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吓法儿?”零零八不禁好奇。
卫清说道:“在幼稚园读书的时候总要从她家门前经过,一天三次,她每次都冲我扮鬼脸——她不需要扮鬼脸就已经像恶鬼了。早知道那狗是她养的,就应该毁尸灭迹!这下好了,被她找上门儿来了!!”
“无妨。”零零八挽起袖子,摩拳擦掌,“我出去打她两巴掌,看她还敢凶...”
卫清急忙拦下她,“千万别...你出手不凡,万一把她伤着可就不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遭遇阻拦,零零八只好作罢。
卫清卸下兵器,道:“我出去会会这个疯灾婆子,看她还敢不敢逞凶。”
谁能想到,路边屠戮一条疯狗,竟然还能引起这么大的麻烦呢?
这恐怕,也出乎他二人的意料。
来到院内,卫清冲围观者、疯姐,以及众警察挥了挥手,打招呼:“诸位,这么晚了还到我家来,所为何事啊?”
顿时,就有好事的围观者指着卫清嚷嚷道:“疯姐,就是小清杀了你的狗,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和他一起的那女孩儿杀的。”
看到仇人露面,疯姐上前一把揪住卫清,生怕他还跑了似的,“人赃俱获,你别想抵赖,快还我阿黄来...”她那歇斯底里的模样,确实有够凶恶;即便不如恶鬼,也差不到哪里去。
面对指证,卫清也不打算狡辩,他更不想抵赖。此时此刻,虽然衣领被揪住,但还得陪着笑脸:“不知疯姐要我怎么个还法儿?阿黄已经死了,我也回天乏术啊!要不这样,我明天去宠物市场给你买条一模一样的,怎么样?”
“我就要我的阿黄,我只要阿黄...”疯姐歇斯底里,狠狠地揪住卫清放手。
卫清被揪的很难受,可也不敢挣脱,只恐伤到对方,“疯姐,请你先放手,好歹给我点面子;我的衣领也被你弄脏了呀,我要索赔。”
“我就不放,我就不放手,你能拿我怎么样...”
卫清嘴巴一厥,似是俏皮,“我妈妈会打你的哦~!”
就在这时,卫母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炒菜用的锅铲,挥手一锅铲,‘铛’的一声带有回音的金属声,立时就把疯姐打晕在地!
这一下子可热闹了:
“出人命啦——”
“出人命拉——”
“清妈杀人啦——”
围观的好事者唯恐天下不乱,你一言我一语的朝火上浇油。
对于昏倒在地上的疯姐,卫清一点儿也不担心,反倒是担心起自己的衣服来。双手就像是被热水烫到了似的飞快地拍打着衣领,“这么多的血,不知道还能不能洗得干净!可怜我这过年刚买的新衣裳...”
话说,当卫母一锅铲把疯姐打晕之时,江云飞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夺下‘凶器’,神情严肃地说:“有话好说,不可伤人性命。”
“真是岂有此理,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动手呢?!”卫父也在责怪卫母。
卫母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谁让她向小清动手动脚的...”
卫父顿时就吹起胡子,瞪起双眼,“打了人你还有理?”
“好,好,好...”卫母向丈夫妥协,“我回厨房做饭总行了吧。”向江云飞索要回‘凶器’之后,便回到厨房不再掺和这档子事情。
与此同时,早已经有随行的警察将死狗与昏迷的疯姐带回到警车上,接下来就是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疯姐只是被锅铲打晕了,没什么大碍,更不要说什么性命之忧了。
“卫清——”江云飞严肃地看着卫清,“和你同行的那个女孩儿呢?”他对事件的始末调查的十分清楚,所以就将矛头对准了零零八。
卫清说道:“不知云飞找拙荆所为何事啊?”
“她涉嫌屠杀宠物狗,我要找她问话。”
卫清说道:“那狗是疯狗,它有很大的攻击性,就该被杀。拙荆杀了它,可谓是为整个社区的孩子消除威胁,你们应该奖励才对...”
具有攻击性的齿类动物的确是所有小朋友的威胁。
江云飞微微一笑,道:“你就怎知我们不是奖励她呢!”
“什么?”卫清有些转不过弯来,“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不是来找麻烦的?”说话间,眼睛不时看向江云飞等人腰间的配枪,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江云飞心知肚明,有意无意地摸了一把腰间的配枪,“我们的态度,取决于你是否配合。”
卫清随意一说:“我要是不配合呢?”
江云飞不置一笑,道:“警察系统是个暴力的部门,我随时可以启用‘强制性’执法权力。”
“你的意思是说:我配合也得配合,不配合也得配合?!”
“的确如此!”
卫清摊了摊双手,表示服从,“好吧,我配合你们。”
“很好。”江云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客厅里,卫家三口陪着零零八接受江云飞的询问。
卫父心不在焉地看新闻...
卫母心不在焉地端茶送水,还不小心洒了江云飞一身的茶水...
卫清静静地站在零零八身后,就像是一个忠实的保镖!
零零八则坐在江云飞的对面,双方只隔着一张茶几。
“云飞——”卫清陪着笑脸,说道:“爱妻身体不适,你还是抓紧时间随便问两句就算了。”
“哦~!”江云飞丝毫不相信卫清所说的身体不适。转而,又道:“原来,竟是令爱,真是失敬,失敬!”
零零八客套了一句,“不敢当。”
接下来,便是正式的询问:
“哪里人氏?”
“地球人。”
“姓名?”
“我在福利院长大,没名也没姓。”
“现,什么工作?”
“屠宰工人。”
“屠宰的对像是什么?”
“猪、狗之类畜生。”
“... ...”
针对所有问答,江云飞一一记录在案。
而后,又问:“疯姐家的宠物,可是你杀的?”
零零八点了点头,“没错。”
听到这里,卫清的父母皆暗暗吃惊,心中暗叹:“想不到,我这儿媳身手不凡啊!”大黄狗的尸体他们也是见过的,连皮肉带骨头被砍成两截,那手法的确不是普通的柔弱女子所能做得到的。想到这里,他们更为关注地往下听去。
“为什么要杀它?”
“那是一条具有攻击性的齿类动物,它不应该出现在公共场合。”
“凶器在何处?”
“就在我这里,但不能给你,因为那是我工作的必需工具。”
江云飞点了点头,合上档案本,“很好!”到这里,有关于大黄狗的事情算是完了。最后,他又说了一句:“你的行为出于为民众的安全着想,实属见义勇为,理应受到嘉奖。”
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卫清乐开了花儿,直接下逐客令:“云飞,我们也不要你的嘉奖,你还是赶快走吧!”
“别急,别急!”江云飞欲走却又驻足,对卫清说:“最后,我想单独与令爱说两句,不知...”说到这里,又分别看向卫父、卫母。
顿时,卫清心里起了戒备,反问道:“有什么话干嘛不能当面说出来呢?”
江云飞不给反驳的余地,“请您们尊重我的要求,身为一名警察的要求。”
卫父、卫母不作主张,寻求零零八的意见。
卫清也不自作主张。
身为当事人的零零八倒也不以为然,冲江云飞微一颌首,“当然可以。”
月黑风高,空荡荡的天台。
“警官先生——”零零八放下之前的一切矜持,迅速恢复本来的犀利,“这里似乎没有第三者,有什么话你就开门见山的说吧!”
江云飞做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他抱拳作揖,毕恭毕敬地道:“高人,请指点我一、两招,鄙人将会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哦~!”零零八略有诧异,“你这是在求着拜我为师吗?”
“您当然可以这么认为。”江云飞的语态十分恭敬,俨然像是拜师的学子。
零零八打了个哈哈,“我一介柔弱女子,哪有什么本事教你啊!你应该去武术学校才对。”
江云飞不依不饶,“高人,您这么说,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
“诚意嘛~!”零零八依旧是打着哈哈,似笑又非笑,说道:“这四周有十几支枪在瞄准着我,你似乎应该谈谈你的诚意才对吧!”
“这...”闻言,江云飞一惊,又是一喜,心道:“想不到我事前埋伏的狙击也能被她察觉,她果然是绝世高手啊!”想到这里,遂在对讲机里下达命令:“所有人注意,收队!重复一遍,收队。”
他设下埋伏就是针对零零八的,他认为,像她这种高手,属于对公共安全的潜在威胁。
如今,威胁似乎不存在,理所应当要收兵回营。
“收队啦,收队啦——”
“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众刑警遣散聚拢在卫清家门口的围观者,随着悠长的警笛逐渐远去,喧闹消失,社区又恢复了应有的平静。
“高人...”江云飞卸下配枪,以示诚意,“鄙人诚心诚意想得到您的指教,请您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叱咤风云的刑警,而是一个虚心求学的学子。
他认为,遇到一个绝世高手不容易,一旦有机会出现,就应该把握住,即便只求得一招两式,也能受用终生。
“我若真是高手,你们会不会杀了我?”
“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不准习武。”
“我若是坏人呢?”
“您不是坏人!”
“凭什么说的这么肯定?”
“坏人与好人可以被分辨,我敢肯定您不是坏人。”
坏人与好人可以被分辨?
也许,江云飞是对的。
零零八又问:“你有根基?”
“小具功夫!”
“什么境界?”
“虽谈不上炉火纯青,但也拿过多项冠军。”
似乎,现在是零零八询问,江云飞作答。这好像,她成了警察,而他却成为犯罪嫌疑人那样。
“哪几项冠军?”
“射击,轻、重级拳击,还有自由搏斗。”
冠军?
冠军似乎都是很厉害的。
江云飞已经很厉害了,他不需要再去拜什么师学什么艺了。
然而,人的进步的空间是无限的。
零零八伸手印向江云飞的胸膛,用心去感受他的力量、他的境界。感受一番,随之收掌,说道:“警官先生,现阶段而言,你的本领已经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江云飞没有抓住她话里的意思,只是一味的心急,“高人,物理手段的锻炼只能提升肌肉的强健,那没什么用处。我只想求得您的指点。”
“唉——!”零零八对空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锻炼的目的只是用来发掘自身的潜能,若要达到飞天遁地、翻转乾坤的境界,还需要你去领悟天机奥妙。”
江云飞紧紧追问:“该怎么才能领悟到天机奥妙?”他现在很用心,他把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烙印在心中。
“抱歉!”零零八淡淡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教你,我也教不了你,这需要你自己去领悟。”说罢,就欲离开。
江云飞紧紧地追了上去,“高人,我该怎么领悟?请您指点迷津!”
他现在就像当初的卫清那样,就像是初生的婴儿,懵懂无知。
如今,卫清成长为高手,他似乎也具备成为高手的资质。
零零八学起卫清下达逐客令:“警官先生,你我不宜长谈,这有失体统。请回吧!”
顿时,江云飞神色黯然,满怀失望,“既如此,鄙人明日再来拜访。”
“不必!”零零八淡然说道:“试着去领悟天机,之后再来拜访不迟。”
“多谢指点,后会有期!”
“希望如此。”
江云飞收起配枪与档案本,先行离开;零零八也随后离开天台。
下楼经过小院子时,正好碰到卫家三口。
“江警官慢走,恕不远送。”卫清父母热情地送别江云飞。
倒是卫清,一点儿也不给好脸色,“云飞,以后没什么事儿就不要到我家来,很烦人的。就为了一条疯狗还大动干戈,我应该投诉你们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