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着香喷喷的独具风味的玫瑰茶,我不由想起一件往事。心里一动,便抬眸笑着对沈浩轩说:“以前,我还误会为……玫瑰屋是夜店呢!”
沈浩轩却没有惊讶,竟然点头:“这里的确有家极富盛名的夜店,就叫玫瑰屋。”
“啊?”我很惊讶。
“感兴趣吗?”男子黑漆漆的眼眸含着笑意觑着我,“要不今晚我带你去喝酒?那里不止美女多美酒更多!”
我怀疑地瞪着他:“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哈,”男子笑起来,把我抱进怀里坐在他的膝盖上,勾起食指刮我的鼻子,“小醋坛子,有你在,美女全都被吓跑了,哪个敢靠前?”
玫瑰屋果然是夜店,外表低调,里面奢华得就像皇宫。这里是一座名符其实的地下城堡,面积不可估量,据说最多可以同时容纳十几万人,可是表面上看来,它却只是古堡模样的建筑物,而地面上的面积只占到它总面积的十分之一。
沈浩轩只带着我去了酒吧,其他的地方不肯去。我问他,这里是不是真的囚禁东方少女为这些法国佬和游客提供***?他说不知道,因为他没享受过这种服务。
对于他的话,我始终持怀疑态度,不过因为没有证据也不好怎么样。
接下来,几位衣冠楚楚的法国绅士走过来,友好而又恭敬地跟他打招呼。沈浩轩连忙站起身,熟练地用法语跟他们交流。说了几句话,他便转身对我说:“这是我在法国的几位朋友,久别重逢,跟他们到包厢里坐一会儿。你乖乖待在这里,喜欢喝什么吃什么只管点,不许乱跑。保镖就在你周围,有需要帮助的就招呼他们。”
“知道了。”我仍然全神贯注地瞧着舞台上正大秀性感的法国女郎,见沈浩轩自始至终都没怎么留意她,便满意地点点头。
沈浩轩走后,我不敢再喝酒精饮品,便叫了杯鲜橙汁,慢慢品着。
“到法国来度蜜月啊!”一声尖细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既使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也感觉很刺耳。
我疑惑地转过头,见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站着一位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东方女子。明灭闪烁的晦暗光线下,可以依希辨清她的容貌——竟然好像是夏彤彤!
下意识地站起身,后退两步,警惕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夏彤彤涂抹得一塌糊涂的脸上闪过难堪,不过很快她就无所谓。抽出一根烟熟练地点上,吐了口烟雾,说:“我喜欢这里的金迷纸醉!”
我怔了怔,随即想到一个事实,脱口问道:“你在这里做小姐?”
她瞪圆三角凤目,辨道:“我才没有做小姐,我……我来这里玩!”
“哦,”我点点头,觉得跟她实在没有交流下去的必要。重新坐下来,继续品着橙汁看台上的热舞表演。
对于我的冷淡,夏彤彤非常不满,她尖刻地讥嘲道:“你拽什么?就算婚礼再风光又如何?你跟他的关系得不到法律承认,说穿了——你不过是他的情妇!”
我没瞧她,只冷冷地回敬了一句:“就算当情妇他要的是我不是你,有本事你也做他的情妇试试!”
“你……”她气得要抓狂,可是看了看周围虎视旦旦的保镖又不敢造次,只好恨声道:“你这个贱人,为什么我躲到法国你也能跟过来气我!”
“……”无语,谁知道她躲在法国?再说了,凭什么她在法国我就不能来?
“雪馨!”沈浩轩喊着我的名字兴冲冲地走过来,他看到我身旁的夏彤彤不由一怔,再看了看她的穿着打扮便皱起俊眉阴沉下脸,却没有对她说话,只是拉起我的手,唇角扬起,开心地道:“刚才我接到陈律师的电话,是天大的好消息,想不想听?”
“好消息当然想听啦!”我亲昵地揽住他的健腰。
沈浩轩低首在我的脸颊上吻了吻,俯近我的耳朵却用足以让周围人都听清的声音说:“陈律师说,我们度完蜜月回去就可以补办结婚登记手续了!”
“真的?”我简直不敢置信,开心地跳起来,拉住他的大手,不停地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我爸爸到底还是爱我的!”沈浩轩深情地凝望着我,在如此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夜店里,他的潭眸却纯净得像黑宝石,仿佛那些嘈杂统统都不存在,黑漆的瞳仁里只映着我的身影。“他还留下了另一份遗嘱:等我们举行完婚礼度完蜜月之后,便由陈律师出面办理我们复婚的手续,不会再牵扯到墓地的纷争!”
“你爸爸总算——没有坏到家!”我甜甜地笑起来。
“小东西……敢这样说我爸爸!”男子一把抓住我,便狠狠地咬我的嘴巴。
我边笑边躲,心情真是好极了。等到想起夏彤彤还站在旁边,想抬头看看她的反应,却发现她早就不见踪影了。
一年后。
我打点好礼物,并且让佣人帮忙装上车,一切准备妥当,便对着门口喊道:“沈浩轩,你到底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麟麟站在我的身边发挥小喇叭的作用,重复喊道:“爸爸,你到底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老半天的时间,就在我威胁他再不出现我就跟麟麟先坐车走了,他才不情不愿地出来,拉长俊脸,咕哝道:“不就是你小叔子明天结婚吗?用得着今天就去?”
“我是他唯一的嫂子,我婆婆身体不好,他的结婚大事当然得我帮他操办!”我不耐烦地敲敲车门,摧促道:“你脚步能不能快点?不情愿去吗?那就你留下看家吧!”
这恐吓果然管用,他的脚步利索多了。一家三口坐进后排座,司机便发动开车,调头向大门口驶去,后面还紧跟着两辆车(里面除了保镖还装满了我为云山婚礼准备的必需用品)。
终于盼到肖云山结婚了,我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新娘不是外人,就是我们家的保姆小秀。
肖云山给我打电话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问他什么时候跟小秀恋爱上的?
他的口气却有些淡淡的悲凉和无奈:“嫂子,其实除了你,这世上的女人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呢?咱妈的脾气你也知道,一般女人都受不了她,也只有小秀习惯了。虽说有点懒,不过也不算太过份,主要是……她死活不肯离开这个家,说她待习惯了,所以……”
我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都是熟悉的人,起码坐在一起吃饭也不感到生疏别扭。”
听到这里他便问道:“这次你来还带沈浩轩吗?可不可以不带他来?”
“他是麟麟的爸爸,我怎么能不带他去呢?”我很为难。
虽然沈浩轩跟肖家的人严重不睦,可每次我回R市他都要跟着,而且几乎每次都要弄出点别扭事情来。直到我发了一次火,威胁说,他表现再这么差,以后我只带麟麟不带他去了,他表现才好了些。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身边男子满嘴醋味,为惩罚我的走神,将我抱进怀里,狠狠含住我的唇瓣,成功夺回我的注意力。
“你干什么?”我红了脸,前面是开车的司机,旁边还坐着麟麟……这家伙怎么老是改不掉这个脾气。“放开!”
“不放!”按照惯例,他又开始了必不可少的临行训话:“到了肖家不许跟肖云山单独相处,不许跟他挤眉弄眼,不许跟他没话找话,不许……”
“不许冲他笑,不许让他拉你的手,不许跟他出门,不许……”麟麟背书般将沈浩轩千篇一律的训话重复了一遍。
“小家伙,你也跟着捣乱!”沈浩轩笑着将坐在一边的麟麟拎到腿上,我便趁机挣脱开他的钳制。
趁着那爷俩打闹成一团,我便挪到车窗前,轻轻摇下窗玻璃。
和熙的春风迎面拂来,又是一个美丽的春天。
依稀中,似乎有怀旧的旋律响起,忽远忽近,时隐时现:
“春风它吻上了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虽然是春光无限好,只怕那春光老去在眼前……”
哪里来的歌声呢?我一个机凌,待要细细寻找,却又渺无踪迹。
道旁的风景繁华依旧,可是有些人却永远地离开了。人生就是这样子的,时聚时散,最终能够陪伴我们相守一生的,就是我们最值得眷恋的人!
走出市人医病房楼大门,离了中央空调的蔽护,外面的热浪顿时扑面滚来。虽然已是午后四点多钟,暑气比正午时略减了一些,但还是让人感觉酷热难耐。
阳光仍然很刺眼,小慧没带太阳伞,便伸出一只手遮在眼前,垂首慢慢走下阶梯。
外面驶进来的出租车卸下乘客后,因为保安不让出租车占停车位,司机们只好不情不愿地以龟速缓慢行驶(实际上因为车满为患想快点开也做不到),他们边开车两眼边不停地往大楼门口瞅,希望能载到碰巧打车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