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圃看向刘阐,神色复杂,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竟能擒获主公,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对于刘阐的异样,阎圃不是没有察觉过,只是他不清楚刘阐的真正意图,更令他惊诧的是,此人居然是那个西川大胖子刘璋的幼子!
阎圃整理一番身上的灰尘,淡然道:“公子神机妙算,着实叫人震惊。”
刘阐笑道:“阎大人对张鲁忠心耿耿,想不到张鲁会是这样的为人吧?”
阎圃想起张鲁提炼罗刹丹的阴毒做法,便感到心寒,更后悔自己曾经效忠于张鲁。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阎兴甫无话可说,任凭阁下发落。”阎圃面色不甘,想不到他会败在一个少年手中,还是刘璋的幼子。
刘阐置之一笑,看来还是没有让阎圃信服。刘阐下令道:“泠苞、刘璝、邓贤、吴兰、雷铜负责率领部队打扫战场,严颜、吴懿、杨怀、张任、吴班负责随我进入张鲁内宅。”
“喏!”众将闻言各司其职去了。
阎圃却是面色一变,刘阐进入张鲁府宅,难道是要开始处置主公的家眷了吗?阎圃一阵慌乱,自己的家眷也在内城,刘阐会怎么处置?
一路上,十余名士兵跟在阎圃身后,他不得不被迫跟随刘阐进入府宅。阎圃本想请求刘阐放过所有的家眷,可一想自己是败军之将,有何资格让敌人放过家眷?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察觉到了身后阎圃那局促紧张的表情,刘阐决定再让他惊悚一番。
“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玩儿过张鲁的家眷,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刘阐环顾众将笑嘻嘻道。
法正会意道:“公子我也是呀,不知公子爽完之后可不可以轮到我呀?”
刘阐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了,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嘛。”
“哈哈!”说完主臣之间大笑,身边众将一齐大笑。
阎圃差点儿丧失了理智,想不到面前这看似天真无邪的少年竟然是个衣冠禽兽,果然,刘老头子的后代没一个好东西!阎圃此刻咬牙切齿道。
刘阐看向阎圃笑道:“阎军师,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只要你们家族投效于我,那么我便能放过张鲁家眷,怎么样?”
阎圃攥紧了拳头,怒声道:“我阎兴甫羞与尔等禽兽为伍!”
此言一出,不少川将都怒了,本来是闹着玩儿的玩笑,没想到阎圃真的愤怒了。
刘阐跨进府宅,命令士兵守在院墙之外,而他则率领众人进入府宅深处。
“你们这两个奴才,叛主之贼!”
刘阐刚入庭院,便是听到了张芳芝的怒斥声,在她面前,杨昂杨任正在劝说她们。
刘阐扫视张鲁家眷,除了张愧、张芳芝、张徵外,还有那个张鲁的幼妹,十五岁的少女张玉兰。此刻的张玉兰早已没了往昔那般纯真乐观的怡容,而是愁眉紧锁,面色不安,有些恐惧的看向走来的刘阐。
“你们不用紧张。”刘阐轻笑:“我是来释放你们的,从现在起,你们还可以在这汉中城世代为民,不过你们的仆人婢女钱财土地,要缩减到百分之一。”
张愧闻言面有喜色,他亲自批阅过这个西川二公子的试卷,也算对他有些了解:“敢问二公子,那我大哥如何处置?”
见刘阐露出思索的神情,张玉兰鼓起勇气问道:“你会杀了他吗?”
刘阐看向她满怀期待的大眼睛,对待张鲁曾经的狠戾之心烟消云散道:“我不会杀他,不过他侵夺益州山河,罪不可恕,他将会被流放至偏远山村四十年。”
“四十年。”张愧苦笑道:“刘阐不把他千刀万剐,这已经算是兄长最好的结局了。”
“你真的会放过我们的族人?”张芳芝四十有余,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刘阐点了点头,从现在起,这里将是汉中郡府衙、行政署堂,而你们可住在内城边缘。
张玉兰紧咬朱唇,深施一礼道:“谢谢公子。”
刘阐看向张玉兰,见他有些梨花带雨的模样,显然是曾经哭过一场,笑道:“从此以后,你们就要开始过上小康人家的生活了,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小康?”张愧看向刘阐,不解道。以他的学识阅历,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小康的意思便是家境殷实。”刘阐笑道:“公理颇有学识,我军中正缺少像你这样的书佐,不知阁下可有意乎?”
张愧闻言张大了嘴巴,他万万没想到,刘阐竟然会用敌军的家眷为官。其实刘阐很了解张鲁的家眷,他们当中有不少是反对张鲁割据汉中的,张愧、张芳芝便是其中的代表,所以刘阐才会放过他们。
张愧看向张芳芝,她是张愧最敬重的长辈,张愧对刘阐的宽容大度极为动容,还是有意投效刘阐麾下的,还是要询问她的意见。他不怕日后刘阐会除掉自己,因为刘阐若想这般,现在便可收割自己性命。
见张芳芝缓缓点头,张愧随即跪地行礼道:“如此,张公理愿效忠于公子,终身不改其志。”
张芳芝牵着张玉兰玉手,半跪着身子行礼道:“如此,张氏家族上下一百零七口老小就在此多谢公子厚恩了。”
刘阐笑道:“夫人还请权居两日,我会命人通知你们入住新居。”
“不知南郑神童住在何处?”刘阐看向张愧问道。
张愧闻言笑道:“公子这边请,祝元灵家离此不远。”
刘阐等人离开了,临行时刘阐似笑非笑地看向张玉兰一眼,张玉兰随即羞愧地低下了头。
一路赏阎圃心里上下翻腾,看向刘阐的呃眼光再次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刘阐和众人所说的都是戏言,而且刘阐还决定饶过张鲁一命,善待张鲁家眷,这让他对刘阐又格外敬重起来。
阎圃并不是个迂腐的谋臣,为人也不算太过严肃,他知道刘阐有意收纳自己,只是自己觉得忠臣难仕二主,他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要效忠于刘阐。
“把他们俩给我带上来。”刘阐坐在祭坛山,看着身边被鲜血染红的老子雕像,不由得叹了口气,人家老子和你五斗米教有什么关系,这张鲁硬是要何人和人家扯上关系,老子若是知道定要度化张鲁升天。
“快点儿,滚进来!”雷铜泠苞二人一人一脚,被捆绑的张鲁杨松便如同皮球一般滚了进来。
“来人,松绑!”刘阐笑道。
“妈的,兔崽子,原来你是个奸细!”杨松面如猪头,咬牙切齿地看向刘阐,大骂道。
张鲁腆着红肿的脸颊,看向刘阐身旁的阎圃,伸出手指骂道:“阎兴甫,想不到你竟然投效了刘阐,枉我这般信任你,到头来你还是选择从贼了!”
阎圃此刻对张鲁失望到了极点。他护佑张鲁出城逃亡,又对张鲁忠心耿耿,不但得不到他的体谅反而被他辱骂。
“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的主公。”阎圃默然道。
张鲁转而看向刘阐,怒声道:“老刘家的兔崽子,你竟敢坑害本座,枉我对你这般信任。刘焉死的真好,我诅咒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刘阐闻言面色阴冷,这一刻杀机凛然,走上前去抽出手掌啪啪便是扇了五个巴掌,指着张鲁鼻尖道:“窃土贼!夺我汉中大地,推行邪教,用剧毒丹药坑害部下,还敢自称师君?汉中本来就是我益州的土地!”
刘阐冷笑道:“说到底,就是你和这蠢猪之间有分歧,若不是他一心谋反,引发内乱,会给我可乘之机吗?”刘阐指着杨松,质问道。
张鲁闻言怒火便转向了杨松,刘阐说的不无道理,若不是杨松引发内乱,以刘阐那不足一万的部队如何能拿下南郑?
“你个王八犊子!看我不打死你!”张鲁双眼猩红,看向杨松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攥起拳头,狂扁杨松。
“主公饶命啊!”杨松之前早已被众人揍得肥头大耳,视线模糊,哪还有什么力气还手,此刻只得哀声求饶。
张鲁不管不顾,此刻他的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刘阐身边将佐众多,想要收拾的可能几乎为零,因此眼前的杨松变成了最好的发泄对象。
张鲁使劲平生力气,狂扁杨松头部,打的杨松哀嚎不止,满地找牙。
“打爆你的蛋蛋!”张鲁一声怒吼,拳头直奔张杨松要害之处。
“不要!啊!”杨松发出杀猪一般的嘶吼声,鲜血从下身流出,他清楚第感觉到,他的蛋蛋,炸了!
见杨松开始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张鲁大怒道:“起来,别给本座装死!”张鲁狂扁半晌,发现杨松真的不动了,随即将手指探进杨松鼻孔处,发现他已没了呼吸,杨松竟然被他打死了!
张鲁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情绪开始稳定下来。
刘阐众将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没有任何人有半点同情,包括阎圃在内,此时此刻,阎圃才发现了张鲁的庐山真面目,外表宽容,内心狭隘,外表和善,内心阴狠。
“这种人不配做我的主公,恳请公子杀了他吧。”阎圃行礼道。
刘阐惊讶地看向阎圃,他肯叫自己主公,说明阎圃已经准备效忠自己了,他也心照不宣地数道:“兴甫言之有理。”
张鲁万万没想到,建议刘阐处死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军师。此刻,死亡的恐惧笼罩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