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我是多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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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热闹的一天

今天一大早男主人带我出去溜达,往回走的时候,他没抓牢手里的链子,结果我就跑开了,哧溜一下就钻进了桂花树林。

桂花树林在屋子后面。树林不大,树都只有一人来高。浓浓的一片绿,特别惹眼。每次路过,我都会不住地扭头往里面看,有时会看到猫在里面跑来跑去,有时会看到鸡进进出出。

没想到里面有那么多鸡!离我最近的那只大肥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我死死地咬住了脖子。它不停地扑扇着翅膀哀嚎着,不过它越闹腾,我咬得越紧——小样,谁让你天天那么吵!男主人追过来,我便拖着这只大肥鸡跑到了树林更深的地方。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都跑进树林里抓我。我呢,则咬着这只笨重的家伙左突右冲!树林里一时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一会儿这个喊“在这在这!”一会儿那个叫“放下放下放下!”规整的桂花树林很快就被搞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刚才还惬意的鸡们这会儿全“哇哇哇”的没了踪影,忙不择路的甚至飞到了房顶上!一直在泥水里忙活的鸭子也被惊动了,都伸着脖歪着头傻愣愣地往这边张望这。等男主人把链子抓到手时,大肥鸡已经是奄奄一息,一声也不吭了。

挨揍是肯定的,不过男主人看起来五大三粗,巴掌落在屁股上却是轻飘飘的,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老太把大肥鸡从我嘴里拽下来后,立马就在压水机边把它的脖子抹了。她边给大肥鸡拔毛边冲着我不停地啰嗦。但到底说了什么,背风又离得远,我真是没听有清楚。相对于轻飘飘的巴掌和听不清的责骂,香喷喷的鸡肉给我带来的自然是实实在在的欢乐了。

不过从那以后,鸡鸭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猫也总躲着我,好像我是大怪兽似的。怪兽就怪兽吧——反正这不是我的家,我不在乎。

吃过鸡肉喝过鸡汤,我和主人一家一起,去了很远的河边玩。

穿过几个不大的村庄,我们就到达了河堤。下了河堤,走过一片浅黄色的沙滩,一条不宽的河就像一条白色的带子,缠缠绕绕地呈现在眼前。

河水缓缓地流着,不时有银亮的小鱼跃出水面,打量着岸边的我们,河中间有些衣服似的垃圾,和水草一起在水里轻轻摇摆。越过水面再往前看,还是一片宽阔的沙滩,只是和这边相比,沙滩上没有树也没有草,对面依堤而建的同样是红墙灰顶的房子。房子被高高低低的树木簇拥着,像一个个大号的积木。

没有吵闹,没有人流,这里除了流淌着的河水,其它什么都是静止不动的。而且无论是河水、草、树,还是房子、堤岸,都好像天生该呆在那里似的,怎么看都顺眼,缺了谁都不行。它们和蓝天白云一道,在我们面前展开了一幅大美的画卷。我看到男主人和女主人正安静地站着,一动不动。我知道,他们肯定也是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住了。

小主人已经在沙滩上不停地挖地道、修城堡了。不过基本都是这边还没垒好,那边就塌了。不过他毫不气馁,塌了再搭,再塌再搭,一刻不停地忙活着。我喜欢小主人这种精神,遇到挫折就放弃,也不是我的风格。

沙子里躲藏着颜色不一、大小不齐的贝壳,它们有的嘴巴张着,有的闭着。小主人说张开嘴巴的是死的,闭着嘴巴的是活的。我想也是。这么冷的天,就算是活的,大张着嘴巴也会被冻死的。

小主人忙碌的时候,我一直在刨贝壳,不一会儿就刨出了一大堆。女主人不停地夸我能干。

我一直和河水保持着距离,即使有小鱼跳到沙滩上也不靠近。我喜欢这个巨大的沙滩和它的一草一木,也喜欢这不紧不慢的河水。回南京后见到小灰,我一定把我在这里的见闻讲给它听,尤其是这个让我痴迷的沙滩。小灰肯定会听得一愣一愣的,也肯定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呵呵!

天快黑了,我们才离开。小主人拎着的小桶里装得满满的,里面除了大大小小的贝壳,还有颜色各异形状不一的小石头,有白色的,有黑色的,还有红色的。小主人一一告诉我哪个是铁矿石,哪个是铝矿石,哪个是铜矿石,他说了一大堆,我却光顾着四处张望,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给我介绍完了后他还自言自语说要是有金子就好了,说着说着竟眯怔着眼“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的头一直对着主人一家住的房间。这样他们的房门一开,我就可以看到他们了。我很清楚,现在的我,所有的幸福都被动地和他们联系在了一起。不管是这里的现在,还是迢迢渺茫的将来。

院子里的淡黄色的腊梅花开得正旺,略带苦味的清香弥散在熟睡的小院中。黑夜里我看不清它们,但能听见花儿之间的窃窃私语,也能感觉到它们的自在和肆意。

我很羡慕腊梅树,它想开花就开花,想开几朵就开几朵,它想长叶就长叶,想长几片就长几片,一切完全是自己做主。我也很羡慕腊梅花,它们从出生开始就挨挨挤挤在一起,即便是落下,还是聚拢在腊梅树下,从没离开自己的兄弟姐妹,也从没离开妈妈的怀抱和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