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下手很轻,她没想真的教训这丫头,安芝菡急得满头大汗,舌头打结得厉害,“三弟,是、是她先说那些,然后、然后我想提醒她不要再乱说,所以、所以才会、”
“我有说是二姐打了小荒?”安零榆眉眼微抬,往常温润的双眸被冷意充斥。
安芝菡顿时语塞,张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他确实没说是她打了唐荒,但他这副表情明显是在怪她。
怀中小人儿轻轻扯住安零榆的袖口,脸上还挂着泪,哽咽得含糊不清道,“六哥哥你别怪二姐,都是我的错。”
安芝菡使劲点头,都是唐荒的错,不能怪她!
安零榆漠然瞥过安芝菡,温软目光对上怀中小人儿噙着泪水的一双眼,“好,不怪她,先去吃早饭。”
唐荒和安芝菡的争执早一步达到前厅,前厅已经被肃穆的氛围笼罩。
安老爷兀自品着茶,他一般也就收尾的时候说一句话,中间过程,用不着他插嘴,关键他也插不进去嘴。
朱雪梅抬手拨弄发饰,漫不经心的眼神环顾四周。
安太太脸上没什么情绪,当她看见安零榆抱着唐荒出现,心头蓦然一紧,“六哥儿!”他就不怕累坏了自己身体!
唐荒已经说了好几句放她下来,奈何安零榆根本不听她的,非要抱着她出现在安氏夫妇面前。
安太太对她的厌恶怕是更上一层楼。
“有些人想我死也就罢了,可我还没死,就欺负我的人,当真以为我是个病秧子,只能任他们欺负。”
安零榆弯腰把唐荒放到凳子上坐好,他自个儿不紧不慢把话说完,声线平和温润,瞧不出是在针对谁,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安太太不怒而威的眼神瞪住安芝菡,安芝菡无措地停住脚步,求救的视线看向朱雪梅。
朱雪梅挥着绢帕笑了笑,“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别饿坏了孩子。”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一阵嘈杂声。
原来是朱雪梅的大儿子安泰然刚从春满楼回来,酒还没醒,正发疯呢。
安太太冷冷地睨了朱雪梅一眼,“大清早闹腾,成何体统?还不赶紧出去好好教教你的儿子。”
朱雪梅咂了两下嘴,心里不是滋味儿地拉着安芝菡去收拾门外的安泰然。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三个人骂成一团,给旁观者送笑话看。
安太太一言不发地看了眼安老爷,安老爷慢吞吞放下茶杯,“先吃早饭吧。”
他当初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才娶了朱雪梅做偏房。
朱雪梅的为人,他也很清楚,之所以没休了她,是不想两个孩子承受父母离异之苦。
因为他自己以前就是这样走过来的,遭受的白眼和嘲讽数不胜数。
“她女儿欺负了六哥儿的丫头,等同于打了我的脸,老爷难道不该对他们施以惩罚?”
这些年来,安老爷从没去过朱雪梅房里,安太太都看在眼里。
但如今,朱雪梅连同那两个孩子是越来越过分。
再这样下去,安家的名声会被他们彻底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