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别误会啊,”皮克西觉得这话确实有点不对味,“这个打不坏单纯是指你免疫那特异能力,真要打起来你皮肉之苦依然跑不掉。”
迈尔斯:“。。。”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兴长辈包办婚姻这套老把戏,政治联姻这种东西也不适合我家这情况,所以我希望可以的话,你可以先和她从朋友做起。”皮克西说的很诚恳,“我对你也了解过,身家清白,也算是年轻有为,除了有点不自信的怂,说一句优秀,不过分。”
迈尔斯无语,不自信的怂是什么鬼?那是他为人处世量力而行的准则。
“你要知道你其实很优秀的,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没出道呢。”老爷子到是不介意揭自己的短,“你到现在下过几处遗迹了?”
“三大两小,这和您比起来可差远了。”迈尔斯可不觉得自己这点资历在人家面前有什么可炫耀的。
“和我比起来差远了。。。你这小子净睁眼说瞎话,这点真的不好,不够自信可成不了什么气候,你连自己都信不过,让别人怎么相信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经历过离遗迹最近的事也就是路过时看了场热闹,南阳同盟那边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就说王国这边,最年轻的高级冒险家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你比他们足足领先了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多出一个便可能影响下一个时代。”
你信不过自己,如何让别人相信你!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打醒了迈尔斯,他不知不觉中在来到奥罗巴王国后,因为知识的匮乏而逐渐失去了自信,甚至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觉得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室内工作也不错这种想法。
环境会改变一个人,如果没能适应环境而是被环境融合,泯然众人虽不失一种选择,但对于奉行开拓精神的探索者来说,那一刻冒险家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谢谢您,皮克西阁下,由衷的感谢您点醒了我,”迈尔斯神情认真的答复,“和玛丽小姐做朋友的话,我愿意一试,但再往后那些。。。”
迈尔斯能醒悟过来,皮克西有几分欣慰,其实他已经来此地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在暗中观察迈尔斯。
他相对来说算是满意,而且这出言点醒迈尔斯不是出于想招上门女婿这点,而是不希望一个有着足够潜力和可能性的后辈在那无聊的工作中逐渐失去雄心壮志。
扼杀梦想的往往不是困难挫折,而是那无形中适应后安于现状的心。
“没事,不急,老头子我当初一把年纪都迎来第二春,别说你们年轻人了,虽然玛丽比你大几岁,但我觉得这不重要,你们都是一代人,交流起来比我这种有代沟的老头子有共同语言多了。”
共同语言有多少迈尔斯不知道,他只知道玛丽大姐头贼能打。
一老一少的这会到是放开了架子,知道了飞鲨的过去,虽然没有考究,但是从情理逻辑上讲都说得通,而且眼前这位皮克西勋爵就如同一个普通老头。
而且面对一位纵横过四海的靠船长,迈尔斯也有很多事情想问问。
如果用探索者行会的评价标准,皮克西勋爵是实打实的大航海家,活着的海上冒险指南。
而皮克西到也乐得提起这事,甚至还拿过来一摞手稿,这是他养老生活中的一部分,他再将自己的见闻和经历写成书籍,就算不能流传于世,至少也要留给自己的后人。
而且随着谈话的深入,迈尔斯发现这位凶名赫赫的大佬,居然是个文化人出身。
“迈尔斯,不是老头子我和你吹,我可能不是海上最能打的,但在这对于海上的过往种种写书记事上,我认第二谁敢认第一我就把他塞炮管里射出去。”皮克西这文化人出身却也是在海上纵横久了,匪气是在所难免的,“对了,给你看看我的宝贝。”
迈尔斯很感兴趣,海盗的宝贝,换做是一般海盗,他只会去联想什么金银珠宝,但是皮克西的话,他或多或少记得一些,这位勋爵老爷现在家底谈不上多富裕。
所以肯定不是什么一般财物,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宝贝。
皮克西勋爵走到壁橱衣厨前,掏出钥匙捅开锁,打开的衣厨中只有一件穿在人体模型上狰狞恐怖的衣服。
黑色的不知名材质为底,在衣服上附有某种生物骨骼构建起来的像是人体骨架结构,而头部则是如同鲨鱼头般附有面具的头盔。
飞鲨衣,传言中刀枪不入耐火避水,上面的骨骼外甲是用人骨制成,漆黑如墨的底衣则是染血后红转紫,紫变黑。
当然实际情况肯定不是如同传言那样恐怖,材料上用的是某种鲨鱼型与海蛇型海兽身上的素材制成,而耐火避水也不是这衣服的效果而是皮克西的传承魔法,这衣服真实长处是耐割咬与滑翔飞行。
虽然是海中生物身上取得材,但却是借鉴了飞鼠这种可爱生物,翼衬平时收纳在背上,用的时候很轻易就能拉开。
“这是我自己设计制作的,”皮克西勋爵满是回忆,“那会我就是穿着这套衣服杀的那群鳖孙,现在想想到是挺没意思的。”
“我可以摸摸看吗?”迈尔斯问到,因为皮克西好像很重视这件衣服,他觉得还是征求下意见的好。
果不其然,皮克西摇头拒绝了迈尔斯。
“这件衣服沾染了太多因果孽缘,也许你们年轻人不信命运学说那一套,但是我这种老头子信,挺不吉利的。”皮克西解释道,看到迈尔斯有些失落的表情他又补充道,“当然你也别灰心,老头子不是来和你炫耀宝贝的,想摸肯定让你摸个够。”
皮克西抓住这壁橱内衣柜一边,一拉一推,整个衣柜就旋转半圈漏出了另一面。
“我听皮皮说你救了公爵小姐一命,也许玛丽那丫头没和你说过你到底帮了她多大忙,但是老头子我知道。”皮克西从衣柜架子取出这一身崭新的衣服。
和玛丽当初所穿的鳞片紧身衣相仿,只不过是男性款式。
“这个人情我这当爹的帮她还,这丫头为人处世还是差了点,真以为几本破书就能扯平。”皮克西将衣服塞到迈尔斯手上,哪怕迈尔斯在拒绝“拿着,放在这里也没用,铠甲都讲究个物尽其用,这衣服你拿去穿,也算是有个着落。”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迈尔斯是有原则的,这和接过玛丽当初白给的法戒是不同的,这东西他委实不好意思拿。
就在这会两人你推给我,我放回去的过程中,一道女声带着几分戏谑传来。
“老头子,你到是和这家伙聊的很来啊。”玛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咋地,想给我找个男人然后抱孙子入魔了?”
一大一小两个爷们这会到是觉得迷之尴尬的,这情况怎么那么谐?都说是儿媳妇见公婆扭扭捏捏,怎么到了这,人女士没啥反应两个男士就这么别扭呢。
“我这不是正好碰到就见见。。。”皮克西表情很不自然,显然他说的不是实话。
“是,是挺巧的,你为了这巧合直接把家搬过来,然后又去碰瓷把人拐来这儿,害我兜了个大圈子。”玛丽一脸嫌弃,“我还以为这家伙跑了呢。”
“我只是想。。。”皮克西勋爵还想说什么,但是玛丽抬手让他闭嘴。
“老头子你教我的本事里可没有废话这条,拿上衣服,跟我走。”玛丽将一封信拍在皮克西手上,然后对迈尔斯说到,“如果你真想做我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有活来了,我需要你。”
玛丽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又如一阵风走了,当然,没有走远,她只是在门口给二位男士留下换衣服的时间。
是的,两位。
皮克西看到了手上的信,那是来自公爵府的信件。
他已经很久没接到这种信件了,信封上画着一只鱼翅格外大的鲨鱼。
这是联络飞鲨的讯号。
“哦,不不不不。。。。。”皮克西嘴里喃喃说到,“怎么会这样?”
哪怕皮克西没有打开这封信,他也知道出事了。
“皮克西阁下,您的脸色很难看。”迈尔斯说到。
“我一次接到这种信,是去接公爵回家。”皮克西说到,“他是躺着回来的。”
虽然说的不是很明了,但是迈尔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上一次皮克西勋爵动身亲自下场是去救援遭遇意外灾害身困遗迹的公爵。
那么这一次,同样不会是小事。
皮克西又是一拉一推衣柜,那狰狞恐怖的飞鲨衣转了过来。
“迈尔斯,换衣服,我也很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两下子配的上我家丫头。”皮克西说话间从衣柜中取出一顶海盗船长标配的帽子戴在头上,然后抄起之前推搡中放到一边的那身飞鲨衣递给迈尔斯,“我这把老骨头看来还要再操劳一次,做好准备一起来?”
迈尔斯这次没有再拒绝,接过了衣服。
“乐意效劳,而且我也该出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