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泽一直都一脸懵懂。
一直到被谈晋承带走,他还是没弄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车了之后,谈泽还一脸兴奋地说:“找葡萄!”
他还以为谈晋承是带他去见小葡萄,去跟小葡萄玩呢。以前的时候,谈晋承没时间了,也不想让小葡萄过来大院,都是谈母或者是别人带着谈泽去找小葡萄的,所以这会儿谈泽以为是谈晋承亲自带他去找妹妹。
一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只知道要找妹妹了很开心,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见过妹妹了。
谈晋承没理会谈泽。
他是谈泽的父亲,但是他却不太清楚要如何教养谈泽。对于葡萄,他是能宠则宠,不能宠还要宠,只要是葡萄要的,就是葡萄的,甭管是非对错。他谈晋承的女儿,就要这样,她值得拥有全世界最好的,她值得拥有一切!她不能受一点儿委屈,她也不用有任何难过,她今生今世唯一应该拥有的,就是幸福快乐无忧无虑!
安安从前缺失的所有,葡萄都绝对不会错过,安安受过的委屈,葡萄也绝对不会再承受,安安求而不得的,葡萄可以轻松拥有。
这是谈晋承从一开始就确定下来的。
可是谈泽,是一个男孩。不能像是对待葡萄那样教养。葡萄的小名可以一直叫到大,而谈泽,自从他一岁之后,谈晋承就再也没有叫过他的小名橙子了,一直都是像叫谈峥一样,直接叫他谈泽。
男孩子不能娇生惯养,那应该怎么教育?
如果是以前的话,谈晋承会套用谈父教育他的方式来教养谈泽,可是现在呢。
他就算是再不堪,也绝对不会成为谈耀华那样的一个父亲的!
所以,他绝对不会再用谈耀华教育他的方式来教育谈泽,虽然那种教育方式可能是非常正确的。
执拗也好,愚蠢也罢,谈晋承完全不想他和谈泽之间再跟谈耀华有任何相似之处!
那就换一种教育方式吧,反正是男孩子,怎么教育都可以。
“爸爸。”谈泽最怕的人就是谈晋承,尤其是谈晋承冷着脸的时候,原本活泼好动的谈泽,立刻就会乖乖地待在一边上,一声不吭。
全家最闹腾的就是谈泽了,可在谈晋承的面前,谈泽愣是能稳重下来,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一路上,谈晋承的脸色都很阴沉。
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谈晋承直接就走了,谈泽一个人被留在车里,一张小脸几乎要哭出来。
最后还是谈晋承的助理一脸无奈地把谈泽给抱了下来,快步跟上谈晋承的步子。
“送她去新星。”电梯跟前,谈晋承直接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助理。
助理的嘴角微微一抽,但还是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新星,正是林静柔开办的那个亲子教育机构。只不过以前的时候,谈少亲自带小姐去新星,陪玩。后来小姐熟悉了之后谈少才会离开一时半会儿,但只要小姐不高兴了,谈少立刻就会赶过去陪女儿,后来更是让新星的老板林静柔直接成为小姐的私人育儿师。现在,小少爷……这待遇,真是天壤之别啊。
助理腹诽了一句,脸上却是什么表情都不敢露出来,直接带着小少爷谈泽去新星。
电梯里的谈晋承,很烦躁。
家里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了,小葡萄肯定已经醒了,只有容湛在,她又有起床气,哭了吗?闹了吗?吃饭了没有……
都是问题。
一想到宝贝女儿因为找不到他而委委屈屈地哭,他的心就一揪一揪地疼着。
攥紧了拳头,谈晋承咬牙进了办公室,只是一张脸上的表情着实算不得好看。没办法,身为一个爱女成痴的父亲,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女儿好不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可是对方却是不依不挠地继续打,不断打。
谈晋承冷笑了一声,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耐,接起了电话。
“阿承你做了什么,怎么那么多人过来要把你爸带走!你快过来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谈母的声调都变了,一听就知道,她肯定是着急得不行。
谈晋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父亲的身体不好,需要去疗养院静养。”
“静养?”谈母的声音很是尖锐,“什么静养需要出动这么多人!这是去疗养还是软禁!”
“您怎么想都好。”谈晋承的声音很平静,“他以后出行不太方便,不过性命无忧!”
“你什么意思!”谈母的声音几乎要把电话给震碎,“你知道是不是?是不是你做的,你到底要做什么,那是你父亲啊!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父亲?你……你是不是疯了!”
“您不是一直觉得父亲平日里太忙了,没时间陪您吗?以后就有时间了。”谈晋承的声音依旧冷静而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谈母已经要被气死了,声音都在发抖,“你……你……真是你干的!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你这样的儿子吗?”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谈晋承淡淡地道。
“不准挂!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你!”谈母火冒三丈,不用看就能想象到她这会儿的表情会有多么难看。
谈晋承又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父亲做了很严重的事情,他以后的人身自由会被限制,大概会一辈子呆在疗养院里。如果您选择跟他在一起的话,那可能也会一辈子呆在里面,直到死都不能出来。或者您可以选择跟留下来……”
“我留下来干什么!”谈母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谈晋承的话,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恨意,“你都能这样对待你的亲生父亲,更何况是我!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谈晋承抿着唇,拳头攥紧,一言不发。
紧接着,他就轻轻地笑了,“如果囚禁他这件事,错全部在他,您的选择也是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