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真的很烦。
她不就是长了一张比较漂亮的脸,虽然说嫌弃自己这张脸的话会显得比较矫情,但很多时候的确是这样。
以前在上学的时候就是,每当她获得什么奖项了,或者是被导师表扬了,总会有人说她是靠脸挣来的。
如果有一张漂亮的脸就能不用学习就成为专业权威的医生,那天底下的人都去整容好了,还花那么多年上医学院做什么?
还有就是,因为这张脸,总是有那么多肤浅的男人来跟她搭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正常现象,人都喜欢美人,就连顾以安自己都喜欢美人,可是你喜欢的话,你看看不就行了吗?非要上前去搭讪。
尤其是现在眼前的这一个,这男人长得真是一点儿都不比她的容貌逊色,两个人的类型不一样,但绝对都是相当漂亮的,是无可挑剔的。
这个男人如果要搭讪美人的话,自己对着镜子搭讪自己不是更好吗?为什么非要来烦她?
她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这人竟然还赖在这里不走,真的不是神经病吗?
顾以安撇撇嘴,也懒得再跟这人耍嘴皮子,她双手在栏杆上一撑,整个人很是轻盈地从石质栏杆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朝着医院走回去。
想来这会儿,谈母跟谈晋承已经聊完了吧,她现在过去,应该不至于太尴尬。至于说过去之后是个什么结果,都无所谓。
见顾以安竟然这么不客气地要走,盛凌天再度傻眼了,愣了一下,他才赶忙追了上去,直接就拽住了顾以安的胳膊。
“喂喂,你不是吧,真的不认识我了?”盛凌天眼神古怪地道。
顾以安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目光冷冷地盯着盛凌天,“放手!”
盛凌天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我就不放。你先说清楚,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顾以安差点儿没背气笑,“你是人民币吗?我凭什么要认识你。”
“……”盛凌天这会儿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迟疑了半晌他才说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顾以安已经彻底不耐烦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病?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过来就问人家认不认得你,你真以为你是明星还是牛粪,谁都要认得你?放手,再不放手的话,我叫人了。这里可是军区医院,想在这儿闹事你就直说!”
盛凌天松开了手。
因为他这会儿已经确定了,眼前这女人是真的不认识他。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
不应该啊,眼前这女人的样子,就算是化成灰他也不会认错的!
就在盛凌天愣神的时候,顾以安已经甩开了他,快步朝着医院走去。
真是的,这里是军区医院,又不是精神病院,怎么她随随便便出来透透气,都能遇上个精神病患者!
哼,有病就快点儿去治,出来祸害人,真是没公德心。
眼见顾以安已经走远,盛凌天才恍然回神,扯着嗓子喊道:“喂你是不是还有一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那个女人已经进了医院的大门,一拐弯,不见了。
盛凌天的嘴角抽了抽,他想说的其实是,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或者妹妹什么的……
“先生,老爷子的电话。”
就在这时,一个保镖飞快地拿了一部砖头块儿过来,恭恭敬敬地递给盛凌天。
盛凌天顿时就一脸无奈。
老爷子这莫非是有千里眼,随时都在追踪他啊。
接通了电话,盛凌天直接把电话拿开,免得荼毒自己的耳朵。恐怕也就只有他敢这么对待老爷子的电话了吧。
等电话那边的老爷子吼完了,他才重新把电话凑在耳边,嬉皮笑脸地说道:“爷爷您消消气,这也不能怪我不是?您又不是不知道,这S市的车比蚂蚁窝里的蚂蚁还多……”
顾以安重新回到了病房的楼层,她走的很轻很慢,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她也特意停了一下,确定病房里没有争吵的声音之后,她才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进来。”
顾以安推门进去。
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谈晋承一个。他的样子有些疲惫。
顾以安冲他微笑了一下,刚才在陌云袖那儿所积攒出来的阴郁心情,也已经都不见了。
她这会儿也想通了,之前在病房门口,听到谈母和谈晋承的那些话,其实未必就是偶然。
因为她从陌云袖的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谈母还在陌云袖那儿,她不过是走得慢了一点儿,在医院的走廊里多晃荡了一会儿,然后等她到谈晋承的病房门口时,谈母就已经在跟谈晋承发脾气了,还说着不要她这样的媳妇之类的话。
顾以安微微一笑,在正常情况下,她其实一直都很聪明的。谈母那么快地从陌云袖的病房,到了谈晋承的病房……或许就是为了说这番话,给她听的吧。
而她也没有辜负谈母的计算,的确是听到了这番话。
想通了这些之后,顾以安只觉得豁然开朗。虽然她的确是很喜欢谈母,处于一种对妈妈的渴望,可正是因为这样,她不想破坏掉这份渴望,也不想破坏掉之前所建立起来的一切。
再说了,她又不是对谈晋承爱得死去活来,所以既然这份开始,不受祝福,那就趁早结束,也是不错的事情。
“安安,你怎么了?”谈晋承看着顾以安,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顾以安笑了笑,淡淡地说道:“谈晋承,我们离婚的话,应该是很好操作的吧,反正才结婚了这么短的时间,又没有公共财产之类的,我直接把公寓里属于我的东西搬走就可以了吧。”
一瞬间,谈晋承的脸色就阴沉到了极点。
他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顾以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什么?”
顾以安眨了眨眼睛,轻轻一笑,“没什么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谢谢……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够了!”谈晋承的声音阴冷到了极致,“安安,我不可能跟你离婚,永远都不可能。你生是我谈晋承的太太,死也是我的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