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丁铃嫁人已经快要半年时间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远在外地的哥哥姐姐都说有事不回来了。他们结婚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过。再外面打拼一家人的生活也很难,所以婆婆公公平时都不会要她们一分钱,后来他们呢也习惯了不给家里钱,上次回来也什么都没有给公婆带。
丁铃嫁过来的时候正是快要秋收的时候,忙完了田里大家就都在家里闲着。家里也没有养牲畜,说是因为没人顾得上管。丁铃嫁过来后,买了几只鸡喂着,喂到了现在。买鸡的钱是自己的私房钱。家里条件不好,老人确实一把年纪了不能为难家人。她想着再等一段时间这些鸡就估计要开始下蛋了,她可以攒鸡蛋卖了多买一点鸡养。
过年这天丁铃给大家做了最丰盛的年夜饭,一家人开心的吃着莜面烩菜,于金宝又告诉了大家一个好消息。“爹,妈,丁铃她怀孕了!”公公婆婆听完高兴极了,七八十岁了,终于能抱上小儿子的孩子了。这大概就算是爱屋及乌了。两个老人最爱这个小儿子了。从名字其实就能看得出来。在家里。于金宝做点什么,老人只要自己能做,就绝对不会让金宝做。得知了这个好消息,高高兴兴的过完了这个年。
丁铃的身体瘦小,一米五七,体重也勉强八十斤,以至于她怀孕好几个月都不十分显怀。家里没有什么能补的,最好的就是能让她一天多吃几顿。她嫁过来之后,其实想过这个问题,于家真的是穷的底儿掉,自己家条件就不好,他家条件更差,根本没法比,住着一间窑洞还是破破烂烂的,院子院墙也没有。家里除了她们那屋有个用了几十年的木柜子,再没有其他的家产。现在家家户户早就都接了电灯,这里的灯还是自己来了以后,跟金宝商量的紧了紧接上的灯。两个老人年纪那么大了,晚上行动都不方便,万一摔跤了,那就更麻烦。
后几个月,由于丁铃身体越来越重,行动不便了,大夫也说她身体不好,得再床上躺着后,金宝也不怎么去地里干活了,每天都是婆婆公公再去地里干活。丁铃想让婆婆回来帮忙照看就行,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又不到生产时间。可是婆婆说自己照顾不好,还是让金宝回去照顾,她种地利索,就让他儿子回来。金宝也觉得母亲说的对,就自己一个大男人每天不去地里在家里喂鸡,做饭。丁铃想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是婆婆自己心疼儿子,想让儿子歇歇,她哥做媳妇的也不能扶老人得意。
丁铃的生产日子到了,正好处于空闲的时候,等着秋收的时候。生产那天,家里找了产婆来接生,村子里没有大夫。母子平安。生完孩子要做坐月子了。婆婆照顾了丁铃两天,但是身体情况不好,两天就熬倒了,自己也病在床上下不来地,金宝照顾了几天丁铃,村子里开始收庄稼了。婆婆去不了金宝就得去。每年分粮食的时候都是根据家里出的劳力来决定分多少粮食。今年丁铃还没有去过地里。一眼看一下已经少一个人的份了。现在婆婆也病倒不能去地。但是月子还得坐,没有办法丁铃找了自家大姐,想让大姐伺候她坐月子。大姐家有公婆在,大姐夫不出车的时候也会在家里,孩子也都大了。大姐来照顾丁铃两天,本来就不喜欢丁铃的大姐看见丁铃嫁了这么一户穷酸人家更是看不上了。每天跟丁铃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各种说丁铃的不是,说是来照顾月子,每天只是到时到点做了饭吃了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管,金宝每天回来大姐还总说丁铃的不是,两个人之间挑拨离间,挑的次数多了,丁铃跟金宝两个人就开始吵架。后来丁铃跟大姐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大姐也不干了,回去了。丁铃没办法只能什么事都自己来。农村的厕所大部分都在大门外面,丁铃需要上厕所,只得自己出去大门外上,本来体虚还带低血压的她就这样天天一个人跑厕所,每次都得浪费半个小时的时间,白天晚上都是这样。秋天的天气虽然不是很冷,但是风很大,晚上的温度也会下降,对一个刚生完孩子几天就出门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就这样,丁铃自己照顾孩子,照顾自己,终于熬出了月子。却落下了腿疼的毛病,丁铃想着应该是中风了。
时间不温不火的过着,孩子长起来总是特别快,丁铃也越来越顺手,带起孩子来也越来越顺手,一边顾着孩子,一边还要喂牲畜,还要给家里的人做饭。天天几乎就没有闲着的时候。自从大姐来那几天的挑拨离间,金宝找丁铃吵架开始,他们就好像正式拉开了战争的帷幕,再没有间断过。金宝总是找各种理由跟丁铃吵架,说她每天闲的要命什么都不做,一大家子人都是他在养活。自从婆婆公公住的那间房子塌了,他们在村子里找了一间没人住的,翘了门公婆搬去了那里住着开始,金宝总说丁铃家里藏人。丁铃如果去串门,金宝就会说丁铃是出去私会。丁铃知道,金宝一直不是这样的人,突然变成这样,肯定是外人说了什么话。丁铃几次想跟他试着沟通,问谁说的,三个人可以当面对质,金宝都闭口不提谁说的。一来二去,丁铃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随他去吧,她在家里哄了快一年的娃,鸡蛋卖了,鸡现在都还养了不少,鸡蛋自己一个都不舍得吃,就隔三岔五给公婆跟孩子吃,挣来的钱都补贴家里。这一年里,从小架吵成大架,一次比一次严重。丁铃也后悔,可是有什么用呢,孩子还这么小,她也只能忍,可能时间久了,再过几年,孩子长大了,金宝年龄再大一些,就稳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