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薄弈关掉了录音。
他真的是听不下去了!
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至少已经播放了十几二十遍了吧,她竟然还没听够吗?
她是不是神经病啊,才会这样自虐?
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更诡异的不是不断地重复播放这些录音,而是她听着录音,听着听着竟然听笑了。
除了一开始几遍,她听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之外,到了后面,她竟然完全是笑着听完的。
每多听一遍,她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一分,最后,她竟然笑得都完全合不拢嘴了,就好像是遇见了世界上最开心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薄弈真的是彻底无语了。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不把录音关掉的话,她是不是会听着听着就笑疯了?乐疯了?
“够了!”薄弈冷声说道,“你不要再笑了。”
顾以安却是冲薄弈眨眨眼睛,笑眯眯地说道:“干嘛不让我笑啊,你们把我关在这里也就罢了,顶多也就是只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现在居然连我的表情也要限制了吗?不能笑?为什么不能笑啊。”
薄弈的脸已经彻底黑如锅底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不能笑,是你笑得……你这是正常的笑吗?”
“不是吗?”顾以安眨眼,“我笑得很正常的。哎你说你也是奇怪了,你拿这个给我听,不是想让我笑,难不成是想让我哭吗?别忘了,今天可是我的婚礼呢,这样的婚礼……你竟然不让我笑,真是太有意思了。”
薄弈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子的表情来应对此时的顾以安了,他真觉得她疯掉了,一定是疯掉了。
然而,顾以安却是笑眯眯地看着薄弈,“我刚刚做梦,梦到谈晋承跟我求婚,嗯,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其实我们已经领证结婚了,但是那种意义不同的。那是他第一次跟我求婚,当然,也是最后一次。我很开心,我们真的在一起了……然后我就听到了他说祝我新婚快乐的话……很奇妙,不是吗?”
薄弈黑着脸,完全不说话。
顾以安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完全不说话的薄弈,她撇撇嘴,“谁教你用这个方法的?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真是有用的很,我听到这声音,再不愿意从梦中醒来,也一定会醒过来了。梦,终究是梦,总是会有醒来的那一刻的。”
“你——”
薄弈紧抿着唇,他压低声音说道:“顾以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顾以安轻笑,“我知道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一定是证明我有用处的,但是什么用处呢?我很好奇。我来之前,淡暮生跟我说过,六年,六年的时间会结束一切。呵呵,真是很好笑的,不是吗?他说的话自相矛盾,却又想要让我相信……”
“他没说错。”薄弈看着她,认真地道。
“哦,原来他没说错啊,就是六年。”顾以安冷笑了起来,“但是他做出来的事情,却让我觉得,别说是六年了,恐怕是六十年,乃至是一辈子,我都没可能再回去了。是吗?”
最后的两个字,她的声音极其尖锐,其中还带着浓浓的嘲讽。
薄弈紧抿着唇,他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顾以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也可以这么理解。”
“呵呵。”顾以安冷笑了一声,完全不想再说什么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六年的这个时间,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的,不是吗?
“淡暮生呢?”顾以安淡淡地看着薄弈,她之前的所有情绪已经全部收敛起来,再也别想看到了。
薄弈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淡暮生……还没清醒过来!
“怎么了?”顾以安忽然轻笑了起来,“不会是新郎要逃婚了吧?”
深吸口气,薄弈缓缓地说道:“安安,我可能需要你……”
“什么?”顾以安挑眉,“需要我什么?”
薄弈迟疑了好久,都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说。
“到底需要什么?”顾以安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薄弈叹了口气,他低声说道:“可能需要你一点……血。”
“血?”顾以安愣住了,“我的血,有什么用?结婚还需要用血……难道要喝吗?”
薄弈的脸色很是严肃,一本正经,以至于顾以安完全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要就拿去啊。”顾以安淡淡地道,“拿个碗来接着吧,要多少有多少。别的没有,血还是有不少的。”
说着,她就到处找剪刀和刀子,这房间里当然不会有这些东西,她又开始喊菲佣:“帮我拿一把匕首过来。顺便准备好接血的器皿。”
菲佣一脸惊悚,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薄弈却是轻轻地摇头,“血液离开你的身体,就没用了。”
顾以安冷笑了起来,“是吗?那你准备怎么取我的血呢。”
就在这时,陌云袖忽然冲了进来,她的脸色非常难看。
她目光紧紧地盯着薄弈,用力地摇头,她的眼神特别严肃。
也不知道陌云袖给薄弈使的这眼色到底事什么意思,总之,这两人的脸色非常非常难看。
薄弈紧紧地抿着唇,看向了顾以安。
不知道为何,顾以安忽然有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早就已经不在乎生死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觉呢?薄弈和陌云袖,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她迷惑之时,薄弈已经朝她走了过来,他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手很用力,显然,他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怎么了?”顾以安眯着眼睛问道。
薄弈的喉咙上下滚动一番,最终,他还是低声说道:“首领出了点问题,他需要……需要……需要解药。”
“解药?”顾以安笑了,“我又没有什么解药……等等,你的意思是,我的血,就是他的解药?”
薄弈轻轻地点头,眼神相当相当复杂,这份复杂,让顾以安很是难受,“可能……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