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母亲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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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

90年左右,由于还没有开始兴起打工潮。农村大部分青年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活动。都正是少年初成,容易冲动的年纪。

大家都以村为单位,每个村都会有一两个龙头老大,这些老大一般都是很暴力却很讲义气的人、有一定的话语权。老大们带着自己村的若干“小弟”也好,手下也好,基本上都是幼时玩伴,他们在自己村的地界上,或者与其他要好的村龙头老大结盟。有时或者结仇。发生了大大小小一系列的血雨腥风,英雄无畏的诸多流血事件。

祁庄小桥头战役。

双方战斗人员,估计五十人左右。人员归属,我们村三十人左右,祁庄村20左右。武器基本就是.棍子.铁锹.软鞭.三角带。

地域背景我们那里比较乱的原因之一除了民风强悍,就是因为地方特殊。隶属三地区交界交叉处,一条路都不是一个地区的,一条河都是你一半,我一半。这样的区域背景下,就导致了一个问题,执法难度大,执法人员不明确。

你许昌地区的来了,我就在周口地区的地界上,不归你管辖。

你周口地区的来办案,我成了归漯河这边管。那时候也没有网络,各地政府都是各自为政,不能跨区域执法。执法难度大,办案归属不明确。很多政策不好落实,导致大家都不爱来这个地方,让我们这边的犯罪分子越来越猖獗,治安越来越难以控制。

那时候农村待业青年出门都是三五成群,没有那个敢晚上一个人瞎溜达的。一不小心碰到了其他村不认识的年轻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过分的还会把你的兜掏干净。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到了夏天,地里西瓜基本都可以吃了,但还没有到采摘期。种瓜的老农们却早早的把凉棚搭好,看瓜的小屋也开始住进去了。一季的忙活马上就要开始卖钱了,要防着那些偷瓜的贼娃子们。别把自己的劳动成果给糟蹋了。

这时候我们村的几个年轻男子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其中就有我的三哥。

有一天傍晚稍黑时分,话说我三哥和两个个小伙伴,一个叫“二军”另外一个“小树”。由于天气燥热,三个人就到我们村前一条砖渣路上瞎溜达,这条路就是两地区分界线,路南就是周口地区,北是我们许昌的地界。路南就是邻村的种几块西瓜地,地里瓜农一般吃住都在瓜地里面。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几个年轻小伙子一边走着,一遍看看,有没有那块瓜田没有主人看管,方便自己顺手牵羊借人家几个西瓜尝尝味道。三个人趁着天色昏暗,月光未明,就这样往前慢慢走着,一边搜索目标。

三喜。前面那块地里好像没有看瓜的。

一个叫“小树”的小伙子好像发现了自己的猎物:赶忙一遍指着,一边说到。

三喜顺着小树的胳膊看去,前面一片大概四五亩地的瓜园,四四方方的。一眼望到头,没有哪瓜地标志性隆起的看瓜小屋。

咦:真某人啊。

三喜说到。

那去摘几个瓜尝尝呗。

几个人都跑下去了,一个不熟就换另外一个。吃的没有丢的多。上来走了还不忘每个人手里拿一个西瓜,边走边吃。有说有笑……

三个人拿着一边吃、一边吹牛、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前方出现几个黑影,一晃一晃就过来了。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不用灯光,基本上看不到人。

大家估计这几个人也是闲的没事干,出来借西瓜的,又在离自己村这么近的距离,也都没有在意。

那时候年轻人都“傲”内心都崇尚暴力,拳头。

说着就和这几个黑影迎面碰到了,走近了,才发现都是生面孔。而且感觉不对劲,对方几个黑影好像就是冲着他们来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狭路相逢,谁不都不会让着谁。

我们村三个人,对面五个人,人家占数量优势。

兄跌,弄啥嘞。到俺地里瞎晃悠啥。

对方人群中有人先开口,出口就是挑衅的腔调。

你管俺弄啥,恁是弄啥嘞。说:是不是来偷瓜的。小树语调生硬的说。我方人员也不让他,而且先入为主了。

恁还些傲啊,想挨怼里吧。对方音量加大了,而且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抓住了小树的衣服领子。

恁爬恁达那蛋上吧,恁是不想活了吧。小树马上用上低音炮效果怒喝道,同时身体也往前拱了拱....避免被落了气势。

怼他....

怼....

啪啪.咚咚.霹雳扒拉。

两边人员都陷入了混战,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

咦.日他姐!恁这货,还拿里有家伙啊.我方一人员捂住自己的头叫道。鲜血已经顺着手指缝流到了脸颊上。

原来他头上被对方夯了一棍,而且这一棍夯的有点厉害,他几乎站不稳了。这个人叫“二军”也是我们村的一个猛男级别的,是个“老转”,我们那里对退伍回来的军人统称老转。身体素质比一般人都要厉害,估计也是和他对战的这个人感到了自己不是对手,直接亮起了家伙“短头棍”。

“短头棍”在我们那里是一件很普通的常用武器。

有几大特点:简单、不值钱、用完丢掉不心疼,实战效果很好,力量、数度、摧毁力都有,又不会太严重。

而且便于携带,直接别腰里,大家出门最常用的一件武器。

这个祁庄村的人也是一个二杆子,比较猛。两个人和二军从路上打到了地里面,前面居然打的难分胜负。

两个人互抡了几拳,都是鼻青脸肿的,都打红了眼睛。二军刚退伍回来,力气反应能力都要好于对方,有点优势。准备在冲过去把对方干翻的,由于是晚上。没有想到对手腰里别着一截短棍。一冲过去被对方当头一棍打的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不由得叫骂道。

本来三喜小树他们由于人数少不占上风,二军又被对方家伙抡到了,情况不明。

心里暗叫一声:

不妙.撤吧。

当然.嘴上还是不服软.走.走.回去喊人.拿家伙,拐回来怼死恁这些鳖孙。

恁有种别跑...两个人边跑.还不忘给对方留个约斗话...

三人都边打边往村里方向跑,谁也顾不上谁了。谁知道由于是天黑时分,没有注意到我放战斗人员居然没有全身而退。其中一个被人家撂倒了...二军由于前面被夯了几棍,心里有火气。牛脾气上来了,又和对手缠斗一番。被腾出手的另外几人一夹击,没有跑掉,被打晕过去了。

一番战.打败了.还损失一人,二人进村就开始喊人。

那天晚上我印象很深,门里门外都闹哄哄的,喊人是挨家挨户把我们村能打的年轻人基本都喊来了。我家里,院子外面到处都是年轻小伙子。农历的初八初九这样,是一个半月的夜晚,估计八点到九点钟左右。人基本都到位了。四喜也回来了,一听要去打架,直接回房间拿了一根一米左右的槐木棍。刚好一把粗细,轻重适中,棍子小刺刮的干干净净,拿着很趁手。

开始在我家开始做的“动员誓师大会”。我家的院子里,大概三十个左右,我父亲当时不在家。我母亲在,她就开始劝。当然也没有人听,大家都是热血澎湃,叫骂声.加油打气声,不绝于耳。

“那里人啊”来的人问到?

祁庄里几个“兔娃子”.“

几个人”:四五个吧,小树答道。

他马拉戈壁去怼死这几个兔孙.”一个高壮的小伙子说到。

二军呢?一人问道,这个人我认识,是二军哥哥。

打散了,天黑也看不见人,估计没有跑掉。撂那了吧!

咦,那还等啥,赶紧去吧,别把二军打死了。二军哥哥一听弟弟没有跑掉,急了!

走,走,赶紧去。有人又说到。去晚了,别人跑了。

大家都是正年轻,大点的二十四五,年前的十八九岁。都是人生中最容易冲动的年纪。每个人都是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勇猛,好在自己村这个群体里有点位置,有点威望。

那边喊人没有啊,别去了打不过人家啊!

一个小个子青年说

.咦....你咋恁小蛋子里..你要是害怕.你别去了.马上就有人反驳他。

.嗯.谁害怕啊.谁怕谁啊.我就是打个比方,意思多准备家伙。别去了吃亏。

小个子青年马上挺了挺胸膛。

是嘞,华子说的对,刚才二军好像就是被家伙干倒了。咱准备好,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一个稍微成熟的男人说到,这个是我们后面邻居,叫将玉德,打架是个老手。

走..走..东西都拿好了,一个人跑过来,还拿了一把软鞭,这种软鞭是自己做的,用的是拖拉机上面的三角带用铁丝、钉子合定在一起,留个把手一尺左右。打在身上可以拉下来一丝血肉,是个狠角武器。

拿好了..拿好了,大家都说到。有的还晃了晃手里面的家伙,杠子、车链子、短棍、镐把。三喜手里居然拿了一把铁锹!当时铁锹属于重型武器了,他好像有点拼命的架势。

出发...

大家开始出发.一帮全部武装的年轻小伙奔着村外疾驰走去。

我母亲眼看就要出大事情,自己又劝不住。赶紧往我大哥家里走去,让我大哥去劝...。

当时属于夏季的时候,白天时辰还长。我母亲连走带跑来到我大哥家。

我大哥还在吃饭,刚从锅里盛出一碗“糊涂”(面粉做的稀饭)有点烫嘴。看我母亲着急忙慌的过来了。

问到.咋啦.妈....大哥问到

我母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你赶紧去庄前面砖渣路上,老三老四带着几十口子人,去和人家祁庄里人打架里。还拿着铁木咸。(铁锹)你赶快去拦住他们,不要出大事了。

我大哥看情况危急,直接端着饭碗就出门了。

我母亲也紧随其后往村口走去。还没有走到村口,就听到前面一片嘈杂,人影憧憧...。

人的呼喊声.哀嚎声.叫骂声……

往前紧走几步,看的清楚.我们村的年轻人大哥都认识,已经和人家交上手了。

当时还不是大规模开打,那时候农村打架,和古代打仗基本一个套路。

双方先排兵布阵,拉开阵势。双方相距十五到二十米的距离,每个村都有一两个话事人,先嘴仗打打。我们村由于准备充分人也叫的多。三十个左右,对方也回去叫了人,二十个左右,也都拿着家伙,长长短短的严阵以待。

各双方到位,一字排开。还是对方先叫嚣。

呀...咋着.这是没有挨够啊.又来了...对方一个人挑衅说到。

爬恁娘那大白帮子上吧.马上“弄死你”今个谁也白想走...小树双目喷火.怒道.

咦...你牛逼里不清.来吧.咱两先单练练.看谁怼死谁.对方一种不屑的口吻说道。

来.来.来.走这边场子大...你说生锤.还是动家伙。小树也不怕他,刚才一番站吃了亏。心里想着报仇雪恨,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我方其他人员先声夺人,开始往旁边空地走...

怼他.怼死他...

我方其他战斗人员开始助威...

喷啥喷.喷里比曰里都远...你说咋着咱咋着.都是一条命.谁怕谁啊.这一看对方这个也不是个善茬啊.

你咋着.你咋着。

两个人嘴里嘟囔着.就往一起走去,马上就开始战斗。

据后来我哥他们说,这种单挑约架,就是“狼狗咬.两方怕”谁也不了解对方的底细。

一般都是以体型.身高.来衡量得失的。对方一米八大个.一百七八十斤。这边肯定也会排出一个相同体型的对手。而且基本上对方出大个子,另外一方的人员都会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一方的大个子。这是规矩.你就不要推辞了。打架还是很讲究规则的。

说着两个人就交上手了,那时候的人都多少有点功夫底子。我上面说了,受“少林寺”.影响的人太多了。

对方上来就是一记黑虎掏心,对准我们小树的心窝而来。我们村这个小树也不甘示弱,一记大风车式的摆拳,对着敌方脸颊去了。

砰.啪.各中一招!

咦.咦.

这货还练过啊.再来一个,一个人小声说到。

两个人马上又扭打了一团,改摔跤了.??♀?杜昂,恁麻辣隔壁.你还玩阴的啊。小树怒声说。

咋啦..我们村马上就有人问到。

日他姐.这货提膝.怼住??蛋类...咦...这“兔孙”可不地道啊...小树退回来两步,捂住自己的裆部面部肌肉扭曲,看来对方这一下提膝他痛的不轻。

怼.怼.干:一起上.三喜大声说到,同时扬着铁锹冲了出去。大家一窝蜂打起来了,转眼间单挑变成混战了....。

这时候我大哥,我母亲,刚好走的约架地点。我大哥看到老三拿着一把齐头铁锹.正在上下舞动.老四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加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