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无数里,一座恐怖阴森,如同一个巨大坟墓的建筑在万里无疆的荒野上兀立着,四周一片渗人的荒凉,沼泽之外还是沼泽。
一位白须老者拄着一根粗大的藤木拐杖,一步挨着一步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走着。他不时停下脚步,看看西落的红日,然后继续向前走着。
当他走到这座庞大建筑物前面的时候,他神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忽然纵身一跃,不知消失在什么地方了。
……
这座建筑物外表已经无比庞大了,可这还不及它内部的十分之一,因为这附近根本没人任何东西要和这座建筑物的主人争地盘,就算那个主人要将这整片荒野建成自己的宫殿也未尝不可。只不过人力问题不一定能够解决。
建筑物内部十分阴暗潮湿,终年不受阳光照射,导致什么恶心的生物都有,真如同是坟墓中一样。
里面有无数条通道,其中一条通道直接通到最深处,最深处又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洞府,越深处越是潮湿不堪,恶臭阵阵袭来,让人胃里翻腾不已。
可就在这种地方竟然有人,不是来探险的人,而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
就在这个无比潮湿阴森的洞里,传来一个声音——
“丘泊,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说话之人满脸皱褶,头皮也像褶皱山一样突兀,一张大嘴长在没有下巴的下脸部,两只阴幽恐怖的大眼睛像两团鬼火般浮动着。这人听声音好像年纪已经不小了,看长相也颇有老态龙钟的气质。
洞外那片虚无的黑暗中忽然显现出一张面孔,煞白的脸如同来去无形的幽灵,隐隐约约晃动着,只见他的嘴角动了动,一串音符传了出来,“毒王,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将他的父母兄弟一一解决了,用的是【散魂水】,保证万无一失。”
毒王用干枯的嗓音弄出了笑声,淡淡地道:“你独门秘技【散魂水】可谓是千万毒水之王,除了我的【莲花青】之外就绝对没有任何解药了,这下子那些日日夜夜想就他们的那些高人义士肯定别无他法,也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毒王窟的手段。想当年我们毒王窟辉煌时,也不见那些小帮小派,无帮无派的人和我们对着干,他们这是欺人太甚!”
那张白脸叹息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毒王冷哼一声,道:“丘泊,我一向很看好你,这次咱们正式向十个帮派发动攻击,你虽未直接前去,但幕后的工作不可小视,你做得很不错。现在咱们毒王窟窟中无人,窟中大事还要靠你张罗,我的年纪也大了,比天下五大正派,出咱们之外的两大魔道的那些掌门人要大上半个辈分,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和他们争了这么多年,和他们的上一辈也争了不少年头了,我也累了,这毒王窟窟主的位置迟早还是要交给你们年轻人的,至于是你们几个弟子中的谁,还要看你们在这次大战中的表现。”
丘泊恭敬道:“多谢毒王赏识,在下为了毒王窟的再度辉煌上刀山、下油锅,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毒王苦笑道:“你这白脸书生,不要学那些正道之人,满嘴油腔滑调的,年轻人都喜欢争名逐利,这我是过来人,我都知道,但以你一人之力也不可能成什么大事。你要平心静气地去干大事,有时候低人一头并不是什么坏事,你就是表面平静,内心可一点儿都不对那些高你一头的人谦逊半分,这样可不是成大事者的风范啊!”
丘泊沉吟片刻,微笑道:“我也觉得最近心上如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怎么也寻不着缘由,听了毒王的点拨,顿时胸口顺畅,眼前一片明朗。”
毒王一挥手,沉声道:“不必多说了,吴景阳在前线表现怎么样?”
丘泊若有所思道:“景阳兄作战勇猛,从来只进不退,可这人有胆无识,有勇无谋,只能对付一些小帮小派,终究成不了大事。”
毒王点头道:“景阳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他什么样我最清楚不过了,要不是这次情况紧急,我也不会派给他任务。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长短不同,关键在于指挥者的调派,才能发挥他们的实力。这次我也知道自己的错误所在,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我想让你去帮帮他,遇事别和他争,如何?”
丘泊立刻道:“我现在就去。”
说完,化为一道白影,凭空消失了。
看着丘泊的背影,毒王暗暗摇头。
突然,一声长笑传来……
毒王急忙回头,只见一位白须老者正手持藤杖,微笑着看他。
老者正是刚才行走在西南大泽中的人。
毒王干枯的笑声又一次响起,“看来我毒王窟真是虎落平阳了啊!外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连我这么隐蔽的洞府都来去自如,真是可悲,可悲啊!”
老者微笑道:“毒兄,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何必在悲天悯人呢?我自东方大老远的来到您老人家的洞府,您还不好好招待?”
毒王摸着褶皱的头皮,鬼火般浮动着的眼睛眯了起来,“老喽老喽!我老毒物是老了,你药兄也威勇不敌当年了吧!”
那位白须老者竟然是东方药王谷的药王!
“没错没错,这次我来就是为了咱老哥俩叙叙旧,日子可过一天少一天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见不着老哥您了。”药王捋了捋胡须,点头道。
毒王连忙摇手,“不敢不敢,我总怕药兄先我而去,只不过一直没有时间到风景秀美的东方拜访,还请莫要见怪呀!”
药王哈哈大笑起来,“你还像年轻时那样嘴上不饶人啊!恐怕像咱俩这样总耍嘴皮工夫,几天几夜也是说不到正经事情的,仗着在毒兄的洞府,我退一步,先问问毒兄一件正事。”
毒王当机立断道:“药兄说的一定是【药王鼎】吧!”
药王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不语多时,忽然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