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第一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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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不是梦

离正月十五元宵节还有一天的时间,原本南方已经回升的气温一夜之间降到冰点。

经过一夜宿醉的沈乐慵懒的在被窝里蹬了蹬脚。

“阿嚏!”

沈乐打了个喷嚏。

“哥哥,起床啦!”

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厚厚的棉袄,冻得通红的小手正拉着发黄的窗帘,让屋外的冷风自窗外吹进,要把那位宿醉的大哥冻醒。

而在床上酣睡的沈乐听见小姑娘的声音之后立刻睁开双眼,宿醉的状态瞬间消失,紧接着又使劲眨了眨,片刻之后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一定是喝多出现了幻听,继续睡觉。”

翻身之后,沈乐想继续沉浸在未做完的梦里,在梦里,他将那个再一次毁掉他生活的家伙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小姑娘见自己的把戏并未凑效,有些恼怒,原本就红扑扑的小脸更加显得通红,嘟着嘴走到沈乐的床头,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冰冷的双手直接塞进沈乐的脖颈处。

“哥哥,起床,起床!”

一般人若是被这样打扰清梦,哪怕是自己的亲兄妹,肯定也免不了要大声呵斥,但沈乐并没有生气,甚至他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当背后熟悉的声音和透彻心扉的冰凉感彻底摧毁沈乐的睡意之后,背对小姑娘的沈乐猛的从床上坐起,险些将身后的妹妹带倒。

坐起来之后的沈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床边的小姑娘说道:“一定是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婷婷早就死了。”

说着,还不忘伸手去擦自己的眼睛。

“哥哥!你说什么!”

叫做婷婷的小姑娘听了哥哥的晦气话,一下跳上床,张开小嘴就朝沈乐咬了过来。

“啊!”

没有提防的沈乐猛地发出惨叫。

真真实实的疼痛,不是在做梦。

“婷婷!你真的是婷婷!”

沈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瘦瘦弱弱穿着棉袄的小姑娘。

婷婷哼了一声,爬上沈乐的床头,伸手摸着沈乐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这时候的沈乐顾不得太多,一把将眼前的小姑娘抱起:“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看似一切正常,其实不然,因为在沈乐高三即将毕业的时候,年幼的沈婷婷因先天性心脏病去世,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沈婷婷应该是死了才对。

更重要的是,沈乐在沈婷婷死后便放弃学业离开了这座伤心的城市,在他漂泊途中被几个混混欺负的时候遇到一位落魄的拳师,在拳师几年辛苦教导下,沈乐总算勉强能够自立,而好死不死就在沈乐刚刚看到一点人生的希望的时候,拳师也因为仇家的追杀不幸殒命,而免于一死又没有其他生活技能的沈乐不得已只好继续漂泊流浪,最后才在北方某城市的地下拳赛俱乐部打黑拳为生。

宿醉的原因正是因为沈乐失败,让俱乐部一夜损失数千万,而且事后还要承担他的治疗费,面对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能恢复巅峰的打手,其结果当然是俱乐部把他轰走,甚至还将他的存款搜刮得分文不剩。

失去了金钱,也就失去了地位,就连往日那些所谓的兄弟也纷纷作鸟兽散,回想过往,万分失望的沈乐疯狂饮酒,想借此麻痹自己,没想到,这一醉,他便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清苦但是还有几分欢乐的日子。

“哥哥,你哭了?”

沈婷婷从差点把她闷死的胸膛里挣扎出来,瞪着眼,怔怔的看着满是泪水的沈乐。

沈乐闻言,咧嘴一笑:“没事,只是哥哥太想你罢了。”

说着,不顾自己满是眼泪的形象,伸出双手捏了捏婷婷的小脸。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对沈乐来说一切都值得,哪怕是失去了金钱,地位和荣誉。

沈婷婷吐了吐舌头,任由自己的哥哥胡闹。

这时候的沈乐是南方津林市人,父母在其年幼时失踪,至今杳无音信。

而妹妹沈婷婷则是在他高一的时候从街上捡来的流浪儿,至于沈婷婷为什么会被家人抛弃,流浪到沈乐所在的城市,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她身体的原因让她的家人负担不起才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

从那时候起,同病相怜的从此二人相依为命。

至于沈乐的父母,则是失踪之前把他交给了孤儿院,同时也为他留下了一笔存款,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沈乐读完高中,大学。

但自从捡回沈婷婷之后,沈乐的钱也就差不多都给沈婷婷买药看病了。

兄妹二人平日里省吃俭用才勉强过活,沈婷婷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的缘故,并没有上学,而是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家里呆着,等哥哥放学之后带她出去散步。

对沈乐来说,他不恨那从未见面父母,也不恨沈婷婷的父母,他在沈婷婷死后那些年只恨自己,恨自己无能,眼睁睁的看着亲爱的妹妹,唯一的亲人,因为没钱医治而亡。

暗中感慨能重新活一次之后的沈乐对沈婷婷问道:“今天是什么时间?”

沈婷婷小大人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真是的,难道哥哥得了失心疯?今天是正月十四啊。”

“哪一年?”

“二零零二年!正月十四!后天哥哥就要开学,准备要迎接高考啦!”

沈婷婷不清楚为何自己的哥哥会问这些没有常识的问题,只能更加肯定,哥哥是得了失心疯。

高考对学子们来说是人生最为重要的事情,高考的好坏决定着学子们对未来生活的走向,就连八岁的沈婷婷都知道其重要性。

可现在对沈乐来说,高考并非是他人生的大事,还有一件事比高考重要千万倍,那就是沈婷婷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来阻止死神把他的妹妹再次从他的身边夺走。

因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不是梦。

很快释然,而且义无反顾释然的沈乐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起床之后,沈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沈婷婷做早餐,这也是为什么沈婷婷会把沈乐叫醒的缘故,因为她饿了,需要哥哥来帮她做饭吃。

从今天起沈乐要抛弃重生之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

也要开始思考重生之后的人生。

无依无靠的兄妹二人吃过早饭,便齐齐窝在好心人去年送来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电视里面的节目沈乐是一个都看不进,倒不是这些节目他已经看过一次,而是他心中的担忧远胜于电视里的笑声。

反观在一旁的沈婷婷则是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能笑出声,然后偷偷的瞄一眼沈乐。

“婷婷,以后不要去捡垃圾卖了,哥哥还有钱,养得起你。”

沈乐当然知道,自己上学的时候沈婷婷会偷偷跑出家门,去大街上捡垃圾挣钱,之前沈乐一直没有戳穿,那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确已经没有钱了,如果婷婷能靠着捡垃圾维持平常花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也正是自己的这种抱有侥幸的理,这种不负责的心理导致了沈婷婷的死亡。

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软弱!在得过且过!他应该负起全部的责任!

为了这能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