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神都不反对多宗教信仰,更何况神选者,放心吧,我只想亲眼看看索尔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奥特玛仿佛下定了决心非得要去,缠着康纳德说了半天,最终康纳德立了好几个规矩才答应下来,等到赶赴宴会前,康纳德再次叮嘱道:“你千万不要惹事,否则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把你拿下,我没跟你开玩笑。”
“放心吧,我又没疯。”奥特玛无语地回道,天知道这几个小时他回答了多少遍。
“在我眼里你就是疯了。”
康纳德叹了口气,“要不是你每年赞助几百金币,我第一时间就会把你抓起来扔到圣堂武士那里,真以为窥视我主使者是小事?”
“好啦,真被发现我就装作尤里克祭祀,这样的话,拜会西格玛神选者不是很正常吗?”
康纳德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我主保佑,千万别出事。”
“……”
“你这是向西格玛祈祷西格玛的使者发现不了我?”奥特玛实在是无语了。
时间临近,二人骑马来到莫里斯男爵庄园,已经有不少深红骑士抵达,他们在前庭交谈着,言语中充满着兴奋,康纳德虽然反感这群草包,但身为贵族又怎么会轻易表露出喜怒,这点贵族礼仪他还是有的,更何况这群草包所属家族有一些是他的金主,免不了还是要上前寒暄一阵。
大约聊了一个小时后,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他们被引入大厅之中,至于他们的随从则引到了旁厅,康纳德看了奥特玛一眼,只见他很老实地离开,心里松了口气,反正人已经带进来了,能不能看到就不管他的事了。
在布莱克和莫里森男爵的陪同下,索尔殿下从二楼走下出现在大厅之中,在他身后有两名矮人,一人手持符文战旗,另一人则握着双手战锤,战锤上的火焰符文闪着红光,还有一名身体壮硕的战斗祭祀跟在最后,光溜溜的脑袋上箍着金环,目光中满是警戒之色,虽然他并没有携带武器,但腰间的那本钢板圣典足以砸碎任何人的脑袋。
莫里森男爵先做开场致辞,显然十分高兴,话说的有点多,不过还是有几分眼色,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闭上了嘴。
众人把目光投向索尔,这个白衣少年,被我主选中的使者,他是否能为这世界带来一些改变?这,才是这些贵族子弟关心的,毕竟在场的多是庶子或旁系,没有继承爵位的权力,年轻时的荒唐让他们染上了污点,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有心改变现状,重新获得名誉。
索尔面对着众人,心里稍微有点紧张,不过还好大学时他是辩论学社的,一年一度在大礼堂的辩论大赛总会面对几千号人的关注,心理素质杠杠的,他其实没想过会有一天要靠嘴皮子混饭吃。
“首先,诸位,请举杯敬我主一杯,若非我主的垂青,我等也不会汇聚于此,为帝国的未来而准备!”
索尔举起酒杯,与众人遥敬,一杯喝下,众骑士也都喝下,喝了这杯酒,气氛稍微没那么紧张,索尔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知道诸位为何而来,不过我想诸位未必知道我又要做什么,今夜我不想谈为了荣耀为了帝国这些空洞的口号,我只想谈谈一个简单的道理,我们究竟为何而战?”
“有人说他们是为了他们的亲人,没错,他们是对的。”
“有人说他们是为了帝国的强大,没错,他们也是对的。”
“有人说他们是为了行我主的道,宣扬我主的教义,没错,他们也是对的。”
“只是,当着三者发生冲突时,该如何选择呢?”
索尔环视一周,微笑道:“不知诸位可有答案?”
底下的骑士们面面相觑,人都有私心,如果遇到灾祸,他们当然首先考虑自己的亲人,只是这种话怎么能摆在台面上,布莱克把众人表现看在眼里,微微皱眉,“这些深红骑士果然难当大任,私心太重。”
索尔笑了笑,朗声道:“每个人都有私心,便是我也不例外,若是灾难降临,我所想的肯定是养我长大的爷爷是否安全,然后才是其他。”
下面的骑士们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但更有些犹豫,这样明目张胆的宣告私心真的好吗?他们好歹也要脸啊。
索尔看在眼里继续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有私心,每个人都想保护自己的亲人,所以我们才会汇聚在一起建立帝国,从而保护每一个帝国公民,若是一个人心中连保护亲人的念头都没有,那他在乎的只会是他自己,那才是真正的自私!”
“神之所以赐下力量,便是希望能保护世人,帝国制造出各种武器铠甲,也是希望能保护世人,而我们手中的剑,心中的信仰,所为的不也是保护世人吗?”
“何为神的道,神的道便是保护众生!如何保护众生?唯有扫清邪恶!”
“邪恶如黑夜漫漫,而曙光则为刺破黑夜的第一把剑,今夜,我将成立曙光骑士团,尔等可愿随我?”
索尔张开双臂,光芒散播开来,温暖的气息流入众人心中,安抚着他们的灵魂,整个大厅光芒四射,如同白昼一般。
布莱克首先半跪在地,名为“勇气”的符文之力扩张开来,手中的钢剑与之呼应,庄重的声音在他口中响起,“以我主之名,我愿加入曙光骑士团,遵从我主的意志,保护众生,扫清邪恶!”
深红骑士们半跪于地,齐声宣誓;“以我主之名,我愿加入曙光骑士团,遵从我主的意志,保护众生,扫清邪恶!”
“保护众生!扫清邪恶!”
在索尔的感知当中,这些骑士能引起共鸣的寥寥无几,他勉强引导了其中两人,也只是达到那些普通祭司的水准,由此可见这些人大多是为了获得名誉,对西格玛的信仰基本等同于路人,不过人总会改变的,他已经为他们创造了机会,能否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由于是黑夜,天空中的“光”很微弱,索尔也无法从中获得足够的力量维持下去,便收回了圣光,只是他似乎感觉到有另外一股力量波动在附近出现,给他的感觉像是旷野中的寒风,莫非是其他教会的祭司?
五十多名骑士,索尔一一握手,说几句“客套话”,就当他冲布莱克使了个眼色准备离开时,却感受到那股力量波动又出现在附近,索尔看了加菲尔德一眼,后者立刻跟了上来,二人离开大厅走向偏厅,这里似乎是那些骑士的侍从等待的地方,而那力量波动就在这里。
索尔目光看向其中一人,虽然穿了一身侍从服饰,但那浓密的大胡子颇有北地风格,索尔笑着走了过去,看着那名中年人道:“朋友可是从北方而来。”
奥特玛看着白衣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他曾想过自己可能会被识破,所以他一直躲在这里,利用自己的宠物——一只貂鼠,通过大地母神赐予的“兽灵之眼”能力,去观察这位神选者。
“是的,殿下。”奥特玛强装冷静,躬身一礼。
索尔上下扫了这男人一眼,目光停留在他的右兜,伸出手笑道:“这里似乎有个小家伙啊。”
淡淡的白光冒出,索尔尝试着模仿这股力量波动,事实上他发现即便他模仿了这种力量波动的频率,但依然无法与之产生共鸣,假如这力量波动是音乐,而产生波动的神力是载体,那么显然由于载体不同,导致了同等频率下的音色也不相同。
只是当着波动产生后,似乎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效果,索尔清晰地感知到眼前这位中年人看似冷静实则紧张的情绪,他笑了笑停止了这道力量波动,不过正当他收回手时,却看到一个小脑袋从衣兜里冒了出来,乌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盯着索尔。
“大地母神教的信徒?还真是少见啊,只是为何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冬日的寒风?”
索尔笑了笑,加菲尔德踏前一步,无情的目光盯着奥特玛,任何可疑的动作都会引来他致命的攻击,毕竟索尔殿下距离此人不过三步。
“殿下,我只是一名来自北地的普通商人……”
奥特玛苦笑着解释,然而却看到索尔摆摆手道:“谎话就不要说了,你的主是塔尔还是尤里克。”
“我,我主是战争之神、冬日之主、白狼之神尤里克。”奥特玛还是放弃了撒谎,躬身答道。
“那你呢?我的朋友,白狼骑士团,尤里克剑士团或者白狼兄弟会?”
索尔笑道,距离如此之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中年人体内隐藏的狂暴力量,那可不是普通信徒能够拥有的。
奥特玛默然,他不知这位神选者是如何看出自己是来自这几个地方,可是,要承认吗?后果会是什么?尤里克骑士隐姓埋名伪装成商人,这不就是在承认自己是间谍?
“好吧,看来应该给我们这位远方的朋友一点时间考虑,等你考虑好了来见我,加菲尔德,我们走。”
“是,殿下。”加菲尔德手握钢板圣典,目光一直盯着奥特玛,直到索尔离开房间。
房间里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外面,在得知索尔殿下发现了一名尤里克的宗教骑士,并且没有出手惩罚,这种处理方式引起了深红骑士们的热议。
似乎这位神选者殿下对于尤里克教并没有恶感,这倒是一件好事情,毕竟众所周知,西格玛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尤里克教的信徒,当年还承受了乌瑞斯圣火的洗礼,实际上等同于尤里克教的神选者,只不过成神后,总有一些人借此指责西格玛教是邪教,不过有意思的是,第一个公开站出来的是塔拉贝克行省的奥提莉亚女皇,她首先宣布西格玛教是邪教,大量西格玛修士被迫害,而塔拉贝克行省主要信仰是大地母神教的塔尔。
二者明明是兄弟教会,信仰尤里克教的米登行省却和塔拉贝克行省打了几百年,这里面似乎包含着某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