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剑来到虎牢关府尹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深,路上已少见行人。他一把就拒绝了沈不二等人让他穿盔甲,以防不测的要求,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实在没有必要,作为一个战神的传人,自己是无所畏惧的了。
虽然处在战火之中,但虎牢关一向没有破关,从来未受到外来的侵袭,百姓安居乐业,即便在楚国其他郡城受到毁坏的年代,虎牢关的百姓依然可以衣食无忧,所以这虎牢关府尹府看起来富丽堂皇,只是偶尔有几处因为遭到夏朝人攻城投掷进来的火器而有些损毁,但这影响不到整个建筑的精致华丽。
当吴剑来到虎牢关府尹府门口后,守备士兵看他的眼光有些诧异,随后悄声说道:“把总,兄弟们对你日间的举动都敬仰的很,现在陈大人在里面怒气正盛,把总千万要小心了。”
“多谢。”吴剑像模像样地抱了抱拳:“这次吴某人如能不死,不敢忘记兄弟之恩。”
吴剑第一次见陈成的时候,发现这位左都督果然不凡(这位左都督重来没有看见过吴剑的,所以一时分辨不出他的长相的),他并没有穿着官员蟒服,而只是青衣短衫,一看就知道是个儒帅,这让吴剑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意。
“末将虎牢关把总吴剑拜见大人。”吴剑进去后双手抱拳,将头稍稍低下说道。
正和陈成说话的几个人倍感诧异的看了底下的吴剑一眼,一个小小的把总居然也敢在左都督面前自称“末将”,他们可不知道这个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可不知道自己这个“把总”和“千总”都相差甚远,至于在左都督这样的一品大官面前,是绝对没有资格自称“末将”的。
吴剑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看着那些官员略带讥讽的眼睛,不禁有些奇怪。
“一个小小把总,居然敢自称将军,这也可算是我大楚国的破天荒的头一遭了。”陈成身边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笑着说道,不过话语里可没有什么恶意。
边上随同吴剑一起进来的沈不二低声告诉他,此人正是中郎将陈敏陈大人。
被陈敏说得满脸通红的吴剑,现在心里狂骂狗日的,偶先隐忍一下,待会儿偶料出底牌来,看你还不给我下跪啊!想到这里气又足了点。
陈成根本就不搭理站在下面的吴剑,自顾自对身边诸官说道:“今日一战,我军虽击退夏朝蛮子,然而恶战还没有真正开始。王钟,虎牢关乃西北最后一块屏障了,丢失了此处,我军将面临大崩溃啊。现在我命令你先取一军到东门前去防守,不得有误!”
王钟沉稳而有韬略,听到都督大人如此说,当即站起身来说道:“王钟得大人重托,唯死战到底!我一定战至一人一卒,否则绝不让蛮子靠近东门半步!”
陈成点了点头,又对两个穿着道袍的老者说道:“张道长,李道长,今日一战,茅山道观出力良多,陈某人在此不敢言谢。虎牢关的西城平日遭夏军攻击甚烈,还烦请两位道长明日带领道众驻扎于此,以巩固其防线。”
“贫道有理了!”左首一个浓眉大眼的道人谦逊了一下,说道:“大人既然放心,我虽然是出家之人,但是在大义之上却拿捏的定的,但为了天下千千万万楚国无辜之人不至遭到凌辱杀害,我们也不顾道宗的十戒律了。大人尽管放心,茅山道观上下明日起必奋勇杀敌,无人敢言后退二字!”
“真是拿的起放的下的好汉子啊!”下面的吴剑感叹道,他这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现在所处的地位。
在当时夏军是异常尊敬道教的,而自夏朝皇帝还先后几次舍身入道观,敢当为一道士,只是让大臣们把他赎回来而已。可见得他对道教的宽容和尊重,但是现在道士都起来反对夏朝了,也可见得夏朝是多么的暴虐残酷啊!
吴剑此时感慨不已,没想到楚国现在有这些个舍身取义、慷慨激昂之人,现在他愿意和他们一起死战到底,绝不后退,勇敢保护楚国的安危。
这时陈成仿佛才想起了一直站在下面的吴剑,用力一拍椅子,指着吴剑大声叫道:“给我把这个妄传军令,擅杀大将的忤逆之徒抓起来!”
边上立刻冲出几个陈成的护兵,气势汹汹的就向吴剑冲去。
刚才还沉浸在感慨中的吴剑,一看势头不对,想也没想,拔出身边的蛇杖,大吼一声:“谁敢上来!”
他的这一举动可把都督府里的人吓坏了,早从日间的战报里知道这个把总胆大包天,但是他们万万想不到,吴剑竟然彪悍如此,在堂堂大都督府里也敢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