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京城,就看到京畿守备和九门提督的人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苏芊芊透过小窗看到一将军摸样的青年人急匆匆走过,看样子品级不低。苏芊芊看那人的穿着打扮,心中寻思着,这必定是新上任的京畿太尉——大驸马苏承志了。苏承志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身上有一股刚毅的气质。
苏芊芊将路清心顺路送到医馆,让路清心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过来接他一起去俭王府走一趟,然后又将卓不凡送回卓府,安慰了几句,就直接进宫去了。
当苏芊芊强打精神赶到钟粹宫的时候,宫女告诉她贵妃娘娘正在小憩,让她稍等片刻。
苏芊芊就在前厅坐下喝茶,苏芊芊知道丽贵妃是有意让她等候,干脆问璎珞要了些茶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有吃上饭,早就又累又饿,这会儿正好垫垫肚子。何况,今时不同往日,钟粹宫小厨房的茶点可是这宫中最好的,不吃白不吃啊。
璎珞知道娘娘虽然有意要搓搓苏姑娘的锐气,实则内心却十分满意这位外甥媳妇,到底是一家人,也就不敢怠慢,捡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命人端了上来。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丽贵妃娘娘才在宫女的搀扶下慵懒地走了出来。
“你这猴子,没吃过饱饭吗?怎么饿成这样?”看到苏芊芊毫无半点淑女风范大口吃点心的摸样,丽贵妃一边摇头,一边忍不住笑出来。
“给丽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苏芊芊看到丽贵妃出来,连忙拍了拍身上的点心屑,摸了把嘴,跪下给丽贵妃请安。
“起来吧,璎珞,看看小厨房有燕窝粥没,端出来些,看着丫头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哪招来的饿狼。”
“多谢娘娘,您这的点心可不是别的地方能吃到的,本来已经吃饱了的,可一闻到香味,又觉得饿了!”苏芊芊摸着肚子皱了皱眉,一脸的不好意思,调皮的摸样又惹得丽贵妃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真是拿你没辙,别站在那拘着了,过来坐吧。”丽贵妃心中的那点气已经被苏芊芊逗得烟消云散了,半点也提不起来,招呼苏芊芊过来坐在她旁边。心想,原本雅婷跟她也是极亲近的,没想到嫁给俭王后竟然像变了个人,对她也不冷不热,越来越生疏了,倒是难得芊芊和她越来越亲近,终归是自家人,竟有些不忍心责怪她了。
苏芊芊狼吞虎咽地吃了完燕窝粥,逗得丽贵妃忍禁不俊:“芊芊,你这种吃法真是糟蹋了这上好的金丝燕窝,璎珞,下回给她弄完粳米粥就是了,别再糟蹋本宫的东西了。”
“是,娘娘。”璎珞也忍不住在旁边偷笑,命宫女收拾了碗筷,又重新奉上香茶。
“咯——”苏芊芊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满屋子的宫女都掩面偷笑起来。
“你啊!不凡怎么找到你这么个媳妇,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丽贵妃佯怒地说道,“好了,这会儿子终于吃饱了吧,本宫宣你进宫可不是喂饿狼的,快帮本宫参详点正事。”
“是,娘娘!”苏芊芊做个鬼脸,又逗乐了满屋子的人。
丽贵妃命人拿出了几十份未婚女子的八字给苏芊芊看,说是要为几位成年的王爷选几个侧妃、侍妾。几个亲王的子嗣都太单薄了,除了良王之外,另外两位王爷一无所出,真让她这个后宫之首愁得头疼。
苏芊芊大致看了一下,将几个有明显的克夫之命的八字捡了出来,放到了一边。回禀贵妃说:“娘娘选的这些女子都是不错的,宜夫宜子,富贵双全。”
“哦?仔细说说看。”“这个女子容貌端正,十分贤惠,是个儿女双全的富贵命。”苏芊芊指着一个八字说。
“如何个贵法?”丽贵妃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贵为一品诰命夫人。”
“哦,只是个命妇啊!”丽贵妃有些泄了气,似乎很不满意,“有没有更贵一点的?”
“这几个,贵为亲王女眷,可惜只有做妾的命……”
“难道说就没有一个比本宫还贵的命吗?”
“娘娘说笑了,娘娘如今是女子中最高贵的,天底下哪里还有比娘娘更金贵的命呢?”苏芊芊笑着说。
丽贵妃哂笑了一声:“瞧你这长巧嘴,都说易师是三分功力,七分嘴皮,可不就是!”
“娘娘,芊芊可是说的实话,娘娘若是不信,芊芊也没办法了。”芊芊两手一摊,撒娇着说。
“芊芊说得也对,天底下能有几人成龙成凤!罢了,璎珞,都收起来吧。”贵妃点了点头,命璎珞将这些八字收好,一边对芊芊说,“你如今身份不同,也应该多和京城中的王公贵族多走动走动,顺便看看哪家的小姐命格金贵。你千万别小看了那帮小姐夫人,正所谓‘内交外政’,这后院之间和前朝的局势可是息息相关的。日后你帮着不凡打理卓府还要在此处多下些功夫。”
芊芊点头称是,她已明白丽贵妃是要给自己的儿子纳妾了,与贵族小姐多打交道自然不错,但话里话外的重点却是那句“顺便看看哪家的小姐命格金贵”,丽贵妃是指望着能娶几个贵气的女子帮俭王殿下托托福气。当初娶卓雅婷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否好好相看相看,也许丽贵妃更在意卓家而非卓雅婷。只是,俭王的福缘有限,怕是勉强不得——这话,芊芊自然不会和丽贵妃道明。
宫女给苏芊芊换了茶,又重新上了新茶点。丽贵妃一边亲切地招呼芊芊尝尝点心,一边将话题扯到了百乐汇上。
“听说百乐汇开张了,生意还不错?”
“托娘娘的洪福,勉强过得去。”
“芊芊,你这小嘴真甜,哪里是托我的福。听说连恭王殿下都去捧场了,生意怎么会差?”
“呵呵,娘娘见笑了,素日里几位王爷对芊芊都照顾有加,开业当日都下了请帖各个王府送去,良王殿下晚上和几个朋友过来喝了杯水酒,谁知道恭王殿下竟然觉得拍卖会新鲜也掺和了进来,倒是出乎意料。”苏芊芊早已明白丽妃的意思,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三位王爷都收到了请帖,只有俭王不来捧她的场子,摆明了没把她放在眼里。这会儿,便宜没捡到反倒怪起她来,究竟是谁分不清亲疏远近?丽贵妃就算再偏向儿子,也不会拎不清这是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