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妹妹的忌日吧，苦了你了，赶紧去冲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显然老人家已经对纪正凌现在的这种狼狈习以为常，他从卧室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到纪正凌手上。
等纪正凌走进浴室，他又拿出退烧药和感冒药备好。
老人家和纪正凌是在纪霖离开人世那天认识的。
几年过去，老人家仍旧把那一日的情形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老婆子生病住院，他离开医院回家休息的路上，遇上一对夫妻抱着自己的女儿到医院抢救。
他们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当医生宣告那个孩子已经死亡时，那对夫妻的第一反应不是抱着孩子悲伤，而是转身暴揍少年。
少年被打到口吐鲜血，甚至最后被送进急救室。
再后来，那对夫妻没再看望过自己的儿子。
于心不忍，以至于他去医院看老婆子的时候都会去陪纪正凌说说话。
一来二去，他们的关系也就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老人家扶着酸痛的腰，颤巍巍下楼准备煮姜汤。
楼梯发出的吱呀声不绝于耳。
哎。
不仅他自己上了年纪，这栋房子也上了年纪。
纪正凌从浴室出来，吃了药，喝了姜汤，还收到了唐荒的V信，心间顿时暖了不少。
忽然，楼下传来砰的一声！
来人一脚踹在门上，眉眼间尽是戾气，“听说您把这栋房子留给了一个外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爷子不以为然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对于他这个亲孙子的无礼，他已经习惯了。
“我的房子由我做主。”
电视里正在播放以前的黑白战争片。
老爷子看得津津有味。
刘正昊气势汹汹关掉电视机，“您该把房子留给我，您的亲孙子！”
赤果果的怒吼！
老爷子眉眼微抬，“你有把我当成你爷爷？”
刘正昊冷眼一瞥，“若非您的心思全在一个外人身上，我也不会对您这样。”
刚开始听说爷爷对一个年轻人好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想法。
后来听说爷爷不仅让对方住进了家里，到现在还把这栋房子留给了那个人，看来他的爷爷真是老糊涂了。
“不管你怎么说，房子都不可能给你。”
老爷子撂下话，端着茶杯往楼上去。
刘正昊气不过，果断冲上去摁住老爷子的肩。
老爷子闷哼一声，手发颤得厉害，茶杯砸到了地上。
“爷爷，我可是您的亲孙子！”
刘正昊情绪激动地掐住了老爷子的脖子。
他叫了这个人二十一年爷爷，到头来竟然比不上一个外人，真特么可笑！
老爷子满脸通红，稀薄的呼吸让他瞪大了眼睛。
渐渐地，瞳孔失去光芒……
刘正昊浑然不觉，大手一挥，将老爷子摔在了地上。
“别给我装死！”
甚至还踹了一脚。
没有丝毫的回应，霎那间，压抑的死寂袭来。
陡然间，木质楼梯响起吱呀声。
刘正昊慌张地抬眸，“你怎么在这儿！”
纪正凌面无表情，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我看见你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