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因为刚开幕没有多久,所以客人不算太多,在我休假回来后,筱茹开始教我如何使用Syphon煮咖啡。
筱茹:「水量跟粉量大概都是固定的,只是要用眼睛注意看,看那个时间点,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不然煮出来的咖啡,味道会不一样,这个要长时间去练习,从今天开始,你就在线贩卖的每种豆子都去试煮一次,煮到老板说可以那天为止。」
我:「蓉姐?」
筱茹:「不是,她爸爸。」
我:「那我有多久时间练习?」
筱茹:「三天,老板说了大后天来台北看看状况。」
我:「三天?」
筱茹:「嗯!老板没有认可,你煮的咖啡不能端给客人。」
我:「所以大后天要考试?」
筱茹:「嗯!」
我:「所以我本来有六天时间准备,变成三天?」
筱茹:「嗯!」
我:「太惨忍了。」
筱茹:「休假过后,心情愉悦,更能接受考验,开始煮吧!记得每杯都要去试味道,如果喝不出来就找我或宛仪试试看,我们两个是老板认可的。」
我:「觉得我的胃会出血。」
筱茹:「不会,顶多发炎而已。」
我:「真假。」
筱茹:「假的。」
我:「…」
所以我开始练习用Syphon煮咖啡,其实同样的豆子,每杯煮出来都差不多,但是颜色深浅有差,筱茹说是时间的关系,要掌握好下手的那个时间点,因为每批豆子都不一样,所以只能用看的用闻的。
就这样我煮了三天,不知道煮了多少杯去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咖啡,但是为了要得到老板的认可,只能一直煮一直煮。
那天准备考试,我提早到了店里,想做最后的准备,我大概已经抓到诀窍跟感觉,煮了一杯出来后,筱茹喝了一口,点头示意已经可以达到标准了。
我:「这样可以达到老板的标准吗?」
筱茹:「差不多是这样的感觉。」
我:「老板什么时候会来?」
筱茹:「应该是下午或晚上吧,还有不要叫他老板,要叫张先生!」
我:「那张先生喜欢什么豆子?」
筱茹:「想问张先生会考哪种豆子啊?」
我:「嗯!」
筱茹:「如果可以泄题给你,我何必让你什么都煮,浪费豆子。」
筱茹:「老板都是想到什么就说煮什么。」
我:「呃…」
筱茹:「咖啡豆都是张先生烘培的,所以每一批质量他都知道,通常他都会选择质量比较不好的。」
我:「质量比较不好的?」
筱茹:「因为能让质量比较不好的咖啡豆完美呈现,才是咖啡师傅真正厉害的地方。」
我:「但是我看在线的咖啡豆质量都还不错,烘培程度都在90%以上。」
筱茹:「当然质量好的才能出货才能煮来卖给客人。」
我:「所以?」
筱茹:「通常张先生都会从台中带豆子上来,顺便调整一下义式咖啡机跟Syphon火侯。」
筱茹:「带来的豆子才是考试的豆子。」
我:「所以考卷都随身携带在身上?」
筱茹:「嗯!要靠自己的感觉了,但是你比我好。」
我:「啊?」
筱茹:「你有学过烘培咖啡豆,所以烘培程度、成熟度,你都会,我来这间店跟老板学了四年,然后上来台北半年,我没学烘培的过程,只有学到管理。」
筱茹:「所以你会比我们容易抓到那个感觉。」
我:「真的吗?」
筱茹:「我做了三个月才获得认可,宛仪差不多一个月,你说呢?」
我:「我目前三天...」
筱茹:「看你有没有办法三天就获得认可了,我跟蓉姐有打赌的。」
我:「赌什么?」
筱茹:「赌你能不能通过。」
筱茹:「加油!蓉姐看好你。」蓉姐看好我,那就是筱茹赌我考不过。
我:「呃...」
筱茹:「你加油,反正多的是时间补考。」说完就走去吧台内清点食材。
我清洗着刚刚使用过的Syphon,想着这三天煮咖啡的过程,每个细节,每杯的味道。
第一次在咖啡店上班学到的是义式咖啡的基础,第二次在咖啡店上班,在基督城老板那学到的是咖啡机的维修保养跟自由发挥,第三次在咖啡店上班,在威利大叔那边学到的是咖啡的来源与生成,就像人生每个阶段,都在学习不同的知识,而这次我要学的只有新的制作咖啡方式吗?
外面的天渐渐昏暗,心里越来越紧张,不知道张先生什么时候会来,张先生张什么样子,会用什么咖啡豆作为考试题目,开始焦躁不安。
筱茹:「张先生!」一对夫妻走进店里,一对年纪大概60岁左右的夫妻,筱茹在电动门还没关上,就直接叫他张先生,那不用怀疑了,是老板。
张先生:「筱茹啊!好吗?两个多月没见了。」
筱茹:「还不错。」
张先生:「那就好,店里状况如何?」
筱茹:「在慢慢成长,只是还没达到预期。」
张先生:「嗯!小蓉呢?」
筱茹:「蓉姐要晚点才会进来。」
张先生:「嗯!」
筱茹:「对了,张先生我跟您介绍一下。」
筱茹:「这是小昱,晚班正职。」
我:「张先生您好。」
张先生:「嗯!欢迎。」
筱茹:「小昱的基础很好,现在义式咖啡机跟磨豆机都是他清洗及调整,而咖啡豆也有烘培的经验。」
张先生:「有做过烘培?」
我:「嗯!在新西兰接触过。」
张先生:「嗯!」然后就走进吧台看看义式咖啡机跟磨豆机。
从张先生走进店里,一直很紧张,不知道甚么时候会验收,现在正在巡视义式咖啡机跟磨豆机,如果有差错,会不会怎么样,脑中瞬间多了很多画面。
张先生:「都保持得不错,磨豆机刻度可以说配合的很好。」
我:「谢谢张先生。」
张先生:「Syphon学了吗?」
我:「嗯!筱茹有教我了。」
张先生从包包拿出一包咖啡豆出来。
张先生:「你用这个煮一杯给我看看。」
我:「好。」
我打开那包咖啡豆,看了看豆子的颜色,又闻了一下味道,感觉是巴西,但是巴西是中烘培,感觉是哥伦比亚,但豆子大小不对,看豆子感觉是重烘培的豆子,脑中最后出现的是黄金曼特宁,所以我把磨豆机稍微调整一下刻度,然后开始煮。
每种豆子需要烘培的程度不同,豆子大小也会影响刻度,筱茹教我,用Syphon煮咖啡,最大的重点在油质跟时间,两者之间感觉没关系,但是却是影响一杯咖啡好坏的主要关键。
张先生站在吧台前面,没有说话,看着我的动作,等我关火让上座的咖啡流下来的时候,张先生才开口对我说。
张先生:「你的动作,你对豆子的感觉都还不错,这杯咖啡应该算是不错的。」
我:「谢谢张先生。」
张先生:「但是你太过紧张,却忘了一个要点,你没有注意到。」
我:「哪个地方?」
张先生:「当然让你自己想想了。」
张先生:「你学了多久?」
我:「三天。」
张先生:「三天?那你的底子真的很好,我想答案你很快就会知道。」
张先生:「筱茹。」
筱茹:「在。」
张先生:「小昱还要再练习一下,不过基本是没什么问题。」
筱茹:「好。」
张先生:「小昱,等你想到答案,打电话到台中店里跟我说。」
我:「好。」
之后张先生跟张太太就离开店里,好像说要去蓉姐家休息。
小黄:「小昱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我:「…」
登登:「你在不快吃我们就吃完了。」
我:「今天老板的考试我没通过,还没被认可。」
登登:「什么考试?」
我:「煮咖啡。」
小黄:「你不是做很久了,还没精通?」
我:「这家店不一样,用Syphon煮咖啡。」
登登:「塞凤是什么?」
我:「一种煮咖啡的器具,叫Syphon,是英文。」
阿硕:「别想太多了啦!不然肉都要被我吃完了。」
我:「不是,这天气我们来吃姜母鸭?」
登登:「谁说一定要天气很冷才能吃姜母鸭的。」
我:「等等吃完都喷鼻血了,不用想一定是登登说要来吃的。」
登登:「不是我,是阿硕。」
阿硕:「这天气来才划算。」
我:「为什么?」
阿硕:「肉会比较多,菜也比较多,你看鸭肠都快冬天的两倍。」
我:「这什么理论。」
阿硕:「反其道而行。」
我:「天啊!」
从张先生离开后我一直在自己的世界,我很肯定我的顺序没有错,时间点也应该抓得恰到好处,但是问题到底在哪里?
下班的时候低能儿们打来说要吃宵夜,我也就跟着去了,大热天吃姜母鸭,店内没有其他客人,就我们一桌,老板看起来本来准备打烊的,看到我们进去好像多久没看到客人一样。
回到家,我依然一直想着问题是在哪里,停车、洗澡、躺床上都是一样,就在半睡半醒之间,我好像回到威利大叔的工作室里。
我:「威利,这是什么?」桌上放着一包我没看过的咖啡原豆。
威利大叔:「今天别人给我的。」
我:「这是什么原豆?」
威利大叔:「Kenya AA。」
我:「肯尼亚AA?」
威利大叔:「expensive的。」
威利大叔:「小昱,你可以分两份,中跟重,And去Try。」
我照威利大叔说的去做,先是中烘培,冲泡出来后有种酸酸甜甜果香的味道,而重烘培,冲泡出来后,闻起来有种巧克力味道,喝起来有蓝莓酸甜味,比中烘培味道更浓郁。
筱茹:「小昱你怎么来了?还没2点啊!」
我没回筱茹的话,直接进到吧台找到昨天张先生给的那包豆子,拿了一颗出来剥成两半,稍微闻了一下,然后抓了一把放到磨豆机去磨碎,闻了一下磨碎后的味道,这是肯尼亚AA,但是炒过头了。
我:「这是肯尼亚AA。」
筱茹:「你确定?」
我:「嗯!一开始我以为是黄金曼特宁,一样重烘培的豆子,昨天煮出来喝了一口,的确很像黄金曼的味道,所以我认为不是豆子的问题。」
我:「但是我昨天想了一晚,确定我顺序、手法、时间点都没错,最后我想起我在奥克兰见过的肯尼亚豆子。」
我:「中烘培跟重烘培是不一样的口感,中烘培是比较普遍的。」
筱茹:「所以?」
我:「这是烘培过度的肯尼亚,所以煮了之后才会酸甜果香味没了,有黄金曼的苦味,如果以单品来说,这是不能卖更不该拿来煮的咖啡豆,所以昨天张先生连闻连喝都没有,这应该就是答案了。」
筱茹听完我的答案,拿起了电话,应该是打给张先生,筱茹把我刚刚说的重复了一遍,最后只听到她笑着说『是,是,我知道了。』
筱茹:「恭喜你。」
我:「嗯?」
筱茹:「正如你所说的,张先生这是答案。」
我:「呼...」松了一大口气。
筱茹:「张先生说这个题目即使是台中总店做了超过三年的师傅都还没想到,被一个只接触三天的人破解了,他很开心。」
我:「可能运气比较好,以前有接触过。」
筱茹:「要怎么解决这包豆子?」
我:「可以跟巴西豆混合做曼巴,但是不建议这样处理,再来是跟义式咖啡豆混合做义式浓缩,最好的办法是...。」
筱茹:「是什么?」
我:「自己喝掉。」
筱茹:「为什么?」
我:「因为这是不能用的商品,如果要顾及质量,当然就要报废丢掉,毕竟遇到嘴很挑的行家很容易就被识破。」
筱茹:「难怪张先生说你会知道怎么处理。」
我:「嗯?」
筱茹:「张先生说看我怎么处理,自己处置,不知道的话问你。」
我:「所以?」
筱茹:「你获得张先生非常高的评价跟认可。」
我:「那么...你跟蓉姐的打赌是谁赢了?」
筱茹:「秘密。」
整个人瞬间放松了,如果没有获得老板的认可,就不能成为店里的咖啡师傅,成为店内的正式吧台。
宛仪:「小昱,恭喜你。」宛仪应该也从筱茹那边知道我通过老板的考试了。
我:「谢谢。」
也来上班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内,除了休假之外,几乎每天都看的到宛仪,平日宛仪是晚上6点上班,假日都是下午2点,然后跟我依样晚上11点下班,是店内跟我相处最久的人。
宛仪从原本安安静静的做事,现在已经变成想说什么都可以,偶尔我不知道要吃什么晚餐的时候,都会传讯息拜托宛仪帮我买来,随便她买,万一宛仪晚到,我会帮她打卡,大概是这样的交易。
宛仪:「所以你是想到奥克兰的时候?」
我:「嗯!」
宛仪:「奥克兰好玩吗?」
我:「应该要说新西兰好玩吗?」
宛仪:「嗯!」
我:「一些自然景点真的很漂亮,在新西兰生活很舒服,没有都市的那种压力,轻轻松松的,我遇到的人都很热情,生活也很规律。」
宛仪:「可是我听说新西兰的治安不好,尤其是对中国人。」
我:「还好吧!我倒是没有遇过这样的问题,半夜别出门就好了,反正晚上6点后几乎也没什么可以逛,街上亮着灯的店不是酒吧就是日本人开的店。」
宛仪:「日本人开的店?」
我:「嗯!因为新西兰在地人很重视休息,不会太会开店到晚上8点之后,只有日本人开的店会到10点左右。」
宛仪:「听起来还不错,跟我去加拿大郊区差不多。」
我:「加拿大?」
宛仪:「我今年年初带我妹妹去加拿大玩了两个月,所以现在再努力还贷款。」
我:「所以早上上班,晚上来店里打工,假日也没休假,就是为了还贷款呀!」
宛仪:「嗯!」
我:「这样身体会吃不消吧!」
宛仪:「还好,我的睡眠时间本来就不长,为了出国玩,值得的。」
我:「好吧!如果我也是贷款去新西兰,回来背负沉重的债务也是值得。」
宛仪:「可是你有打工。」
我:「嗯!薪水是这边的两倍多。」
宛仪:「真的吗?」
我:「真的,一小时台币200-230元,我在奥克兰更高,一小时将近300元。」
宛仪:「哇!那你不就是有钱人。」
我:「也没有,那边消费也很高,所以都自己煮比较多。」
宛仪:「有机会我也想去游学。」
我:「可以考虑纽澳。」
宛仪:「可以考虑一下。」
那天晚上我们都在分享彼此去国外的生活跟遇的事情,宛仪分享加拿大的经验,而我分享新西兰的生活,而这个话题我们说了三天也说不完,总是有很多趣事能分享。
然而我一样没说我跟紫薇的事,只有提到认识一个新加坡人,回来家乡之后,除了犽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跟紫薇的事情,或许是我自己希望紫薇只是梦里出现过的人,现实生活其实我并不认识她。
生活就是这样,上班下班休假出去玩,对于未来暂时都没有任何打算,问我以后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我可能都没办法给予一个答案,就目前的状态就好。
小黄:「小昱,你在哪?」某天下班回到家之后接到小黄的电话。
我:「刚下班,在家。」
小黄:「那等等河堤见。」
我:「汐止?南港?」
小黄:「南港。」
我:「喔!」
听小黄的声音,好像很低落,不知道是跟小女朋友分手了,还是工作上遇到什么状况了。
我:「哇赛!都在这。」
我:「小黄呢?」
登登:「不知道啊!他找我们来,结果他还没到。」
正跟登登说起曹操,曹操就来了。
登登:「干嘛干嘛了?」
我:「晚上都把我们叫出来,连万年不见的安仔都来了。」
安仔:「有这么夸张吗?」
我:「我都回来几个月了,第一次看到你。」
安仔:「几个月几个月?」
我:「差不多四个月。」
安仔:「有这么久?」
我:「差不多。」
阿硕:「你们两个慢慢算时间,今天主角是小黄。」
我:「嗯!小黄你干嘛了?」
小黄:「跟我妈吵架了。」
登登:「吵什么?」
小黄:「我跟我妈说我工作辞了,她就不高兴,说我一直换工作。」
登登:「阿姨说的没错。」
阿硕:「真的换了不少。」
小黄:「然后一直问我之后要干嘛要做什么?」
登登:「对!你之后要干嘛?」
小黄:「我就跟我妈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然后就甩门出来了。」
我:「然后呢?」
小黄:「我在门口站了很久,因为我不知道我现在要做什么,所以就打给你们了。」
我:「...」
阿硕:「...」
安仔:「...」
登登:「你妈从小有没有怀疑你是个低能儿?」
登登:「说自己知道再做什么,然后帅气甩门,最后却不知道自己当下要做什么。」
我:「根本就是低能的行为。」
小黄:「唉唷!就是当下说气话,然后关了门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你妈从小有没有怀疑你是个低能儿?」
登登:「你妈从小有没有怀疑你是个低能儿?」
安仔:「你妈从小有没有怀疑你是个低能儿?」
阿硕:「我觉得小黄的话题可以停止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安仔今天怎么会出现?」
安仔:「她回南部了。」
阿硕:「就是放风了?」
小黄:「喂!你们不是应该安慰我吗?」
我:「安仔,女朋友什么时候要带出来看一下。」
安仔:「有机会的话。」
登登:「每天都待在宿舍不会无聊吗?」
小黄:「喂!你们不是应该安慰我吗?」
阿硕:「待在宿舍怎么可能会无聊,花样需要比较多一点而已。」
登登:「难怪安仔瘦了很多。」
安仔:「你们说什么啦!」
小黄:「喂!你们不是应该安慰我吗?」
我:「要安慰你什么?」
小黄:「至少可以说不要难过,吵架而已。」
我:「你先想想你可以做什么吧!」
小黄:「我可以做什么?」
小黄:「问题应该是在我晚上要睡哪里吧!」
我:「回家睡!」
小黄:「可是我才甩门出来,这样回去不是很丢脸。」
我:「我想你妈应该不在意。」
小黄:「为什么?」
登登:「你妈比较在意的应该是怀疑你是不是低能儿。」
小黄:「...」
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还是常常会被提起,『小黄知道现在要做什么了吗?』,这天的话题除了小黄、安仔之外,登登也提出要再次出游的想法。
登登:「上次去宜兰不过瘾,我们约一约去垦丁玩水。」
阿硕:「垦丁很远耶!骑车去可能要两天吧!」
登登:「租车就好了啊!小昱有驾照。」
阿硕:「对唷!」
我:「我驾照拿到现在没开过车,你们确定?」
登登:「不用怕啦!」
阿硕:「听起来就很热血。」
我:「确定?」
登登:「嗯!动起来动起来,安仔一起去。」
安仔:「我问问看,看什么时候再跟我说。」
我:「嗯!看什么时候,我也要排假。」
登登:「就这么说定了唷!我让依瑾规划一下行程。」
我:「拜托,不要又是旅行团行程,稍微给一些休息喘气的时间。」
登登:「好啦!」
这真的都是我们的风格,一个人提议了什么,多数人复议后,就这样执行了,之前常常从汐止上五指山山顶聊天,某天阿硕提议从万里下山,我们就真的从万里下山,然后从万金公路接上淡金公路,骑到淡水再各自回家。
之后常常就这样,在五指山山顶集合,然后万里下去,看要走阳金公路爬阳明山回去还是走淡金公路从淡水回去。
最疯狂的一次还是一样从万里下去,爬阳金公路往士林下山,在爬上纱帽山洗个温泉后,再各自回家,那天回家的路上都是摇摇晃晃的,因为洗完温泉舒服会很想睡觉,那天回到家很好睡。
我们总是这样,疯疯癫癫的,一个说了其他人就跟上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年轻真好,现在的我们可能没办法再这样玩了。
过两天我在店里上班,接到登登的电话,跟我说预计下下礼拜去,看我能不能排假,我说我要看看再回复他,挂上电话后我拿出班表出来看,看看能不能调整,预计的三天假期里面,有一天本来就排休,这样要去协调另外两天。
筱茹:「基本上是没问题,只是小昱你确定又要连休三天。」
我:「嗯!跟朋友约好了。」
筱茹:「每个月休四天,你连休三天,这样可能要连续上十几天以上。」
我:「嗯!我知道啊!上次去宜兰也是这样。」
筱茹:「我帮你调整吧!晚上你遇到蓉姐,你自己跟她说。」
我:「好。」
晚上我蓉姐进到店里,我煮了一杯咖啡给她,然后顺便跟她说我要休假的事情,蓉姐没有说不好或是不行,只有一句年轻人真好。
宛仪:「你又要去哪玩了?」
我:「垦丁。」
宛仪:「这么远。」
我:「还好啦,开车下去。」
宛仪:「我也好想出去玩。」
我:「啊...」
宛仪:「都在上班,很久没有出游了,最多就是逛逛街。」
我:「有机会我带妳出去玩啊!」
宛仪:「哪有办法,我们两个人一定要有一个人在,不然晚上没人了。」
我:「可以下班之后啊!」
宛仪:「下班之后?」
我开始跟宛仪分享平时下班之后的行程,宛仪都静静的听,脸上偶尔露出羡慕的表情,那时我才注意到宛仪,她比我大五岁,带着一副眼镜,绑着马尾,一种邻家女孩的样子,个性一直很温和,没有见过她生气或是心情不好,多半都是笑脸迎人。整体来说,宛仪身上有些紫薇的影子。
找一个人来代替一个人,不是,让一个人来忘记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