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了?”苏小乔的话语惊醒了沉迷于不知名幻境的舒颜。
随着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又如潮水般褪去,舒颜清醒了。当即点头,轻笑回道:“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来看看这件小裙子怎么样。”苏小乔拖着舒颜进了店,将手边的一件衣物拿出来给舒颜比划比划。
舒颜没什么心思,却又不好说不乐意,只得百般敷衍。面上迎合,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真要做个渣女?舒颜不禁苦笑,再这样下去,她离精神分裂估计也不远了。
徐怀风好,陈霸心不管怎么说,也挺好。果然,世间之事,除了情情爱爱,其他都不叫事。
若我是武皇,那还用这么费力。舒颜心中愤愤不平,武皇千古一女帝,当真英姿飒爽,女辈楷模!
舒颜胡思乱想间,又被苏小乔点名了。没办法,舒颜只好盯着个无奈的脸陪她逛下去。
到了饭点,两人又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提包小妹舒颜拎着大包小包回去了。
徐怀风也带着爷爷顺利飞到了海南,先是找到了徐怀风买的房子,直接住了进去。
海景房,采光很好,临着海岸沙滩。这让没见过大海的徐怀风和老爷子新奇不已。
徐怀风一直想来,却一直没来,老爷子只是听说书人提到过大海的概念,从没有亲眼见过。这一次,也算是变相的满足了愿望。
老爷子内心激动,不断说着:“这辈子值了,值了。”
徐怀风不以为然,但是也没去制止老爷子。海南不像江南,冬天还是比较温暖,一件短袖的也就足够了。老爷子的咳嗽也好了许多,在家里时常有一句没一句的咳,有时咳的喘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挺让人害怕的。
徐怀风先是在这里住了几天,了解了一下四周,然后给两个人找了旅游团,准备好好玩一场。闲下来,没事的时候,给舒颜发发信息,喝喝茶,还看看舒颜推荐的《那片星空那片海》。情到深处,入了迷,还忍不住感叹两句。日子过得不紧不慢,有一种闲适度假的感觉。
至于报仇,徐怀风暂时没想去管这件事。虽说满盘计划因为某些忘记考虑的原因还没动手就放弃了,但徐怀风丝毫不急。走一步看一步,一直是他的强项。
舒颜那里,天天和徐怀风你一句我一句,也算过得不错。至于徐怀风的微信,有几次舒颜想加回来,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没有动手。
很快,苏小乔也回去了。说是呆到年二十八,可终究还是被她娘喊回去了。
这回是年前最后一次相亲,她娘也不让人失望,做了统一规划,将这几天朋友找来的小青年归类,剔除了一些所谓的“残废”。还剩下了十多个,让苏小乔自己挑一挑。
苏小乔无奈下,只得回去。母亲大人的话她怎么的都得听,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她爹也是这样。从结婚过后,她爹似乎就没有在外面呆的超过十一点的,每天都会准时回家,毕恭毕敬。
舒颜劝着苏小乔,说道:“这次回去怎么的也不会有那些奇葩的男人,都是你母亲精挑细选的高富帅,就算相亲不行,也可以饱一饱眼福。”
“唉,我担心我妈的眼光啊…”苏小乔摇了摇头。
“阿姨眼光毒辣,怎么眼光会差?”
“行了,有些秘密还是不告诉你的好,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
苏小乔坐上了火车走后,舒颜彻底无事可做。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舒颜整日吃好的喝好的,有爹妈照顾,没几天,脸上就圆润了起来。
闲来无事,她开始写作,开始记录过去的事情。也写了一封给远去的姥爷,写好密封找了没人的地方,一把火烧了。
信里都是抱怨和想念,抱怨自己的身世,想念那个疼她爱他的姥爷。
年前的一天,舒颜只觉得心闷,觉得会有事发生。她从白天到晚上一直等着,却一直没消息。翻了翻手机,突然,弹出一道消息顿时心慌起来。
“因恶劣天气影响,海南突发大雨。一旅游大巴因为处于大雨中心地带,大巴行至山腰处时,因为突然增大的雨势,司机视线受阻,紧急刹车下,车辆失控,冲下悬崖,现场明显有火烧痕迹,有没有幸存者目前不知,救援人员正在急救。”
舒颜一下心跳加速,那股心闷的感觉愈发严重。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道:“不会的,不可能的,他不会有事的。”
她又翻了翻和徐怀风的聊天记录,一下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
-明天就去天涯海角,就像此时的你我。
-那你到了天涯海角,还会想我这个姑娘么?
-回呀,就算到了天涯海角,我也会依旧爱你不停。
…
算了算时间,舒颜眼泪直接没忍住,哗的一下,直接流下。舒颜全身在颤抖,从头到脚,每一个器官,每一个肌肉都在颤抖。这是因为极端情绪导致的机体瞬间冰凉。
两只不停颤抖的手,拨打了徐怀风的电话,只能听到嘟嘟的连线中。
“接电话呀,我求求你了,徐怀风,你接电话呀。”舒颜蹲了下来,突然感到无力,双手抱头痛哭起来。
舒心磊和黄玉闻声,赶了过来,两人不知所措,他们二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不断安慰舒颜。他们试图问舒颜发生了什么,但舒颜哭的伤心,二老啥也没问出来。
只听见舒颜默默哭喊:“不要这样折磨我,求求你接电话吧。”
二老面面相觑,一刹那以为是舒颜是因为爱情的问题才哭出来的,纷纷展开手脚劝说。
舒颜突然就爆发了,“请你们出去,不要再说了!”
舒心磊被吓到了,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舒颜发火。从来没有过,这还是头一次。和一般孩子怒火顶撞父母不同舒心磊内心很诧异,行动却很给力,他拖着黄玉,出了门,什么也没说。
房里只流下舒颜一人,还有不断显示的通话中。
……
徐怀风从跌落山崖的大巴车里爬了出来,浑身是血。刚刚生死攸关的一刻,把他吓了一跳。也仅仅是一跳,而后,他立刻做出了反应。
在车子失去平衡的一刻,徐怀风一下就抱住了双头,双腿弯曲,膝盖顶在了前面的座椅上,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撑住。在车子翻滚了四五圈,重重砸在地上的时候,只有他受的伤最轻。
或许也是徐怀风幸运,他没有昏迷,也没有骨折,全身就头上有擦伤,背部还有臂膀被玻璃还有树枝划伤,腿上被戳出一个大口子,血不停地淌着。足够的经验告诉他,只是外伤。
他废了一番力气挣扎,终于爬了出来。他也听见了一些哀嚎,有几个比较幸运的人还没昏过去。
天上雨还在下,徐怀风站在一处茂密树林下,撕了衣服,包扎伤口,勉强止住了血。
然后,火急火燎的又回头,回到了车前。他爷爷不知道怎么样了,一想到这里,徐怀风就面色深沉,这么大的老人了。
本来旅行团是不收的,徐怀风硬是交了两倍的钱才让他们同意。却没想到,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车身早已经破烂不堪,停下来的时候,车子时斜着躺在地上。徐怀风很快找到了靠在窗户的爷爷。立刻上去,冒着大雨,立马抢救。
老爷子的腿被卡住了,人也昏了过去。徐怀风摸摸老爷子的脉搏,勉强感受到了微弱的心跳。徐怀风接着查看了老爷子的腿,他摸了摸,摇了摇头。
老爷子的腿断了。
年纪大的人,腿脚本就不利索,加上如此重击。徐怀风接着检查起来,面色愈发铁青,老爷子恐怕凶多吉少了。
费力剥开了压在老爷子腿上的东西,徐怀风轻轻将老爷子背了出去。这么一折腾,雨势小了不少。徐怀风找了出比较干,没有雨水低落的树下,将老爷子放下了。
断了几根肋骨,腿骨也折了,身上也有多处创伤,伤口流血不止,腹部有个大口子,肉眼可见若隐若现的小肠。
徐怀风看了看依旧在哀嚎的人,低头看了看老爷子,一狠心,将老人放下,回头去救人了。
突然,他闻道一股机油的味道。没来得及反应,轰隆一声,车子爆炸了。
徐怀风只看见一团火球升起,一股强劲的气流轰过来,徐怀风没站稳,被轰到在地上。
徐怀风大口喘气,生死一瞬间,若是早一点,晚一点,他估计小命就保不住了。
爬了起来,他往老爷子处跑去。一步一颠,走到跟前,发现老爷子醒了。
应该是被爆炸的轰鸣声轰响的,徐怀风在心里猜测。
“咳咳,怀风…怀风,你过来。”老爷子侧着头看见了徐怀风,费力喊道。
“哎,哎,来了。”徐怀风跪下,握住了老爷子的手。
“我…我,不怪…你,这都是命。死之前,有你…你带我看了大海,这辈子也算是够了。”老爷子似乎是回光返照,一下子说话也顺畅许多。
“我对不起你。”徐怀风虽然没哭,却很悲恸,低沉的说。
“在走之前,我得把藏在心里二十几年的事情告诉你。”老爷子面色变得红润。
徐怀风看在眼里,知道老爷子不行了,能在临死前说出的秘密,必定很惊人。
“是和你爹娘之死有关。”
徐怀风一听,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