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李大人风流成性,光通房小妾就三十几位,也就李大人你独好花魁歌姬,王爷和顾校尉怎会染指那等俗物。”说着众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眼观大殿之内,唯有寒君燿和顾长青两人一言不发,整个殿内,气氛顿时凝结。
众大臣面面相觑,见顾长青仍旧不为所动,这才悻悻离开,回到自己的位置。
众人揣测:敢情真是传言,寒君燿的回应冷淡,顾长青傲慢无礼,莫非是这顾长青惹怒了燕王?
毕竟伴君如伴虎,他失势也在情理当中。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大殿内片刻的寂静,众人皆向门口望去,来人便是顾长青的兄长,南候世子。
各个官员都来起身拜见,顾长青只当作没看见,这一举动,让顾世子十分不满。
不为别的,就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这个庶出弟弟,还妄图与他争世子之位,上次未将他了结,心中十分不甘。
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前,问候一下这位当众给他难堪的弟弟。
“二弟,为何看见为兄,连句招呼也不打?莫非因着上次的事还在怪为兄?”
顾长青瞥了他一眼,敷衍的拱了拱手:“大哥,并非是我故意不行礼,实在是日前惊吓过度,练兵又伤了腰,大哥的为人我十分清楚,你我日日相见,已是十分熟络,想来也不会拘泥于妇道人家那套虚礼。”
“你……”顾世子本想当着众人的面,本想让顾长青落个不守礼,不分尊卑的名头,却没想到反被他将了一军,气的心肝发颤,脸色通红。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彻大殿,顾世子只得怒瞪了顾长青一眼,不甘拂袖而去。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端坐在高位上的人脸带忧愁,神情倦怠。
众臣窃窃私语,纷纷揣测圣意,站在最前排的景王,上前一步,恭敬的询问大周皇帝。
“臣弟见皇上满脸忧色,敢问皇上为何事忧心?”
“江南水患,连日暴雨,车马不进,官商勾结,派去的钦差大臣一去不返,赈灾银也不知所踪,说是被马贼所抢,事实真相无从得知,百姓流离失所,朕痛心疾首,夜不能寐。”
皇帝按了按太阳穴,显然十分苦恼。
“皇上仁慈,真乃我大周之福,其实皇上不必如此忧心,只要拨够足够多的赈灾银,再挑选个得力的钦差大臣去赈灾,即可解决此事。”
“那你认为此次赈灾应派谁前往?”皇帝思虑了片刻,询问道。
“臣弟以为,兵部尚书罗大人罗有良更为合适,一能有效制压暴动的土匪,二能代表朝廷体恤民情。”
“众爱卿以为呢?”皇帝抬头询问众人,顺便看了一眼站在右侧的寒君燿。
“臣等附议。”
“臣有异议”寒君燿冷冷开口,一人的声音被众人所掩盖,皇帝却听清了他的话。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他上前说话,寒君燿这一句引得众人皆向他看过来,景王的脸霎时间变得有些僵硬。
“兵部是国家的命脉所在,怎可轻易动摇,兵部尚书罗有良,年方二十,三年来升官数次,先不说是否有过赈灾经验,年纪轻轻,又没有什么突出的功绩,一直平步青云岂非怪哉?”
寒君燿似笑非笑的看了景王一眼,略有深意。
“燕王这是什么意思”
“朝中有人好做官,这个道理景王应该懂吧。”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皇帝看着两人的言语争斗,不耐的打断:“好了,罗有良的事,朕自会调查,燕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臣弟愿推举一人,他就是锦阳公主的驸马萧楠琰,锦阳公主是您最宠爱的公主,且武艺高强,为人聪明,正直,派他去一能稳定人心,二他又无私心,派去赈灾,最为合适。”
皇帝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想派人拟旨却听得景王阴恻恻的对寒君燿说:“早前听得燕王和萧楠琰结下过仇怨,此次前去,凶险万分,燕王极力举荐,是何居心啊?”
寒君燿冷笑一声,景王这些年培植自己的党羽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罗有良等人皆是他的得意门生,替他疯狂的搜刮民脂民膏从而充实自己。
“皇上,驸马的人品性情您清楚,此次赈灾,他也能够得到更好的磨砺。”
思来想去,皇帝终于下了决定。
“景王,国家大事之前,怎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传旨吧。”
“是”景王眼神阴鸷的盯着寒君燿,隐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咯咯作响。
早朝后朝臣陆续离开,只剩顾长青和寒君燿,见他要走,顾长青赶忙跟上。
刚开始寒君燿上了马车便不再理会他,却没想到他竟一路跟到了他的王府。
“顾校尉为何一直跟着本王?”寒君燿掀开帘子,跳动的眉头隐含些许烦躁之色。
“王爷为何不让我见我的女儿,您虽贵为王爷,也没有权利阻拦我见她!”
顾长青顿时怒气横生,对这位皇帝宠爱到极致的王爷毫无办法,但却又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本王不会让你进王府。”丢下这一句,寒君燿便要打算离开。
“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看着她长大,算是微臣求您了,让她跟我回府吧,臣是真的不放心她。”
寒君燿身型顿了顿,略微有些动容,思考了片刻,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情绪:“她很好。”
听到寒君燿的答复,顾长青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再回过头看,寒君燿的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远了。
寒景崎站在屋檐的阴暗角落里,看着前面看似交谈“甚欢”寒君燿与顾父二人,心里恨得直痒痒。
就在怒不可遏的时候,却看到了一旁散发出恶毒眼神的顾世子。
寒景崎不由得心中发出一声冷笑:还真天助我也,想杀人的时候,旁边刚好有一把愚蠢的利刀。
他缓缓的从阴影的角落走出来,朝着顾世子的方向走去,装作一副假惺惺的模样道:“恭喜南侯府记军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