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心违就算是从这四楼上跳下去,连残运会都参加不了,连笔都拿不动,连书都没法读,我都不会和那个纪可成为朋友!”
“心违,能和你聊几句吗?写在纸上。”
临时搬过来做我同桌的纪可突然递过来一个草稿本。
真香,真香!
“好的呀。”我工工整整的在本子上写了三个字,将本子递了回去。
我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着她的表情,她有些放松的笑了笑,将作业堆推开,黑色的笔在本子上唰唰唰的滑动,很快就写了好几排字,不得不说,她写的连笔字很好看。
她仿佛也在用余光瞥我,嘴角勾的弯弯的,“笃!”的一声重点本子声,黄黄的草稿本被推了过来。
“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一点也不自信,自己想要做的、完成的很多,却总是无法坚持。”
我本以为这个咱班的第一名、大学霸要跟我吐槽学习生活中的烦恼,没想到一来就丢出这种大问题,把我当成什么心理导师了吧。
看的出来,尽管她在给我写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轻松,但是是装出来的,她把草稿本递给我后的期待和焦虑都浮在字上了,俗话说“言为心声,字为心画。”嘛,
连笔字好看,但排版很乱。
“自信呢,不是你觉得自己不自信就不自信,你在怀疑自己做的事、走的每一步,也就是你在自疑,自己做的任何选择,没什么是不能完成的,如你所说,你的事太多了,做事呢不能太多太杂了,要一件一件的来。”我看了看自己写的,生怕没写好把她误导了,看看自己练了好几年的行楷,我满意的笑了笑,将本子轻轻的放了过去。
在我写的时候她把作业堆放了回去,但并没有写,而是拿着崭新的百乐黑色签字笔轻轻的咬着,目光有些呆,我把草稿本放过去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微笑起来,像是一个落入深渊的人突然获得了一双超级大的翅膀。
我也没有心思写作业了,我预感到我一旦给了她满意的答案,哪怕是稍微满意她都会一直这样直到问题解决为止;我想就算以后这事没完,她烦了,我也不会放下不管,这是我的一个毛病:我不希望任何和我有关的事有头无尾。
果然,她看完后眼角弯的像月牙,真正的轻松样渐渐的从她的脸上舒展开来,她用左手撑着脑袋,右手不停的按动着签字笔的笔头,在想着该怎么继续写下去。
我就一直看着她,其实纪可并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做作矫情,爱显摆,很会装,而是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黑发齐下巴,眼睛又大又亮,眉毛弯出了她那可爱而又不羁的个性。
她写完了,把笔放到一边,将草稿本递了过来,看到我在看她,并非脸红,而是像个三岁孩子般露出了那种稚嫩的笑。
我顿觉尴尬,赶忙埋下头来看她写的东西。
“江心违,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啊???
我懵了,这么突然?
我想起自己在室友们面前发的“毒誓”—死也不和她纪可做朋友!
我咬了咬手中的笔,一本正经的在本子上写下了“好啊,做朋友呀!”然后把本子还给了她。
尽管时间证明,在后来因为我的毒誓,我受到了我这高中三年最痛苦的折磨,但我认了。
她看着我写的话,真正的笑了起来,那种甜、美、纯一点都不是一个做作的人可以装出来的。
我也跟着她笑了笑,她那灵动的眼睛转了转,继续在本子上快速的写起来。
我看着她,想了想还是等吧,在她没写完之前还是不看她写了,我便埋下头看作业,但心思完全不在,我在猜她到底会写些什么。晨光优品的黑色签字笔很好用,但经不起我咬它,笔尾巴都咬上印子了。
我还在走神,纪可偏着头看我,我全然不知,她用手肘轻轻的怼了我一下,我缓过神来,草稿本已经放在我的桌子上了。
我的脸稍微有些发烫,赶紧低下头去看她写的东西,“怎么样才算是朋友呢?我们是朋友对吧?”
嗯???
这是什么问题?
我看纪可平时的朋友很多啊,至少比我的朋友还多,这个问题她应该比我更加懂吧?
我一脸疑问的看了看她,她并没有笑了,有些不自然,还有些伤感。
既然她都问我了,而且刚刚我们成为了朋友,就算是再小的问题,我也应该耐心解决。
这样一想,我便耐心下来,拿着笔一笔一画的在草稿本上写下我的答复,这一刻,我竟然觉得自己像个心理老师,亦或是心理专家,在帮一个被各种问题扰的难以自理的病人。
“朋友,在我的理解里,便是那种对你说实话,劝你做实事,不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可以交心的人,他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但也为因为你做了错事而批评你,劝你,彼此有困难说出来可以互相解决的人,便是朋友。”我认真的看着自己写的,像是在检查写完的考试卷子,看完后十分得意的见自己的答复给了,就像是送给她一件我亲手做了很久的手工礼物。
她看着我写的,表情轻松了很多,但没有笑。
“叮、叮、叮……”
铃声响了,下课了,她第一个站了起来,拿上草稿本,把我拉着就是往外走。
我们俩站在走廊上,借着从教室里透出来的光看着对方,愣了几秒,她一下子就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跟着她笑起来,就这样,我们在走廊上哈哈的笑着,别人看来是莫名其妙,但在我看来是一种心有灵犀,尽管我们才结为朋友二十多分钟。
我笑得脸红,她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刚刚根本没在笑一样,一脸正经的给我说“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啥?
我惊了,笑容逐渐消失,“即韵不也是你的朋友吗?”
“嗯?哼哼,我们真的就是那种塑料姐妹花,我们早就不是了,或者说我们从来都没有过。”
“好像也是,我看你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走过了,”我低下头想着什么,有些忧虑“但是你们之前真的很好哎,我都很羡慕,现在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我又不贱,她先那样子的,我可惜个什么?就算我有错,那大错也一定不在我!”
“好吧好吧,但是我觉得可惜啊,能给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吗?”我一脸的好奇。
“放学后操场散散步吧,我给你说清楚就是啦。”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