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寒没有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泄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跟在轿子后边缓缓的朝前边走去,连旁边的徐研礼让他骑马他都没有听见。
徐家大门口今天终于有了点办喜事的样子,敲锣打鼓的排了长长的两大行,人人身上都穿着大红的衫子,看上去是十分的喜庆,坐在轿子上的沛蓝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她不知道徐研清到底回来没有,如果没有回来,这今天的拜堂该怎么办啊。
轿子停了下来,随着礼官一声大喊:“踢轿门!”
一只温润的手牵住了沛蓝的手牵着她缓缓的朝着大厅走去,周围响起了一阵的窃窃私语,他们的声音说的并不是那么大声,她只是听到了有人在吸气的声音,有人在轻声的说道:“这不是徐家大少爷吗?怎么今天竟然会出来踢轿门了?难道是他娶亲吗?”
“真是奇怪,不是说徐家五少爷娶亲吗?”
……
子寒冷着脸跟着众宾客走进了大厅,他身份尊贵自然是坐在最前边的,他看着那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被那个常年有病在身的徐家大少爷徐研瑾牵着一步一步的朝着前方走去,这个时候坐在上方的中年女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站了起来,她朝着徐研瑾看了一眼,示意他赶快退下。
“母亲,五弟今天不在家,那我这个大哥自然就只有代替他拜堂了,还请母亲上座。”
徐研瑾轻声的说道,他的声音十分的温润,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并没有人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就是子寒都觉得他这么做是对的,南延王朝也曾经有过兄长代替弟弟拜堂的事发生,只要没有人有异议,那这一切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研瑾,不要胡闹,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拜堂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五弟不在家,就让你五弟妹跟公鸡拜堂就可以了,重要的是有这个仪式就好,你就别胡闹了,赶快回自己的院子去休憩着。”
徐夫人的脸已经阴沉得快要揪出水了,可是徐研瑾根本就不理睬她的话,他转身对着站在一边的礼官说道:“开始吧。”
礼官估计也是没有见过今天这样的场景,一时间竟然是光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子寒一听这徐家竟然想让沛蓝和公鸡拜堂,这心里本来就窝着一团火,他这下腾地站起身来朝着礼官看了一眼,礼官被子寒的一眼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不准开始!来人,将大少爷扶回房里去!”
徐夫人看了一眼徐忠,徐忠点了点头,她便让下边侍候着的下人赶紧将徐研瑾给拉下去,可是平时很少乖巧的徐研瑾却是一把就甩开了上来来拉他的下人,他厉声喝道:“母亲,这是五弟的妻子,您怎么能让她跟公鸡拜堂?您是想要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吗?”
“研瑾,你听话,母亲已经安排好了,你就不要多说了。”
徐夫人也是真的生气,她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儿子在忤逆自己,她将这笔账就这么算到了沛蓝的身上,认为沛蓝就是一个狐媚的女人,刚刚进家门就勾引大少爷,让一直都心如止水的大少爷都不顾自己的身份作出了这样的事来。
沛蓝的手已经有些弯曲了,她想缩回自己的手,可是那只温润的大手轻轻的握了握,他的声音缓缓的说道:“五弟妹不用担心,大哥不会让人欺负了你的。”
沛蓝心里一阵暖流流过,虽然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丈夫说的这话,可是对于一个从小就没有人关爱的孤女来说,能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她心里自然是十分的感动的,她的身子微微的动了一下,徐研瑾将她的手拉得更紧了。
沛蓝心里也是紧张的,她怕如果徐家真的要让她跟公鸡拜堂她到底该怎么办,她根本就没有后路可退,也许她真的就只有顶着这样的屈辱过下去。
“徐夫人,本宫的话现在是越来越不好使了?你这是在对本宫说话吗?”
寒王殿下的威风的确是还在的,他不怒自威的声音让徐夫人不禁有些想退下,可她仗着自己乃是皇后娘娘的大嫂,也算是寒王殿下的长辈,她朝着梁子寒拜了拜说道:“寒王殿下请恕罪,臣妇并不是针对寒王殿下,而是犬子实在是身子不好,如果等他替弟弟拜堂,恐怕会折了他后半生的福分,还请寒王殿下体谅一下臣妇的心情。”
“国舅大人,这偌大的一个徐府,现在竟然已经只能是女人当家了吗?”
梁子寒的话语有些冷,徐忠听到点到了自己的名,他不得不起身朝着梁子寒行了个礼,他有些无奈的朝着自己的夫人低斥了一声:“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快退下!”
徐夫人有些悻悻的退下,徐忠屈身说道:“臣谨遵寒王殿下谕旨,这就为研清主持婚礼。”
礼官看到徐忠的手势,这才随着常规礼仪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操持了起来,到最后一个步骤“礼成,送入洞房!”时,他还是很见机的只说了一声,礼成。
旁边侍候着的如意和容妈妈急忙上前扶着了沛蓝,徐家请的全福夫人此时也跟着上前将沛蓝引入了早就准备好的洞房,进了门全福夫人们说了些祝福的话就退了出去,现在连新郎都没有,也根本就没有办法说什么早生贵子之类的祝福,她们不退出来在房间里也是尴尬。
沛蓝伸手就将头上的盖头给揭开,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徐家派来侍候她的大丫头紫容便叫了起来:“五少夫人,您怎么能自己就节了盖头?这样可是会不吉利的。”
“放肆,五少夫人面前也有你大声说话的?”
如意上前一把就将紫容摔开,她冷笑的看着紫容说道:“五少夫人不自己揭开盖头,你的意思是谁来揭啊?等五少爷吗?那敢问五少爷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紫容一时间倒是被如意给吓唬住了,她急忙垂手退到一边,心里却是很很的想着,等你们先张狂着,等府里的客人走了,到时候才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