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康的家很大,除了两层半的小楼房,后面有一个院子,围着建了三排瓦房,每排瓦房分三间,三排瓦房前面都有走廊相互连接,到哪一排房子都方便。
杜安康扭头问方子清:“方姑娘,有没有兴趣参观我的酿酒场啊?”
其实方子清一踏进后院就有这个想法了,她从来不知道酒是怎么酿出来的,现在有这样难得的机会,怎么可能没有兴趣呢。
“我正想这个事呢,杜伯伯你就说了。”方子清这次没有客气。
首先他们走进一间最近的瓦房,里面是两间打通成一间,专门放酿酒材料的地方,最多的是玉米粒。
“用来做玉米浆,玉米粉的。跟大米同是酿酒材料的主料。那边还有野菊花、麦麸,还有高粱、小麦、糯米等等都是。那是大曲酒和黄酒糟。”杜安康边看边给方子清讲解。
“哎?这是什么?”看到一箩筐灰白色,如鸡蛋大小、扁扁圆圆的小饼子,方子清很好奇。
“那是酒饼,用来发酵用的,也就是酿酒必须的酵母。”杜安康告诉方子清。
“现在很多人酿酒都不是用这种传统的酵母了,虽然出酒快,成酒多,但味道和口感都差多了!”
到了另外一间瓦房,里面摆了十多个大土缸,严严实实的封着盖子,盖子是竹篾编织的,用黄泥土糊密实。房子里有土味,也有酵母的味道和酒的味道。虽然墙壁粉刷了白灰,但还是给人一种很沉闷的感觉。
“俗话说:千年酒不如千年糟,酒糟发酵时间越长,酒的质量就越高。这房子的酒糟已经发酵很长时间了,我准备再发酵一段时间,到时候这些酒一定会很好!”
杜安康摸摸大土缸,信心满满。
他们转到那排面对小楼房,在中间位置的瓦房,这一排是完全连通的,分别左、中、右筑了三台大土灶,有一个灶台的大锅上倒扣着一只大土缸,大土缸上又有一个大土缸对着放在一起,有一根竹筒插进大土缸里,另一头连着一个陶土器皿,滴滴白酒正流进器皿内。灶里面的木柴还在燃烧,大铁锅在冒着白气。
“原来酒就是这样酿出来的啊!”方子清感叹道。
杜安康用长竹勺子盛了一点酒,递给方子清:“你尝尝味道。”
方子清也不客气,先小小的吸了一口,抿了抿嘴,再舔了舔舌头“香气浓厚馥郁,口感顺滑,清淡适中,好酒,好酒!”
“想不到方姑娘还会品酒啊?”杜安康笑着称赞方子清。
“我是就事论事,这酒的确好啊!”
“带你去看看更好的,跟我来吧。”杜安康领着方子清来到另一边的瓦房,这边瓦房是上了锁的。
杜安康开了锁,推开门进去。
方子清也进了里面,里面什么也没有啊?她觉得奇怪,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
杜安康走到角落的地方,掀开了一块铺在地上的木板,里面露出一个楼梯。
“来吧,看看我多年的好宝贝!”杜安康笑嘻嘻的向楼梯走下去,顺手按了一个开关,楼梯下面马上亮了起来。
方子清跟着也下来了,天哪,好多酒。三十多平方的地窖里排满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土陶罐子,而且还有些用木架子分了几层,每个土陶罐子的封口都用墨汁写上酿造年份。
“哇瑟,竟然有八零年的,天哪,都有四十年了!”
“那是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偷偷酿的,那时还不敢让人知道,只能偷偷摸摸的做,不知不觉已经四十年啰,我都成老头子啦!”杜安康感慨万分。
他从酒堆里选了一个容量大概五斤的土陶罐子,看了看,递给方子清:“方姑娘,这樽你拿去,这是养生酒,你女孩子家喝点,保证今后身体棒棒哒,什么女人病都会远离你。”
“真的?那我真不客气啰。”
“当然不能客气。杜伯伯这里各种各样的酒都有,什么美容的,保健的,祛风湿骨痛的等等。你已经是那么漂亮了,就不给你美容的啦,哈哈哈!”杜安康大笑。
“杜伯伯,下次你一定要给美容的给我,哪有女孩子嫌自己漂亮的呢。”
“好吧好吧我记着就是。”
方子清看着酒窖里的酒,问杜安康:“杜伯伯,你的酒做得那么好,为什么不流传下来呢?或者真的做一个品牌出来,让全世界知道你酒师傅的大名也好啊!”
杜安康叹了口气:“我当然想啦,可是我儿子读了大学,只喜欢他自己喜欢的专业,根本不肯回来酿酒。别人你看到啦,我能放心给他们?”
方子清沉思了一会,问道:“杜伯伯,如果我能帮你打出一个品牌,你负责酿酒,我帮你卖,利润大家分成。方子和技术还是你的,你儿女可以永久继承。这样你的手艺就不会失传,也可以获取更多的财富啊。”
“那感情好啊,你真的可以做得到?”杜安康心动了,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酿酒技术,让自己的手艺得以传承,有什么不好呢?
方子清应道:“当然可以,只要你同意,我们选个时间认真的商议一下,在推出品牌之前,你的酒我都可以先帮你销出去,你有多少我要多少,因为你的酒实在太好了。顺便告诉你,我有一位酒鬼长辈兼上级,他还有一大帮的酒鬼朋友呢,估计他从来没喝过你这样的好酒,如果有什么祛病的酒更好,他是为国家受过伤的老兵了,身上的毛病也不少。”
杜安康听完,二话不说,里面抽出一个容量十斤左右的土陶罐子:“方姑娘,这樽你拿去给他,就说我送给他的。”
方子清这次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收的了,她缓缓的拍了拍杜安康的手:“杜伯伯,这次我绝对不会收你的酒,一来我知道这些酒都是你的心肝宝贝,二来我已经收了你送的一樽,三者如果我那前辈知道我这样做,我怎么面对他呢?除非这样,你收下这两千块钱,当我买下你的酒,不然我不会收下,而且把这一樽也放回去!”方子清态度很坚决。
杜安康本来想说什么,但他想想没吭声。叹了口气:“就知道你这姑娘会这样,行了,钱,我收下,酒你拿去,下次来我再送他一樽可以了吧。”
“好,我们上去了,等我们做出品牌来,叫我那酒鬼前辈过来跟你喝酒。”方子清说。
“好,老太婆的饭也该做好了。”
两个人走上地面,离开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