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艺看来,自己的糟糠之妻已经没有用处了,若是将之迎娶回来只会引起秦氏和秦彝的不满。
而秦彝何人,马鸣关守将,一双金戬所向披靡,要是与秦彝交好关系,那他日后的成就岂会寻常。
可惜,罗艺聪明反被聪明误。
在他看来,姜家只是一个大富之家,不然怎么会在深山居住,连一个跟那些大家族媲美的府邸都没有。
其实,姜氏所在的姜家乃是西洲大陆的顶级家族势力,即便是当今的大周王朝都不敢随意招惹的存在。
因为,姜家还有一位老祖,他死没有死谁也不知道,这位老祖在数百年前也是潜龙榜之人,二十二岁达到宗师巅峰,二十八岁以先天四十二道玄关突破大宗师。
可是说,那位姜家老祖如果不死可能已经是传说中的虚境,而这老怪物要是没死的话恐怕已经二百多岁了。
即便是姜家没有老祖级别的人物,他依然是西洲大陆的顶级家族势力,因为姜家有着千年时间的历史传承,他的底蕴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千年前,姜家有绝世英才就位于至尊榜上。
可以说,姜家有跟东方家族,西门家族这样古老势力相媲美的家族底蕴。
而罗艺的见异思迁与他的无知彻底将他退出姜家,若是他有着姜家作为靠山,即便是东洲战神东方杰也不会随意攻打燕州,也定会思虑一番。
不为其他,姜家有这个实力。
却说姜氏姜佩芝,在罗艺刚走的几年还心怀期待,但随着时间的增加,姜氏渐渐失去信心。无奈她有子生养,姜氏只能咬牙坚持,但姜松如今早已成年,姜氏思夫成疾,又积劳成疾,早已一生病痛。
姜氏毕竟是姜家族长的长女,打断骨头还链着筋,姜家之主虽然恼怒女儿忤逆自己私自与罗艺结为连理,但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往独子里咽。
只是,在罗艺离开后没多久,姜氏父女二人因为姜松反目成仇,姜氏的父亲看罗艺那么久没有回去就猜到他见异思迁了,于是叫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姜氏倔强,至死不肯,还因为这件事断绝了与姜家的来往,如若不然,凭借姜家的能力,区区小病,何足挂齿。
不仅如此,西洲大陆的气候在这几年突然变得寒冷,尤其是凉州之地,今年天气转凉贼快,姜氏身体便从此一病不起,姜松为此也十分难过。
为此,姜松寻遍名医,只是姜氏的身体愈见下降,药石无用。
一般秋冬,冬春之际,天气突然转凉,转冷,老人或疾病缠身者,皆因此而死。因为天气的转变,老人与病人体质弱,无法抵挡突变的气温带来的疾病。
便是成年人,也多在气候变化之时伤风感冒。
其实这也是生老病死的一种自然规律,无法抵挡。
姜松也知道母亲不久将于人世,是以心情沉闷,想出来狩猎给母亲吃点好的。
姜松提着野鸡回到家中,熟料的处理好野鸡,挡在锅中炖下,这才来到床前侍奉母亲姜氏。
“母亲,刚才抓了只鸡,已经炖下了,待会您可得多吃点!”姜松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姜氏,不由得哽咽道。
姜氏初遇罗艺,不过二八年纪,如今过了二十来年,也才近四十岁。可其形容枯槁,脸色蜡黄,却仿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姜松心底则升起一股仇恨,一股对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的仇恨。
姜松清楚的记得,幼年时期,母亲姜氏时常说起那父亲的好,可有一次姜氏思夫心切,将姜松放在舅父家寄养一阵,自己外出寻夫。
可自从那次姜氏回来以后,姜氏便仿佛变了一个人。
姜松问起,他便说罗艺死了,不许姜松提他名字,在不说他的好,有时候甚至一个人默默垂泪。甚至后院的一根木桩之上,写了罗艺的名字,其上满是枪眼。
幼年姜松不懂,但现在姜松知道,母亲身体一落千丈,导致如今疾病缠身的罪魁祸首就是罗艺。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是罗艺负了母亲姜氏。
床榻之上的姜母缓缓睁开眼睛,无力的摇了摇头道:‘’母亲什么都吃不下去,有好吃的你就多吃点,不用给我留了。”
人疾病之后,一般都是饭量大减,甚至水米不进,要是这样便表示这人也没多少日子活的了。姜松听到这里,不由得悲从中来,跪在床榻前哭泣道:“娘……”
姜母缓缓伸出枯瘦的双手,抓住姜松的大手,却发现儿子的手已经比自己大得多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自己遮风挡雨的孩子了。
“我儿,趁着娘还有几分力气,我有些话要交代给你,你千万给我记住了。”
“娘你说,孩儿定然铭记在心。”姜松沉声道。
“这第一件事,便是传宗接代,你也老大不小了,妙真是个好孩子,你莫要辜负了她,她等你等得够长了,娘亲在是看不见你将她娶进门来,但娘亲走了,三年之内,你必须要娶她,否则娘在地下也不得安心啊。”
姜松双目含泪,连连点头。
“这第二件便是你这一身武艺,俗话说习得好武艺,卖于帝王家。可如今天下大乱,你这武艺虽然厉害,但战场之上刀枪无眼,难保没个万一。你便老老实实在这陇右,将我姜家枪法传承下去,别想着建功立业,免得一去不回,让家里孤儿寡母受了委屈。”
姜松心底一沉,知道母亲是想起了旧事,让自己不要步了罗艺的后尘。毕竟几年前,母亲可是一直劝自己出山建功立业,上阵杀敌,将姜家枪法发扬光大的。
那边姜氏为了给以前说的话补漏洞,继续说道:‘’我以前是想不明白,现在却想明白了。当年见你枪法练的好,便想让你上战场扬我姜家枪法之威名。可娘如今病了,却明白这命还是最重要的,有命在,枪法自然代代传承下去。‘’
‘’更何况就算你建功立业,难保些许年后,家室破落,搞不好这枪法还失传了去。想我姜家也是千年古老家族,如今不也衰落了吗?这名啊,利的,都不如平安来的实在。”
姜松虽知母亲是在为以前说的话补漏洞,但仔细听来,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姜松本来就不在乎名利,也不喜欢官场争斗,至于上阵杀敌,以他的武艺,欺负些小兵却是不屑的。
“孩儿记住了,以后绝对不会参军,我会将妙真娶进门来,平平静静渡过这一生。”姜松点头说道。
姜母继续吩咐道:‘’还有这第三件事儿,便是我姜家枪法,我姜家枪法共有七套,其中五套为男子所学,两套为女子所学。你已经完全掌握男子所用五套,女子所用的两套枪法,虽不适合你,但却为我姜家先祖所创枪法,那是祖宗心血,不能就这么在我手上失传了。我枕头下面,有那两套枪法,以后我不在了,你就将她传给妙真,妙真的暴雨梨花枪很强,如果再学习这《梨花鬼乱枪》跟《五虎断魂枪》,实力定会提高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