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现场!”
雷洪指挥着队伍大声喊道。
“报告!警长这人身上有枪!还活着!”
一名警员观察黄包车夫伤情时,意外的从他身上搜出把手枪来。
“嘶……日本人!!”
雷洪握着这把FN勃朗宁,瞪大了眼睛看向黄包车夫。
“警长,没看清车牌!看车型好像是辆别克!”
黒巷里跑出名警员,大声汇报。
雷洪很生气,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好像个屁!你他娘的吃屎的?就在你眼前都没看清!”
“封锁街道!待会局里来人把这几条轮胎车印拍照,快!”
那警员低着头小声支吾了句:“警长…局里唯一的相机昨天坏了,还没拿去修……”
“妈的,全都是废物!”
暴怒之下无处发泄,雷洪猛踹了一脚路灯杆。
稍稍平息了些怒火,他又看向了那名车夫,指了指四五名警员:“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抬医院去,快!”
“等等。”
又忽然想起什么,他用枪口顶了顶帽檐,补充了句:“到医院就把他给我铐上,这人要死了你们几个全部完蛋!”
“是!”
“是!”
……
几名警员将黄包车夫小心托起,扛着他匀速朝医院跑去。
地上铺了一大滩血迹,那辆黄包车安静地倒在了马路边。雷洪蹲下身子,从警服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方帕,在轮胎处位置捏起一个破碎的针剂瓶,同样的瓶子在马路边上还有一个。仔细观察,破碎的瓶身中间,依稀可见“苯巴比妥钠”几个小蓝色字体。
雷洪捏着这两个小瓶子,若有所思的晃出了神。
就在这时,两辆黑色汽车疾驰而来,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至近!
“嗤”!~
“嗤”!~
急刹过后,从两辆车内钻出七八个穿军装的男子!
为首之人没有施发任何指令,其余所有人迅速跑进现场,军用警戒线瞬间拉出了警戒范围,他们之中有一人将随身携带的箱子打开,拿出滴管从血泊中吸取了血样,滴入载玻片内,盖好装进了箱子。又一人趴倒在街道上,仔细观察轮胎车印,旁边递过去相机,那人变换着角度连拍了十余张照片。
“呵呵!雷警长,好久不见。”
为首的军装男子脱去白色手套,雷洪即刻浮出笑脸,偷偷将方帕装进口袋,赶紧上前伸出双手握了过去:“哈哈!那么大阵仗吓我一跳啊,原来是聂大科长!久违久违!”
聂彬白假意地皱了皱眉,笑着点了点雷洪的鼻子:“是副科长!别乱喊哟!”
“哈哈!”
雷洪紧握着的手,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小声耳语道:“我早听说啦,前些日子卢科长遭遇了暗杀!位置空在那里,您上位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嘿嘿……”
“咳咳!那人你送去什么地方了?”
聂彬白抽回了手,正经问道。
“济安医院!肩部中了一枪,失血过多了。”
“嗯,好。”
他拍了拍雷洪的肩膀,正声说道:“雷警长,这次枪击案可能跟我们一直追查的日本人有关,那接下来就移交给我们,你看如何?”
雷洪听后连连点头,立正站直敬了个礼:“是!由军事调查处接手,丁局长和我再放心不过了!您请便!”
聂彬白又浮出了些许笑意:“不用那么严肃嘛!上次贵局勇抓叛党的事,我们还没好好谢谢贵局,江处长发话了,下周天请你和你们局长吃饭!”
雷洪瞪大了双眼,一副惊喜过望的表情:“哟!何德何能啊!可…可以跟江处长一起吃饭!谢谢谢谢!我待会回去就跟局长汇报!”
“呵呵,应该的。”
两人又客套寒暄一番。雷洪有眼力见儿,朝站在一旁的几名警员挥了挥手,大声喊了句:“收队吧,把现场交给军事调查局的同事,先回局里去!”
“是!”
“是!”
警员们排好队,转身撤出现场。
雷洪扭过头,笑呵呵地朝聂彬白说道:“那聂科长,我们就不打扰了,您忙您的?”
“行!辛苦了雷警长,回去代我向丁局长问好!”
“一定,一定……”
两人再次握了握手,一名警员抬起警戒线,雷洪转身钻了出去。
望着雷洪远去的背影,聂彬白的眼睛眯线成缝。
“副科长,刚才我们来时他好像把什么物证装进了兜里……”
一名身着军装的年轻人小声嘀咕了句。聂彬白却缓缓抬起两根手指,示意他无需多言,只是眼神变得复杂了许多。
水西城南郊,南关大道。
一辆黑色别克汽车在大道上飞驰!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一边把控着方向盘,一边从副驾驶的医疗箱内掏出卷纱布。
“先拿这个捂着!赶紧!”
董亮“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将手枪扔到一旁接过了纱布,用嘴撕开后叠成厚厚的一沓,按在了枪伤的小腹上!他感觉到整个大脑处于严重的缺氧状态,喘息声变得越来越重。
又急速行驶了几分钟,别克车终于停了下来。中年男子即刻下了车,绕到后车厢拉开了车门。董亮腾出手抓起了枪,自己走了出来。他艰难地抬起胳膊,枪口对准中年男子:“把包袱搬出来……快……”
中年男子没有看他,此时好像也不那么害怕了,钻进车厢双手提出了包袱。
这里是南郊的湾港区,离码头不远,环境挺不错的,有少量别墅建于此处,极目远眺甚至能看见几艘远洋的货轮。
男子和董亮一前一后走进了面前的别墅楼,进入客厅时中年男子不顾威胁回身一把搀扶住了他,移至大厅后将董亮平躺放在白色沙发上,他又赶忙转身小跑去了二楼,不消时刻抱了一个大箱子下来。
中年男子打开了箱子,董亮歪着脑袋斜看了一眼,箱子内全是些专业的医疗器具!他第一时间从中拿出了止血绷带,董亮立刻配合着下压伤口,绷带贴在左腹缠至1/3圈,中年男子又拿出两块直面径固定板,夹在腹部上下两侧,又重复了一遍缠绕绷带的动作。
很快,伤口处的血就被止住了。中年男子又从箱子里取出一盒针剂,针筒抽取后转身时发现董亮似乎又在摸他那把枪。
“你别乱动!我是医生,送你去医院你偏不肯!”
“你…要给我打…什么……”
“是抗生素。”
董亮的视线从中年男子的脸上恍惚到了门口,最后视线定格在天花板上,渐渐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