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州大,大莱州,
莱州到处有朋友
会到朋友去酒楼
你一口,我一口
喝到桌底翻跟头
众人听到此刻,皆笑成一团,顺亲王一口酒喷在自己衣服上,笑道,华大人,这小子故意的。
华扬太守点点头,只道,涂林此诗只为了博大家一笑,再来,打油诗不算。
众人也点头称是。
涂林心道,看来这关不抄一首是过不去了。
既然今天有奏乐助兴,那就来唱一首吧。说罢,装模作样想了想,又痛饮了一大杯,趁着酒意,将苏子的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唱了出来。
众人听着和着直到悄无声息,这一曲下来待到结束时,鸦雀无声。
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顺亲王率先反应过来,激动道。
涂林微微笑道,过奖了。
华大人道,诸位,依我看,这涂林此番所作算不得诗吧,依我看还是前番沈鹏所作等人所作,,,
不待华扬太守说完,众人就不同意了,顺亲王也不同意,华大人此言差矣。
沈鹏叹服道,存之兄神人神作矣,我等凡夫俗子奈何与之争高下,存之兄请受我一拜。
众人纷纷拜服,又早有乐官记下方才所唱之词,又记以宫商角徵羽五音记下音律,拿来请顺亲王及太守大人过目。
顺亲王过目成诵,随即就能依着曲唱出个八九分像来,涂林佩服不已。华扬太守又命传阅各人,有人立刻就誊抄下来,拿回去拜读。
既有沈鹏涂林等人的佳作在前,竟引得众举子诗情大发,一时间佳作频起,赞声不绝。
顺亲王听得起兴,也学涂林,作了一首打油诗,惹得大家乐不可支。
昨晚三杯酒
今晨一泡尿
说尽无数话
化作骚气飘
既然涂林和顺亲王都做了表率,那论起打油诗来,跑题跑得远不说,还笑得诸位肚疼。涂林感叹起来,这高手都在民间啊,这些人都有留着防天阴的打油诗啊。
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堆来西一堆,
莫非玉皇盖金殿,筛石灰呀筛石灰。
又有人附道
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又有人附道
大雪洋洋下,柴米都涨价。
板凳当柴烧,吓得床儿怕。
这正经的鹿鸣宴让顺亲王和涂林这么一搅和,成了打油诗会。好在打油诗难度不高,人人都可以来两句,比起正经诗长短句来,要容易欣赏得多。
期间有专人把这一科的鹿鸣宴打油诗录了下来,编成册,付印成书,只卖个三五文一本,又因为有顺亲王和涂林等人的作品,畅销得很,那有心人为此赚了一笔。
而后各地每科鹿鸣宴都效仿莱州府鹿鸣宴,先来雅,再来俗,雅俗共赏。每每天下读书人论起蚂蚱,则以庆州为宗,若论起打油诗,则以莱州为宗。而这两者,竟惹得涂林再次扬名天下,虽然那首长短句明月几时有在文人骚客间相传甚广,但是念起涂林,读书人依然首先想起涂打油,吃货们会先想起涂蚂蚱。
曲终人散之时,顺亲王单独召见涂林。
涂林把玩着那块玉佩,趁着酒意,也颇为放松,竟松得站立不稳,坐了下去。顺亲王也不见怪,与华大人一起,席地而坐,下人又送来了醒酒茶。
顺亲王道,涂林,你小子是个妙人,能吃能喝,能做好诗歪诗,只是不晓得文章做得怎么样。
涂林也不客气道,我一路应考上来,现在已经是举人了,想必文章也还过得去。
顺亲王道,涂林,闻得你现在只有一妾室,我与你说一门亲事,如何?
涂林笑道,此番回去,我必将我家橄榄扶成正室,王爷要与我做媒,只怕只有平妻之位了。再说要纳平妻,也得与我家橄榄商量一番才可。
顺亲王面色古怪道,我说的那门亲事,只怕人家未必肯做小呢。
涂林道,那就好说了,人家不答应在先,也免得人家说我不给王爷面子。人生在世,得一贤妻足矣,三妻四妾这般,只怕我消受不起。虽然酒意上来了,涂林还记得自己的隐疾呢。
华大人看着涂林这番模样,只怕是醉了。
顺亲王也不责怪,道,看你不胜酒力,待我明日再与你作论。
涂林被白玄背回客栈的时候,涂林已经不醒人事,只怕归期又要推迟了。
次日,顺亲王在州牧府单独设宴,命人下帖请涂林赴晚宴。
州牧府内厅,周围屏风画着仕女图,甚是好看。桌子上只有三个人,顺亲王,华大人,还有涂林。没有人伺候,三人各一壶酒,自酌自饮。
顺亲王昨日所言非虚,今日就只穿得便服,那常服估计洗了还未干。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涂林这几日吃酒吃得多,便有了一些心得,只道将此酒如何如何蒸馏一番,再陈些时日,只怕味道会有本质般的改善。
顺亲王正是爱酒之人,闻得此言,遂命人即刻沽酒一坛,依涂林的法子蒸馏一番,片刻,待酒取将上来,芳香扑鼻,三人未饮先醉。
顺亲王迫不及待将酒喝上一小口,顿时觉得甘醇清列,回味无穷。
华大人也品尝了一番,赞不绝口道,只怕这酒流传出去,不晓得要误人多少事呢。
涂林道,酒本无罪,喝酒误事的人才有罪。
顺亲王连忙点头。道,涂林,此酒可有名号?
涂林道,刚想起来,不曾取名。
华大人呵呵一笑,道,取名亲王醉,如何。顺亲王道,妙哉,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此法传出去,我等必青史留名一番,哈哈,李相的诗果然暗合至道,他日回京,必将此法说与他听。
涂林心里暗暗吃惊,道,李相名讳可是李太白。
华大人道,天下谁人不识李相,李相斗酒诗百篇,自称是酒中仙,这酒李相喝上一斗,只怕要诗千篇万篇了。
涂林又问道,朝中可有位白居易白大人?
顺亲王道,想不到涂林年纪轻轻,居然对朝中诸位大人都有耳闻,的确,白居易白大人人称白相,居中书首宰,也以诗文著称。
涂林脸色不好看了,估计是酒意上来了,又问道,朝中可有刘禹锡刘大人和杜甫杜大人?
哈哈,顺亲王道,然也,此四位号称我大周四大诗柱,皆在朝中。涂林你果然博闻强识,怪不得有人要央我与你说亲事。
涂林道,实不相瞒,家有河东狮,实在是不敢纳妾啊。
涂林话音未落,只听得屏风那边有一声俏哼传来。
涂林听闻,道,莫非州牧府进了飞贼,我曾识得一女飞贼,那功夫了得,飞檐走壁。
涂林说到这里,又听得杯盏落地声道。
顺亲王道,想必是我那内侍,走路不小心撞到门角,忍声吃痛间又打翻杯盏,回头我扣她的月俸。
涂林道,想必是了。心里却在想朝中那四大柱在,我想必也快玩完了。凭什么人家穿越一下,数理化都学得好,升官发财想啥来啥,我半吊子努力地学文化,就抄了几首诗,想不到正主居然还在,而且位高权重,我命苦啊,看来以后唐代的都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