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的世界杯八强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是夜德国对墨西哥,熬夜吃烧烤喝啤酒看球是必然的,所以外卖小哥马东最近特别忙。
马东骑着小毛驴穿梭在附近各个烧烤夜宵摊与小区,像打了鸡血一般奋战到了凌晨,还有一单要派送,送完了就可以去休息了。马东和小毛驴的状态一样,虽然都还很年轻,一个才22岁,一个才买半年,但是自从世界杯开始,这个把星期连轴转,天天要忙到半夜一两点,到了这个时候也都没电了。马东想着自己女朋友下个月要过生日了,苹果8的钱也攒到了。
一想到钱,马东看着自己这一身黄色的皮,就忍不住要吐槽某团,尼玛太黑心了,忙完这个月咱不干这活了。
最后一单就在附近的一个写字楼,一大份龙虾还有一打罐装啤酒,应该三分钟就送完了。
把电动车停在大门口,一手拎着龙虾,一手提着啤酒,马东突然听到楼上一阵鬼叫一样的怒吼,无非就是国骂,某某要把德国队的所有女性亲戚问候一遍之类的。马东驻足在门前听了两句,不由得揶揄一下,幸好老子没时间赌球,不然这时候也在骂人。
这时候马东听见那鬼叫的声音越来越近,猛然抬头一看,一个人形的黑影飞快地在眼睛中越来越大,来不及说一句骂人的话,意识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东才悠悠地醒来,眼睛都没得及睁开,就想骂人,但是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张开嘴巴就说了一个啊,啊
少爷醒了,少爷醒了。马东用余光看见旁边一个年轻的小脸蛋凑到他的脸前,然后就喊了出来,一转身就飞快跑了,接着房间外面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马东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感觉全身都疼,尼玛,心里不禁诽谤,死胖子,还有这个小护士,看见我醒了也不给口水喝,一溜烟就跑了,回头我要投诉一下,这到底是哪个医院
接着屋外面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在问,少爷真的醒了吗?
马东感觉一群人像饿狼一样冲了进来,这医生还是蛮敬业的,来得速度真快。接着一张老脸就凑在马东面前,脸上一边写满了焦急,一边写满了欣喜,我儿,你醒了,太好了。
马东要是还能动的话一定会被吓一跳,这医生也太老了吧,白胡子一大把,头发都不剩一根了。接着又有一张脸挤了进来,林儿,然后就用手摸了他的脸,然后就开始哭了起来。
水,马东攒了一些力气,终于把水字说了出来。
快,少爷要喝水,白胡子扭头就把一杯水递了过来。
喝了水,马东又被扶着躺起来了一点,感觉好了一些。开始看了一下身边的人,尼玛,一个都不认识,我是不是还没醒?马东开始头晕,宽袍长袖,这不是医生护士的打扮。
医生爷爷,我怎么样?马东开口了
白胡子一听就楞在那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看,一言不发。马东见没有回应,把头偏向一遍问紧紧抓着他手的中年妇女道,阿姨,我手疼。
中年妇女随即把手放开,望向白胡子道,当家的,林儿是不是,是不是傻了,还没说完开始巴拉掉眼泪。
涂家少爷坠马摔傻了的消息像长着翅膀的蚊子,只要有人出现的地方,都可以去叮一口。
听说涂家少爷变成傻子了
可不是吗,连爹妈都不认识了
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自己年岁了
可怜的涂老头,一世人杰,老来花甲得子,要空欢喜一场了。
白胡子和阿姨还是每天来无数遍看自己,马东还是会偷偷地问身边的小妹子,自己姓甚名谁,年几许
这些话过不了一会会一字不漏地禀报到白胡子和阿姨的耳朵,白胡子闷不做声,在院子里面,把一把长刀舞得水滴不漏,生人不近,中年阿姨在房里茶水不进,止不住地掉眼泪。
白胡子舞罢长刀,用力杵在地面青石板上道,就算我儿真的变成傻子了,也还是我涂森的儿子。
这两天马东终于明白了一些,似乎那个跳楼的死胖子,肯定是胖子,一屁股把我送到另一个世界来了,也就是说,我穿越了,还好还是爷们。
马东没力气来激动,除了手可以动一下,没多的力气,多半的时间都在睡觉,醒来的时候白胡子就让人抬自己到院子里晒天阳。
大嗓门的妹子是自己的丫鬟,从小服侍自己的,叫橄榄,马东觉得这个名字奇怪。
马东躺在软榻上晒太阳,醒来个把星期了,感觉好了一些,这个世界来了几天了,也熟悉了一些,这个院子也很熟悉了一些,就是有些单调,尽是栀子花。白胡子和阿姨过来了,马东看了一眼,白胡子一脸紧张,阿姨满脸关切,双目红肿,泪迹未干。马东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早点进入角色,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爹,声音不大也不够自信。
白胡子一听立刻双目泛光,老脸通红,大叫一声,我儿。该轮到阿姨了,娘,声音不大但是自信了很多,清晰了很多
阿姨闻言,也是大呼一声,林儿。
两人此刻相拥而泣,我儿,,后面的话没讲出来马东也知道,我儿没傻。
马东看见他们他们这么高兴也不禁有所感触,我也是爹娘的儿子,可他们过得怎么样,他们的儿子就这么没了,想着也开始掉眼泪。
林儿不哭,娘也不哭了,你爹和娘看见你好了也高兴,是太高兴是高兴。涂夫人扑过来扶着马东道。
涂森走过来,合手抱着娘俩,仰望着天,老泪纵横,只是在口中呼叫着我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马东也为感动,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他们的儿子涂林,不过这白胡子的年纪是不是有点大了,但是对自己真的蛮好。
以后我马东就不是马东,是涂林了。
马东看着天,这边的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那个世界在哪一个地方。
我老子叫涂森,我叫涂林,麻蛋,我儿子岂不是会叫涂木,那我孙子该叫什么,涂林想起来一阵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