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他低低的骂了一句什么,随后身上几处被冲击,穴道解开终于恢复了行动力。
两人还在往下方地面跌落,她一恢复自由便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只是空中无处借力,最终还是“砰”一声两人一起狠狠摔落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Shit!”
沈思曼狠狠咒骂了一句,一把将摔在她身上的风玄玥推开从地上跳了起来,听到身后他喊了一句:“小心!”刚站稳便又被拉扯了回去,听到有“咻”的一声从耳边划过,割断了一缕头发飘荡着落向地面,紧接着她又听到“噗”一声,有点点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她露在外面的脖子上,刹那间有淡淡的血腥味飘在了鼻尖。
她呆了下,瞳孔蓦然紧缩,思绪未曾反应,身体便首先有了动作,手在腰间抹过,那把贴身手枪便已经握在了手上,然后直接抬起瞄准了黑暗中的某个方向,狠狠扣动了扳机!
“砰!”
巨响响彻这整个黑暗街道,黑暗都似乎扭曲成了漩涡,旋转着朝远处飞过去。
她听到有瓦片碎裂的声音,还看到有黑影在远处的屋顶上一闪,她握枪的手紧随着那黑影移动,又是“砰!砰!”连接着两声,那黑影在空中一顿往后飞去了一段,然后就如刚才他们一般,朝下方栽落了下去。
“别追!”她刚要过去那边查看,风玄玥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说道,“现在过去,你什么人都找不到。”
他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很无力,沈思曼刚迈出的脚步就又马上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他。
素来腻歪娇贵的他此刻却坐在地上,右手抬起放在左边肩膀,那肩膀上正有黑色在他珍珠色的袍子上弥漫,即便是在夜色中也十分明显。他坐在那儿还有些摇晃,似乎坐得不稳,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刚才在半空中的他那一咬,她跳起时他在身后的一扯以及之后的利器入肉声和飞溅的温热液体迅速在脑海中闪过,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正伸手将他扶起,他摇摇晃晃的将几乎所有重量都落在她身上,轻轻的微带着喘息的说道:“这下亏大了。”
沈思曼轻抿着嘴角眼中飞快的划过点什么,第一次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将他推开,反而继续扶着他走到那正焦灼的踱着步的马旁边,将他扶了上去。
他眼睛大亮,上马后却又直接无力的趴在马背上,在那上面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坠落的虚弱模样,这么一个怎么想都不会优雅尊贵的动作他做来却偏偏十分好看,异样的风情那叫一个扑面而来啊!
“小曼曼,人家没力气了,你扶着我点。”
沈思曼倏然挑眉,刚还有的那一点点柔和刹那消失不见,又恢复成了她那淡漠的冰冷的面无表情的面瘫状,牵了马就往睿王府的方向走去。
他在马背上随着摇摇晃晃,不时轻轻的呻吟一声,十分娇媚听得人心跳都不由加速,这颗心也仿似悬挂在半空中荡啊荡,飘啊飘,沈思曼牵着缰绳的手用力紧了紧,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挥拳去揍他。
实在是他现在的模样,虽十分欠扁但也确实有些不大好看,脸色苍白唇却艳红,于是格外妖艳简直就像是那吸血鬼一般,偏偏他还完全不自觉的将那桃花眼勾啊勾,勾得沈思曼不禁心头火气,小眼神嗖嗖的发冷。
前方忽有大量脚步声响起,然后有一队士兵举着火把拐了出来,显然是听到刚才那三声巨大的响声,闻讯而来。
他们转过来便看到眼前情况,不由一呆,正要喝问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又是何人在此作甚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又有另外一批人从正前方飞奔而来,看到那瘫软在马背上的某王爷不由得大惊,忙着急询问:“主子,出什么事了?”
这是睿王府的侍卫们,也是听到了这边传过去的巨响,联想到前些日子在睿王府内响起的那一声,当即就不淡定了,寻着声音便奔了过来。
睿王府离这里已经不远,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快就赶了过来,而风玄玥一看到下属们出现,当即哼哼得更起劲了,可怜兮兮的说道:“刚才遇到个小毛贼,竟敢不长眼的跟本王动手,真是活腻味了!”
沈思曼凉凉瞥他一眼,却在看清楚他此刻脸色的时候目光猛的一缩。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嘴唇逐渐转变为了紫色,眉宇间也有一抹黑雾缭绕。她便是对这世界的一些事情再不了解,也看得出他这个情况十分的不妙。
睿王府因为其主子的回来而忽然间热闹,不停有人影在院子里,从廊檐下穿梭来去,火光映射中可以看到他们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有人站在院子里对其他人吩咐着什么,然后有一小队人迅速的转身,出了睿王府奔走在黑暗的京城,有人急匆匆朝主子的卧房走去,手上端着水盆等物,有人则早已经在那房中,正为脸色越发诡异的某人诊脉,脸色凝重。
“如何?”
风玄玥坐在床上,脸色已开始发青,眉间的黑雾越发浓重,唇从艳红到此刻的紫色,各种色彩在他脸上盘旋汇聚,诡异得不像是个正常的人。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一向最是大惊小怪稍微有点不顺意就跳脚捉急的他,现在却是一脸的平静,平静的看着面前脸色凝重的大夫,平静的询问道。
沈思曼就站在旁边,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她本来是想要将他交给他的那些下属之后就自己回去左相府的,不过当时见他脸色诡异竟阴差阳错莫名其妙的到了睿王府来。
眼前不时浮现着那闪烁着幽幽绿光的箭,他为救她而一口将那箭咬在了唇齿间,之后一晃栽落地面。她那时从地上跳起,如果不是他将她拉了回去的话,之后紧随而来的另一箭是否就会射中她?他如果不那么一拉的话,他是不是也就不会再中一箭?
目光不禁闪烁,她看向他还在沁透着黑血的肩膀,又看向正静静躺在旁边托盘里的那支不足寻常箭矢四分之一大小的箭,这是刚才他自己动手拔下的,伴随着一串黑血喷溅,被她轻轻击打都要大呼小叫宛如受了严厉酷刑的他那时却连眉头都没有颤动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