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此言一出,主战派众臣纷纷响应,齐声大喊道:“冒顿王所言甚是,还请陛下发兵攻夏,即使不攻夏也要灭掉冉闵的乞活军,以壮我匈奴之威。”
对于这些主战派来说,大夏可以暂时不打,谁让自己实力不如对方,只能忍着!
但是,一个小小的冉闵竟然敢如此猖狂,哪怕他是东洲战神的传人,一样不能成为匈奴男儿退缩的理由。
这些道理土浑自然也都懂,可是只要夏军不败,匈奴出兵的话,就会彻底开罪大夏,一旦被大夏抓住把柄,到时候被灭的恐怕就是匈奴了。
做了那么多年的单于,土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热血青年了,为国而谋,自然要小心谨慎,土浑并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冒顿,随着夏军取得了清河大胜,再加上玄武铁骑出战,冀州之战胜负已成定局,此时就算我匈奴出兵攻打并州,也未必能够攻下并州啊。”
土浑如此说道,他想让冒顿放弃攻打并州的打算,可冒顿的坚决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单于,须知夏军只有帝并蒙朔等地时,军力就已经远超我匈奴了,要是在占领富饶的冀州之地的话,我匈奴恐怕再也没有任何反超的机会了。”
“所以,在两方相互僵持的情况下,我匈奴要出兵,缓解冀州压力,方便我匈奴顺利攻打并州。”
“夏军胜,我匈奴更应该出兵了,同时派遣使者联合新兴的蒙古族首领铁木真一起,阻止夏军继续壮大啊。”
冒顿的话音刚落,就有探子进殿,汇报道:“启禀单于,冀州战事出现巨大变故,北冥寒和杨坚出击,大破渤海,袁绍自尽身亡,冀州已经形同覆灭。”
“什么?”
匈奴众臣纷纷惊呼起来,主和派官员们更是都齐声反对出兵出兵。
“唉……”
土浑见此叹了口气后,对下方的冒顿,问道:“连袁绍都兵败身亡了,如今大局已定,再无力回天了,冒顿,现在你还坚持出兵攻打并州吗?”
冒顿咬了咬牙:“单于,臣弟还是那句话,两方僵持,我匈奴要出兵,夏军胜,我匈奴更要联合铁木真出兵。”
“哼。”
听到这话,土浑的脸色顿时一变,冷哼一声后,说道:“冒顿,孤王看你是被仇恨给冲昏头脑,你有动脑子想过出兵的后果吗?”
要是冀州局势尚未明朗,匈奴介入就能拖住夏军,顺利拿下并州的话,土浑也一定会出兵伐夏、洗刷国耻。
但关键是,胜负已定,现在匈奴就算出兵,联合蒙古族的铁木真一起,也不一定能打的赢夏军,反而会因此彻底得罪夏军,将自身置于灭族的边缘。
“冒顿,大局已定,夏军获胜已成定局,现在出兵伐夏风险实在太大了。”土浑寒声道。
冒顿一定这话顿时急了,连忙道:“王兄,我匈奴族和夏军的差距很大,而且依旧还有拉大的趋势,循规蹈矩只有灭亡一途,不豪赌一把根本拼不出一线生机啊。”
土浑本就被冒顿搞得极为不满,听到这话心中怒意更甚,怒喝道:“疯了,疯了啊,匈奴男儿的性命是能拿来赌的吗?我匈奴赌不起,也输不起。”
冒顿也是个暴脾气,献策却不被接纳,心中本就很是急躁,听到这话更是直接怒了,咆哮道:“土浑,我看你是被那赵流风打怕了,已经丧了胆气,你还配当这个单于吗?”
“放肆。”
土浑脸上满是怒意,望向左右喝道:“来人,将冒顿拉下去,抽二十鞭子。”
“单于息怒,左贤王虽口不择言,但为匈奴之心,天地可鉴,还请单于息怒啊。”
主战派众臣纷纷跪下来替冒顿求情,和冒顿亲近的官员也跪下求情,一下子大厅内跪倒了近半的官员。
土浑见此,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怒道:“尔等这是要逼宫不成?”
逼宫这顶帽子的罪名实在太大,哪怕是同一派系的官员,也不敢在轻易为冒顿求情。
下方,冒顿刚刚话一说出口,心中就已经后悔了,但覆水难收,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哪怕后悔也只能强挺过去。
“让开,本王自己会走。”
冒顿喝停前来押他的护卫,主动大步想本门外走去服刑,临走前还背对土浑说道:“王兄,如今九洲已经呈现大世,一昧求稳只会被这个时代淘汰,相信长生天知道了也一定会愿意……”
冒顿的话还没说完,土浑却已经彻底听不下去了,咆哮着怒吼道:“给本单于拖出了,抽五十鞭子。”
“诺。”
“1,2,3……”
大殿外,士兵挥舞着马鞭,不断抽打着冒顿,刺骨的疼痛袭来,疼的矛盾直冒冷汗,但他依然强忍着一声不吭。
五十马鞭可不少了,体质若不够好的话,被抽死也是常事。
此时的冒顿,身体上的虽疼,但也难抵心中的失望。
土浑的瞻前顾后,让冒顿实在是太失望了,看来他已经被赵流风打的丧失胆魄,这样一个软弱的单于,又如何能拯救积弱的匈奴?
一念至此,冒顿又不禁想起,匈奴的第一代王者捷尔达,在还活着之时,也曾遭到被人当奴隶一样的鞭打,不过却扛了过去,最终建立了匈奴族,成了匈奴第一代的单于。
冒顿忍着鞭打的痛苦,死死的盯着大殿内,眼中满是怨恨,暗道:“土浑,你最好打死我,不然我冒顿必定取你而代之。”
五十鞭很快就抽完了,饶是冒顿体壮如牛,后背也还是抽到血肉模糊。
两名士兵前来搀扶,却被冒顿一把推开,而后拖着伤躯,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王庭,其背影犹如一匹孤狼,萧瑟、落寞,却又阴冷,只是这一幕没有人看见。
之后的数日里,匈奴族内风平浪静,王庭之中,也没有人提起攻夏之事,只不过对于冉闵的乞活军依然是想采取剿灭措施。
而这看似平静的日子,却被突如其来的刺杀搅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