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好了?”
“王虎?他不是在和杨昭在聚丰楼里喝酒吗?”在场的人脸色一变。
“杨老太爷。”王虎累惨了,跑了过来,汗如雨下的道,“杨昭他在聚丰楼里欠了银子,现在人被扣下了。”王虎带着一丝哭腔的道。
“啊,这孽畜!”杨老太爷脸色涨红,身躯发颤,一口气差点白过去,“他欠了多少?”
“还差三十五两银子!”
“三十五两!”
杨家的人一片纷纷惊呼了起来,这杨昭个败家子,出去才几天,就花销掉这么多?上次可是几乎把家里的银子都给他了啊,他这么一来一去,花费岂不是上百两银子了?
三十五两,这可是他们这些叔叔伯伯们不吃不喝,在地里劳作一年的全部收成了。
不仅是杨老太爷了,其他,其他二叔,三叔等人的脸色全部变了。
“不就是点银子嘛!”小周氏咋咋呼呼,满不在乎的道,“等我们昭儿到了周家,这点银子还不能还你们?”
“再说了,聚丰楼这老板什么东西,还敢扣我们家昭儿。”小周氏咬牙切齿。
“杨昭被扣了?”杨奉先眉头一拧,杨昭闹出事来也不稀奇,但是小周氏想的也太简单了一点,“这聚丰楼背后的老板听说是江季,而这个县丞江季是纪安的手下,纪安是本地地头蛇,并不是很怕周家。”
何况欠钱这种事,说到哪都有理。
杨奉先并不想理会。
“快,还不把银子凑凑。”小周氏满不在乎,大声嚷嚷的道,在她心目里,今天杨昭才是主角,无论如何要先把人弄回来。
“这聚丰楼的人也真不是个东西,以后我们杨昭就是周家姑爷了,这钱他还敢要?”
小周氏怨气冲天,这些天她都幻想着自己成为诏命夫人,万人之上了。
这聚丰楼的人倒好,不开眼,还敢顶撞上他们杨家。
回头,叫上周家的人踏平这聚丰楼!
但是但凡知道这聚丰楼底细的人,在场员外、士绅们,一个个齐齐拧起了眉。
“这杨昭还没进周家就闹出这样的祸事,这人以后也不是良配。”韩士林摸着胡须,暗暗沉吟。
“今日周家指不定是喜事丑事一起来了。”陆员外暗暗冷笑一声。
旁边白员外和王员外摸着胡须,只笑而不语。
“周家的人来了!”又一声惊呼,打断了在场人的思绪,所有人都抬头看去,远处官道之上一辆锃黑的马车飘着玄旗,带五十家丁,配有刀剑,浩浩荡荡向这边而来。
常言道,五十成队,千人成军,万人则漫山遍野。
这是形容步卒虽然人数少,但给人的视觉冲击则是完全不一样的。
周家马车一马当先,玄色黑巾旗,庄重无比,五十带刀卫队,人人身高马大,身穿戎甲,充满了伍卒的凶悍气息,眸子里各个精光外漏,气血惊人,这样的一支队伍一看就是经过战场生死搏杀的,气血合计在一起,鬼仙不敢靠近。
这么大场面惊到这些士绅,员外们了,他们嘴上道着周家,巡抚之家,其实他们又不曾怎么走出过潭县这个小地方。
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这巡抚之家,金銮殿,也只是至于他们的想象,根本不明白他们真正的样子,到这周家人到了,他们才知道大错特错。
周家气象庄严无比,万倍于他们想象。
这样的铁骑洪流,谁人能挡?
周家人还没到,一股肃杀之意已经飘来,这是行伍士卒的凶悍之意,一些气息虚浮,胆小之人,膝盖甚至都已经软了。
整个院子里这些士绅,员外们纷纷不能透气,脸色苍白。
韩士林眼神茫然,“这是周家?”
许久他才苦笑一声,长叹了一口气,“是我小瞧了巡抚之家的气象啊,我竟然连想象都匹配不到,杨昭这小子,,不得了了啊。”
难以想象,杨昭要能进入这样的官宦之家,这真是进入龙潭了。
陆员外等人更是惊到了,许久说不出话来,这才是大族气象。
铁骑洪流缓缓而来,杨家院子前这些员外士绅们,一个个就像是小鸡仔一样微微发抖,再没了之前那股子兴高采烈,又期待的样子了,只觉得从股子里有些畏惧。
这还是周家主周承天不曾亲自前来,否则一代翰林更加威不可测。
之前还幻想在周家门前阿谀奉承的人,统统被击碎了幻象。
小周氏先是吓呆了一下,她一个妇道人家,从没见过什么大的场面,骤然一见这比潭县县衙还吓人的场面,人都三魂丢了七魄,但旋即就兴高采烈了起来,“聚丰楼这些该死的,还敢扣我们周家的姑爷,活该他们要倒大霉。”
“一会就叫这周家的铁骑去要人,看他们还敢不敢要银子。”小周氏兴高采烈的道。
韩士林,陆员外等人齐齐皱眉,看了她一眼,但又转过头去。
这气场让杨唯脸色微白。
“咦,这些不是巡抚周家的私兵,而是从总督府调来的五十‘铁卒营’的兵吧。”杨奉先略微诧异,想的很多。
杨奉先对大魏的结构颇有了解,周家任巡抚,只有民政之权,而总督兼任兵部衔,才能节制军队,巡抚之家当然豢养有私兵,当然并不会多,巡抚之家按照规格最多豢养私兵一百丁,周家必然是严格执行的,但是据说这大魏也有不严格执行的,比如当今小武侯,豢养私兵超过四千之众,全是他的义子。
而这一队伍卒明显不是私兵,穿大魏正式军铠,覆盖上下半身,只露出一个头,铁甲在身,腰间配刀,清一色刻有“铁”字的烙印,这很明显是“铁卒营”的人。
“铁卒营”是两江省总督府麾下一只精锐铁卒,百战之军,共计只有七千人,个个骁勇善战。
“总督府竟然调五十‘铁卒营’的士兵给周家,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一路上不太平,周家的人竟然需要靠‘铁卒营’的人来保护。”在场各路士绅,员外,只有杨奉先一个人想的这么深入,“这间接证明大魏军治也败坏,骚乱起义之事无数,两江省很不太平啊。”
杨奉先这个本事,就是读书人典型的“见微知著”,“一斑窥豹”。
“咚”,杨家大门,五十士卒齐齐停下,纹丝不动,可见令行禁止,不愧是一队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