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林果然说中了,等众人在河阴县城找了个客栈休息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下雨了,众人果然一片佩服,涂林道,要多读书,读书读多了会讲道理,还可以知道很多事。
丽雅与武绣娘齐声道,相公说得对。
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涂林有些困意,便拉了丽雅和武绣娘一起去睡觉。在外总有些不方便,庆州家里涂林有一张超大的床,即使加了武绣娘也未必会拥挤,但是到了外面,即使在武绣娘的家里,也找不到那么大的床,更别说客栈了,再说一般人也用不上。
涂林在心里感激白玄在他娶武绣娘那天晚上的雪中送炭,只是现在的形势一直都是僧多粥少,不过涂林也不着急这么快就开枝散叶,一切都随缘吧,做到雨露均沾都很不容易了。
荒唐了一番,涂林左拥右抱沉沉地睡去,旅途上虽然不曾做过什么活计,连书也只看带插图的,但是依然容易觉得疲惫,马车始终比不上涂林的奔驰舒适。
次日,这天并未彻底放晴,遮着一层薄薄的云层,像怀着心事想吐露却又有点害羞,想彻底放开却又做不到。气温倒是有一点暖和了,涂林等人早早地收拾准备了一番,便向着河阴县的渡口出发了。
这样的季节在旅途上的人并不多,除了行商和上京的举子,剩下的估计就是大河两岸的百姓了。
渡口很大,毕竟是一个县的官方渡口,照例是有官差值守的,实际上却没有。负责值守的官差并不会每天都来,也不会每天都不来,只是今天没有来。
渡口有一艘大船,看样式像是大周水师淘汰下来处理给下面州县使用的,因为是大船可以装很多东西,也因为是大船,所以一天才往返一趟。
涂林一众人等来到渡口,就看见这大船在岸边等候,过去与船工交涉一番,涂林即使出示了自己的应考文碟,也被告知,再等两个时辰开船,此时才卯时,到午时再开,先在岸上候着。
涂林等人急也急不得,也没有办法,只好在边上百无聊赖地候着,涂林只恨不得变出一副扑克或者麻将来打发这时间,只可惜就算是变出来了白玄等人也未必会,临阵教他们也不值得。
丽雅和武绣娘有果脯准备着,倒是也好打发时间。胡鹰一路上与祝大牛也混得熟络了,将那闷倒驴摸出一壶来各自喝了几口后,竟然开始在岸边的空地上开始玩起角力来。
闵家三兄弟在私底下向胡鹰也学习过了一阵,但也学得一些技巧,眼见祝大牛一个大个子浑身力气,却被胡鹰几次撂倒在地上,也不生气,只是嗡嗡道,再来。于是这三人也起了玩心,认为这祝大牛好赢,一个个恨不得也想像胡鹰一样,把这个大个子摔个跟头才有成就感。
只是现实很残酷,闵江闵湖闵海三人到了最后一起上,也没能赢得祝大牛,反而被祝大牛一个个丢出去,丢得一身草泥。
看得涂林也放下了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插图小说,丽雅和武绣娘也笑的花枝乱颤。白玄与胡鹰也在一边瞧着,闵家三兄弟也不生气,只道,这牛力气太大,抵不过也不丢人。
混了两个时辰,船工终于通知要开船了,等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路人到来,依然只有涂林这几个人马。
闽江有些抱怨道,这分明在为难我们,等来等去还不是我们这几个,早点渡河过去早就到了京州了。
闽江的话引得涂林也有同感,但是出门在外,还是少动口舌之争,闵江也只是抱怨了这一句,就和众人一起把车马行李拖到船上。
此刻站到了船上,涂林才更觉得船大,在甲板上九个人六匹马两辆车,居然不显得拥挤,船上还有十多名船工在上面忙碌,撑船的撑船,起锚的起锚,指挥的指挥。
涂林望着大船渐渐离开岸边,大河里面的水很浑,池州已经属下游,水流看起来平缓,并不急。
大河很宽,河上也没有别的行船,因为阴雨的缘故,灰蒙蒙的也看不到对岸。大河向东流去,太阳也不见踪影,时而有几只水鸟在河面上若隐若现,又有桨橹击水的声音,涂林突然心里想感慨一番吟首诗应应景,只是搜肠刮肚半晌,未见合适的,只得怏怏作罢。
约摸行到江心处的时候,涂林等人发现船工居然把锚抛了下去,顿时觉得不妙。
只见船上船下船工都上到甲板上,约摸二十多个人,把涂林等人围在中间,各人拿着短刀,脸上一片凶狠,有一人指着丽雅与胡鹰道,这两人交给我,剩下的随便你们处置。
涂林意识到这是要干架的节奏,还是拱手行礼道,各位,在下是上京赶考的举子,这几位是我的至亲好友,不是坏人。过河钱多少,我现在就给你们,请你们渡我们过去,感激不尽。
为首那人道,我们不要钱,只要命呢,随即吩咐旁人道,赶紧的,把那一男一女交给我,我问完了话那女的也给你们处置。
白玄等人此刻也握紧了兵器,只见武绣娘开口说道,相公,你看那边,好大一条鱼跳到船上来了。
涂林闻言转头看去,武绣娘抬手在涂林后颈处一拍,涂林便昏了过去。
白玄等人不解,武绣娘道,相公胆子小,经不起吓,等会见了红不好。
丽雅听了此言双眼一瞪也晕了过去。
武绣娘吩咐祝大牛道,保护好他们,不教少了一根头发。
胡鹰握着短刀,看着为首的那人道,你认得我?你也是赫连人?
为首那人道,是不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来啊,给我杀。
闵家三兄弟年轻气盛,自己也有兵器在手,再加上在庆州有李大人的栽培,还有白玄与武绣娘在,见对面提刀冲上来,也丝毫不惧,三人会视一番,便拔刀冲了上去。
白玄与武绣娘对视一眼,深知这些人肯定手上有血债,不然目光不会如此凶狠,于是有了默契没有留手,基本上一剑一个,留给胡鹰和闵家三兄弟的根本就没有几个。
三兄弟也立了功劳,白玄这也才三人居然会合击之法,三人有攻有守同进退,很轻易就砍翻了两个,这时候三人才意识到段老板打的钢刀是如此的好用。
胡鹰也用短刀砍倒一个,眼睛瞪得通红,杀气腾腾。
船上匪徒被杀的措手不及,片刻间就只剩那为首一人,那人倒也是个狠人,倒也不用别人动手,见任务失败,当机拔刀自刎。
白玄叹息道,先清理一下,再把涂林叫醒吧,到船舱去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