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哥们你为啥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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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师没收了装蚂蚁的瓶子

朱元如果只是在放学后观察蚂蚁,他就是把蚂蚁观察到眼睛里去,也会平安无事的。

可是朱元竟常常把那个装着蚂蚁的瓶子带到学校里。老师讲课的时候,朱元就时常地低下头来,瞅着蚂蚁在动在爬,比看电视里的动画片还有趣。

朱元在那看蚂蚁的时候,马兴又开始给他写儿歌:

大脑袋、小细脖

蚂蚁能吃能干活。

吃饱了、喝足了,

上课它就迷糊了。

马兴把他的这个创作写在纸条上,在教室里让大家传着看。

五年一班的教室里的同学有六七十人,朱元的位置又是坐在靠后的一个角落里,老师一般来说不会看见朱元溜号的,凌河小学的老师们许多都是戴着眼镜的,他们的眼神都不大好使。不过,和朱元坐在一张桌子的杨蓓对朱元的行动还是看出来的。杨蓓却不大吱声,她知道其实朱元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老师在一节课里讲的那些知识,他只要半节课就基本掌握了。只是当朱元玩到入迷处的时候,杨蓓会偶尔用胳膊轻轻地捅一下朱元。

朱元看蚂蚁的眼睛就像那个毛毛虫遇到障碍似的,一下子缩了回去。所以朱元对杨蓓这个保护伞充满了感谢。

可是左丫丫就大不一样了。

她虽然也和朱元从二年级起就是同学,可是她从来都是对“坏人坏事”敢于做斗争,而且左丫丫立场坚定,软硬不吃。面对着朱元多次地讨好拉拢就是从来不给面子。

从上学起,朱元就不会把两只手背在身后,像一个老实的布娃娃似地听老师上课。而左丫丫一副小军人的坐姿,挺胸抬头,双手放在背后。每当老师一提问的时候,左丫丫的右手会像弹簧一样刷地一下伸出来,显得特别积极。

对左丫丫的表现,杨蓓也是有意见的,比如,杨蓓曾认真观察过她的这个班长,老师提问时,左丫丫为了表现自己,会的她举手,不会的她也举手。杨蓓反对这种不懂装懂的做法。再一个杨蓓瞧不起左丫丫的是,你上课爱发言爱举手这都没错,可左丫丫虽两手背后身体端坐,两只眼睛却总是叽里咕噜地监督着别人,用朱元的话说,是警察更像是特务。左丫丫两个眼睛都是一点五的,看什么东西真是清楚极了。她在上课的时候,一旦发现了“敌情”就会立即举手向老师汇报。

“报告老师,马兴上课传纸条!”“报告老师,李姗姗和赵永明两人说话!”

“报告老师,朱元上课在桌子下面玩蚂蚁!”

就是这么一个“小特务”,班主任赵纯莉却非常喜欢,几次班里选班长,朱元等几个同学都策划要搞一次政变,把左丫丫赶下台,让杨蓓当班长也不能再让左丫丫继续在班里称王称霸了。

可是左丫丫在班长的宝座上永远是坐得很稳。据班里的几个观察家们分析,为什么咱们的班主任相中了左丫丫来掌握班长大权,就是因为左丫丫的妈妈王新红是咱班主任赵纯莉的老同学。她们的关系特铁。

小学的老师一般来说都喜欢听话的孩子,淘气的孩子像朱元那样的,谁不烦呀。

上午第二节,上语文课的时候,赵老师正在台前讲白居易的《忆江南》,赵老师朗诵起这首宋词来,真是声情并茂——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老师正领着大伙在那“忆江南”呢,朱元的思绪就顺着“江南”开始溜号了,那是一种“蒙太奇”的艺术联想,江南的风景那么好,一定也会有蚂蚁吧。他想着想着就想到蚂蚁那儿去了。一想到蚂蚁他就忍不住要低下头来看一眼自己的蚂蚁在瓶子里是不是把那个花生米都吃完了。朱元没等看之前,曾经给自己的下过命令,只能看一眼,看一眼后就马上抬起头来好好听课。

可是朱元看了一眼后,还觉得不过瘾,再看一眼吧。第二眼看完后,他又忍不住了,自己对自己说。我再看最后一眼。说什么也不能再往下看蚂蚁了,我马上就跟着白居易去“忆江南”去。

就在朱元看第三眼蚂蚁的时候,左丫丫把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赵老师说,“左丫丫,这个课文你哪个地方没有听懂?”

左丫丫单刀直入,直奔主题,“报告老师,朱元在下面玩蚂蚁呢!”

“是吗?朱元”老师问。

朱元说,“老师,我没玩蚂蚁,我只是看了一眼。”

“看,是什么意思,看不就是玩吗。”赵老师说。

“看,就是看,看怎么是玩呢。”朱元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我是看看这五个蚂蚁用多长时间能把这个花生米吃完。”

现在的老师最讨厌那些敢顶嘴的学生。于是赵老师的声调立刻高了起来,“蚂蚁吃多少花生米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上课应该看书,你看一眼蚂蚁也不对,怎么,左丫丫说你你还不满意了。把你的蚂蚁交上来!”

赵老师要没收朱元的蚂蚁。朱元抱着那个玻璃罐子不给,就在这个时候,杨蓓小声地给朱元做思想工作,“先交给老师吧,等放学了再跟老师要回来”。本来,朱元已经要交给老师了,他的右手已经把瓶子正往外伸着,只是这个动作比较慢。可是左丫丫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站在了朱元的面前,猛地一伸手,把瓶子抢了过去。

事情的性质就变了,由主动投案成了被动拘捕。

左丫丫把那个装着蚂蚁的瓶子递给了老师。朱元把嘴唇咬了咬,他在心里说,“左丫丫,你等着吧。我一定要报复你!”

这是周二那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周二的下午,朱元就找到了报复左丫丫的机会。

下午的第三节是自习课。老师不在,同学们都在教室里写作业,只有班长左丫丫又到老师那儿汇报工作去了,也不知她又要打谁的“小报告”。

就在左丫丫快回教室的时候,朱元悄悄地扯着一把椅子到了教室的门口,他把门开了一条缝,踩着椅子把扫地的扫帚横在了门的上端。

朱元的这个恶作剧同学们也记不得表演过多少回了。他在导演和布置这个现场的时候,班里的同学们有的在底下嘿嘿地笑,情绪特别激动,小学生吗,起哄都个个是高手,就像盼着一场精彩的演出就要出台似的,有同学竟拍起巴掌来了。

也可能是左丫丫这个班长平时得罪了太多的同学。她肯定也有“死党”,有贴心的“铁哥们”,可是,连很心软的杨蓓都没出来制止这个行为。大家就在那儿默默地期待着了。

左丫丫兴冲冲地回教室里,她一推门。哈!演出开始了!

那个扫帚从门头上掉了下来,准确地砸在了左丫丫的头上,又从头上滑落到她的衣服上,那天,左丫丫穿的是一件洁白的上衣,扫帚上布满的灰尘和粉笔屑一下子全都洒在了她的头上身上,把她那一头黑发染成了白色,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那件白衬衫变成了灰色的了。

左丫丫很快从这个噩梦中惊醒出来了,她哇地哭了出来,捂着脸一转身出门,又去找老师去了。聪明的赵老师破这样的小案件真是小菜一碟,几分钟就把“犯罪嫌疑人”朱元捉拿归案。

赵老师给朱元的家长打完了电话,又说,“明天学校开家长会,看你妈妈怎么有脸来见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