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街道上的霓虹灯也逐渐的亮了起来。安置在三快乐船夫店头顶上的那几个大字“三快乐船夫”,亮着灯显得格外的耀眼。
在这条街上,三快乐船夫是最大的店。就像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站着一位块头又大又高的人一样,格外的引人瞩目。就连“三快乐船夫”那几个大字,也是这条街上招牌中最大的。不用说,这肯定是店家的用心。毕竟,做生意需要广告效应嘛。不过你还别说,这家店的面积大,生意也还不错。到现在了,外面都还有二十多号人在排着队在。
店门口每隔一会就会有客人从里面偏偏又倒倒的走出来。站在门口穿着短裙长腿,接待客人的服务员立马热情的指引着新的客人进店用餐。一派井然有序繁忙的景象。
新的客人跟着漂亮的服务员来到刚刚收拾完的餐桌。桌面还显的有些油腻。新客人有点不情愿的坐了下来。收拾餐具的男服务员,一路小跑过来,用干净的帕子,动作麻利的把桌面又擦拭了一遍。客人们这才露出了“舒心”的表情。
刚好,在紧邻艾青他们桌的旁边就是一桌新客人。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应该是一家三口。小孩子眼馋,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邻桌的这三位怪叔叔。只见这三位怪叔叔你一言我一语的正互相劝着酒。在三位怪“蜀黍”围着的桌子上,堆满了酒瓶。桌子下面,也堆满了空酒瓶。
其中一位穿格子衫的怪叔叔,口齿不太清楚的说:“我想,其实我一直想,成为一名作家。”
接着他又说:“别人村上,29岁,才开始写的书,如果我现在就开始写,这样算下来的话,我比他还早’入行’一年。”说完,格子衫男子一脸幸福,神气的表情挂在脸上。
“写书好,”坐在格子衫旁边的白体恤男说,“来喝酒。”
只听见玻璃杯和玻璃杯碰撞的声音,三人又“咕咕”的喝下了满满的一大杯酒。三人晃晃悠悠的放下了酒杯,又往酒杯里面倒满酒。坐在格子衫对面穿黑色T恤的男子摇头晃脑的说道:“不好。”
“什么不好?”白T恤男问。
“写书不好?”白T恤男疑惑的问。接着,他又补充说:“写书有什么不好,你倒是说说说看?再怎么说也比咱们码代码强吧。”
“不对。”黑T恤男摆着手,拖长了声音说,“你说的不对。”
“我不是指当什么作家有什么不好。”
“我是指,”黑T恤男说,“我是指…”
“指什么啊?”白体恤男子不耐烦的问,“当作家有什么不好,我也想当啊。”
此时,黑体恤男子像是捡着宝(答案)了一样,指着白体恤男说:“想当作家不好。”
“你什么意思啊,汪鹏?”白体恤男子质问的说。
“什么意思?”黑体恤男子重复着说。他似乎把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忘的一干二净了一样。过了片刻,他又才像是记了起来,说道:”‘想’字不好,对,想字不好。“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鹏仔?“格子衫男子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你傻啊,艾青。“黑体恤男对格子衫男说,“我们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继续想下去的话,迟早一场空。”
“一场空。”白体恤男笑着重复着汪鹏的话。
“一场空。”艾青笑着也重复的说着。他的笑容很明显的让人感觉到了,他内心有种无奈的情绪在。此时,艾青的心里已经开始五味杂陈起了。他努力的想去思考与这三个字相关的一些东西,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什么也没想出来。反倒是这三个字(一场空),像是在酒精“魔法”的作用下,变成了吸血的苍蝇一样,粘在了他的耳边。
艾青的情绪渐渐的变的低落了起来。其他的俩人也被他低落的情绪给传染了。他们这一桌氛围的变化,就像刚开始烧起了一堆篝火,三人围着篝火高兴的手舞足蹈,翩翩起舞,突然之间,这堆火被人给浇灭了,三人兴致瞬间就没有了。
这三人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没在说话。但是三快乐船夫店里依然是热闹非凡。穿着深色统一服装的服务员们个个都像是身手敏捷的武林高手一样,在大厅里,在来来往往的人之间,快速、来回的穿梭着。客人们则是,刚走一桌马上又来一桌新的客人。
“说的好,”艾青突然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像是酒醒了一样的说道,“汪鹏,认识你这么久了。你总算是说了一句在理的话。”
坐在艾青旁边的白体恤男——何骏,脸上泛着红晕,迷离的看着眼前的这二个人,吆喝道:“说得好,来,喝酒。”
“来,喝酒。”艾青也兴致勃勃的吆喝。
“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