”时,他突然感觉到体内似乎蕴含着与之相似的力量,这力量是如此庞大,几乎充塞着他的身体,而不知为何他之前却从未感觉到。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索尔下意识调动着体内的力量,试图与之产生相同的涟漪,他看着天空的那道“光”,感受着那股频率,他的自觉告诉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变”成那道“光”!
或许是不甘死去的愤怒推动了体内庞大的力量,又或许是西格玛的祝福发挥了作用,在索尔顽强地挣扎中,体内的力量终于动了,就如同巨石滚下山坡,那力量开始发出震颤,而且频率越来越快。
随着频率与天空中的那道“光”接近,某种无形的联系与之产生,索尔“眼中”再次出现那无尽的白光和金色的雷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自异界的灵魂,你似乎从未信过我啊!”
轻微的叹息却带着震撼灵魂的强音,索尔只觉得身体被无数雷电劈中,仿佛要四分五裂一般,他忍着剧痛,发出自己的声音道:“这特么的能怪我?谁让我上辈子是无神论者!”
“没有神?呵呵,还真是,一个奇怪又让人羡慕的世界,去吧,去做你想要做的,我很期待你能做出什么。”
强烈的坠落感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索尔的“视野”中,除了白光和雷霆外,还看到了一些东西。
“嗡!”
如同用重锤敲击了巨钟,在强烈的“耳鸣”声中,索尔睁开了眼睛,视野中除了白光再无他物,身体内的那枚子弹在白光中粉碎消失,而破损的血肉筋骨却在白光中重铸,他此时感觉到血管中流淌着不断颤鸣的力量,一种“非人”的感觉从心中浮现。
“这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
索尔看着自己的手,原本健康的亚麻色皮肤此时被“白光”渗透,居然开始“漂白”,他叹了口气,看向天空那道“光”,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那道“光”居然黯淡了许多,难道是他抽取了其中的力量?
索尔摇摇头,尝试着降低体内力量的震颤频率,渐渐地将其控制在自己体内,终于充塞视野的白光缓缓收入体内,他再一次看到了尼克等人。
只不过是在百步之外?
索尔有些疑惑,他正要走过去询问,却发觉脚下的触感有异,低头看去,只见脚下的荒土不知何时凝结成一片片琉璃状的东西,反射着七彩的光,而天边的阳光更是提醒着他,他的“几秒钟”实际上至少过去了几个小时!
索尔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用手摸了摸,嗯,热乎的,是真肉!哈哈,还好。
索尔不禁露出真心的喜悦,他冲着尼克等人招了招手道:“嘿!看到我没事是不是挺惊讶?”
加菲尔德第一时间跑了过去跪在索尔面前,他实际上是想跪在索尔殿下脚边的,但当他看到殿下脚下那一圈圆形的彩虹玻璃,不禁放缓了脚步,小心地在圈外跪倒。
“殿下,属下失责请严惩!但请再给我一个机会,加菲尔德愿为您效死!”
索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怪你,连我也没有察觉,又何况你呢?恐怕是有人在远距离狙击我吧,用的应该不是普通的子弹,可惜光化掉了,不然取出来看看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尼克领主有些迟疑地走了过来,他看着索尔小声道:“索尔?”
“……”
索尔有些无语,走了过去问道:“尼克领主你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
尼克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只是以为你被伟大的西格玛附身了。”
索尔笑了笑道:“这点小事还用不着劳烦我主,对了,知道凶手是谁吗?”
尼克不禁有些尴尬道:“只找到一个树洞,下面不知道通着哪儿,看样子是鼠人干的。”
“但肯定用的是你们人类的子弹!”
那名护旗官矮人愤愤道,“那枚子弹上铭刻着精准符文,否则怎么可能突破魔法旋风!当我感受到魔石的邪恶气息时就立刻激发了战旗,即便是面对床弩,我们也能抵挡,只有精准符文,即便是被魔法旋风偏折也会命中目标,能够把符文用在子弹上的,除了你们人类,还会有谁!”
索尔看着那名矮人愤怒的样子,挠挠下巴小声问道:“明明受伤的是我,为什么他比我还生气?”
没等尼克回答,索尔大手一挥道:“好了,时间不早我们赶紧出发,加菲尔德你捡那些玻璃片做什么?我们争取天黑抵达梅森。”
加菲尔德经过此事执意要坐在索尔身边,那名护旗官矮人则是差点就没跟索尔面对面了,尼克领主被挤得没地方坐只好把驾车的矮人赶了下去自己驾车,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后不久抵达了梅森镇。
在得知梅森镇有两名深红骑士跟随布莱克前往了努恩,索尔也不好蹲在教堂里不见面,在教会修士的陪同下和几位贵族共进了晚餐,说了几句场面话,顺便稍微“泄露”了一点体内的“光”。
贵族和修士们自然高呼神迹,不是要求跟随就是要求供奉,索尔微笑着一一拒绝,开什么玩笑,等老子成了索尔行省选帝候,你们的都是老子的!
这一晚索尔睡的不太好,因为每到快要睡着的时候,就感觉身体一坠,仿佛沉入一片光海之中,他就会立刻惊醒,半夜睡不着的他走出门外,看到加菲尔德不知从哪里弄了个画框,正拿着那些七彩玻璃片玩拼图。
“殿下!”加菲尔德听到动静,连忙站起来行礼道。
索尔摆摆手,坐在加菲尔德对面,看着桌子上的拼图笑道:“你怎么把这些玻璃片都捡回来了?”
加菲尔德却是神情严肃道:“这是殿下成圣的证明,当然要保存妥当,对于每一个西格玛教徒来说,这便是圣物。”
索尔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笑了笑:“原来如此,还是你心细,我虽然是神选者,但在宗教事务方面还需要你多提醒啊。”
加菲尔德连忙站起身来道:“殿下言重了,能够辅佐殿下是加菲尔德的荣幸!”
索尔摆摆手道:“白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加菲尔德想了想道:“对方从我们的行踪判断路线并不难,毕竟除非从荒芜堡绕道巴托尼亚再抵达瑞克行省,否则我们只能走这一带,而且凶手雇佣鼠人刺客而不是自己动手,显然也是担心事情败露会引祸上身,我担心那些鼠人刺客不会罢手,还会继续刺杀。”
索尔冷笑道:“看样子帝国南部行省快被鼠人挖成筛子了,我倒要看看艾辛氏族的那些刺客还有什么本事!”
加菲尔德神色一动问道:“殿下已经知道那些鼠人的来历了?”
索尔心知自己说漏了嘴,也只能呵呵两声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鼠人出名的有四大氏族,彼此间也有争斗,不过这艾辛氏族和墨得家族更多是为了钱,等等,再等等,我会建立一座没有黑暗的城市,不会再给这些老鼠躲藏的地方!”
“没有黑暗的城市吗?”
加菲尔德有些沉默,他不知道索尔殿下口中的黑暗是什么,但是却知道这绝不会那么轻松,那些鼠人在帝国土地上四处挖掘地道,它们甚至出现在努恩的下水道中,这些邪恶的生物已经成了平民吓唬不听话小孩的恶魔,他很难想象如何将这些老鼠从地下抓出来,又要如何阻止它们在地下挖掘。
而且那些堕落的贵族只会躲在城堡里享乐,想要让他们出钱恐怕不可能。
索尔看出了加菲尔德的疑虑,他只是笑了笑就继续回去睡觉,留下加菲尔德继续玩拼图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