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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名之海(5)

“我的王,我族最伟大的先知,我的灵将与你同在,愿东方的天阶上再现您的神圣”。

路西弗看着燃起熊熊斗志的阿尔杰,暗自在心中祝愿:“希望他明天别死!自己能帮他的也就这么多了,可是我又该如何离开”?路西弗心中想要离开,周围的迷雾聚拢遮蔽住了他眼前的一切,雾散开时路西弗再次回到了大殿之上。雾聚雾散好似两块巨大的阴云,一左一右交叠在他面前,又各自在原本轨迹上前行。

伫立大殿之上的路西弗又将目光投向了第二条纯白的线条之上,仿佛是镜面破碎,路西弗看到一间夯土房子中涅加尔单膝跪在角落上的一盏油灯前,低着他那仅剩的半个脑袋虔诚诉说道:“我的王,我族最伟大的先知,冰与情感之火铸就的神灵,您的仆人涅加尔,这周又一次完成了您所留下的任务,整个部落一切安好,愿您在您的国度永生”。

“竟然是他”?不苟言笑的涅加尔,部落最强男人竟然是‘吾’的信徒。路西弗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默默退出了这条代表涅加尔的白线。

路西弗将意识延伸到了第三条白线中,仿佛是镜面破碎,他看到一个天然石洞。洞外雷雨细密击打着磐石,发出‘滴滴答答’清脆的响声。一大火盆压在一块低矮的石墩子上,照亮了整个石洞。石墩子上还摆放着一碗鲜红的血,与两只烤熟的山地乳怪兽,而这周围团团围着三四圈的人,每个人脸上充溢着虔诚,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扣地,口中整齐划一道:“我们的王,我族最伟大的指引者,冰与情感之火铸就的神灵,我们是您最忠实的仆从,请您在您的国倾注我们为您明日准备的盛宴,愿我们能进入您的国,愿东方天阶再现您的神圣”。

风雨如磐所有人聚合的声音低沉的在岩石间回荡,每个人脸上蒙上一层阴霾,仿佛受到了世界名流演奏得一曲悲壮的交响乐感染。

“为我准备了盛宴?看他们凝重的表情,可不像是在给自己准备吃的,那自己到底要不要现身”!

周围大多人身上穿着短打皮衫露着精壮的臂膀,可不像是在已入寒冬的黄金部落周围。

就在路西弗考虑的时候,跪在最前列的一名独眼战士深吸了口气,眼神流露出一股子坚定,端起那碗鲜红浓稠的血饮了一口递给其他人。

“死战,死战!死战”!嘴角蘸着血沫子的独眼战士喊着。

听到这里路西弗瞬间了然,“他们这是要打仗!愿我们能进入您的国,难怪这么说,想来明天的战斗必定凶险万分,他们这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啊”。

看着所有人疯狂,忧愤,泪与大笑混杂的面孔他想说些什么,虽然他对这场将要发生地战斗来龙去脉一概不清楚,但几次的神棍的言语已经让他应对起这种状况娴熟了,仿佛他天生就是这块料子。

“我的子民,忠诚的仆从们,我在我的国听到你们悲壮地呼求,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让你们如此难过”?

看来我倒是真有做神棍的潜质。他想。

山洞里面的人依然在呼喊着,继续进行着他们的仪式与亢奋。

“他们难道听不见我所说的话”?路西弗如此想着。站在角落的一人蓦地跪倒在地,双手投地,脑袋快低到了胸口。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引得所有人侧目,第一个饮过血碗的人,仅剩下的那只独眼审视着她不解道:“亚丽克发生了什么事情”?

亚丽克声音有些颤抖道:“我听到王的声音了”。

“什么”?所有人面面相觑,震惊与兴奋混杂着不敢置信的表情交织在脸上,最后化成质问的眼神看向亚丽克。

“她能听到我的声音”。

路西弗试再次开口说道:“亚丽克,你不要怕,我是你的王,我与你同在”。

再次听到路西弗的话,亚丽克一扫额头上的阴霾,惊喜道:“我的王说话了,他说与我同在”。

“亚丽克,你站起来,挺起你的胸膛,你能听到我声音,你就是我人间的使者,你告诉我,你们为何如此悲愤”?

“我的王,愿东方天阶再现您的神圣。我们明天将要与泰坦部族瑞亚战斗,愿您到时候为我们打开您的国门”。

泰坦部族瑞亚?这个属于泰坦的部族名字路西弗是第一次听到,他脱口而出道:

“瑞亚部族很强大吗”?

“她们很强大,是泰坦十二支部族之一,我们原本是个五千人的族群,可是因为亚瑞部族连年地挑战,现在只剩下五十四名族人了,明天将会是我们最后一次战斗,我的王”。

“既然是必败的战斗,为何还要去战斗”。

“避战,我的王您的意思是让我们避战吗”?亚丽克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的水光。

“对啊,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话他看着周围无数瞪目结舌的族人噙在了嘴边并没有说出口。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亚丽克刚才的问题,他已经了解这些黄金族人现在的状态与所面临的困境。他准备教教这些土著炎黄子孙的战争艺术。

路西弗威严与富有韵律的声音再次在亚丽克耳畔响起。

“亚丽克,抬起你的头,你能听到我言,你就是我使者,现在你就向你的同伴们复述我所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我的族人们迷途的羔羊,明日的战斗必然会输你们不可去参加”。

“亚丽克你可不能装神弄鬼,亵渎神灵,真是我们的王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吗”?海各尔不敢置信的问着亚丽克。

亚丽克坚定的冲海各尔点了点头。

海各尔怔了一下,连忙跪倒地上,双手投地表示自己最崇高的敬意,所有人都跪倒在了地上。

“我们的王,就算我们明日不去参加战斗,亚瑞泰坦她们也会杀到我们的部落”。

“不要怕,为了生存你们当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土地,成为大地上的行者,去寻找其他的族人,五十人为一队,当你们的队伍扩充至百人时,你们要分成两队去往不同的地区继续寻找更多的族人。”

“如果泰坦她们追来怎么办?”

“不要怕,你们只需要记住,敌弱你杀速战速决,敌强你撤绝不拖拉。必护佑你们顽强的生存下去,我也会与你们同在,永不言弃的精神会守护着你们”。

这可是经过铁与火试炼出来的游击战精髓,路西弗有信心必然能帮到他们。

“感谢我们的王为您忠实的仆从指引前路,愿东方天阶再现您的神圣”。说完所有人纳头便拜。

路西弗还想说些什么,忽地雾气弥漫,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大殿之上。

火焰依然在徐徐燃烧,周围聚拢的白色线条已被火焰燃尽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周围平静的大殿,路西弗有些茫然。出来了,看来自己能与那些黄金族人对话,都是因为白线的缘故,现在白线都已消失自己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离开!路西弗在大殿中默念了句,火焰随着大剑隐入底下,他的灵被拉扯离开,周围的画面再次倒转,他再次回到了他的床上。

日间里的光从木门的缝隙洒落到路西弗的屋角,将他的屋子照的灰尘飞舞。

没想到这么快已经早上了,希望亚丽克她们平安。隔着千山和万水,路西弗只能在心中祝愿。

自己虽然算不清具体去了多久,但细细琢磨也有几个钟头,真名之星中与现实时间的流速就算不相同也是相差无几,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操练声响他想。

路西弗半夜未眠,此时事情结束立刻感觉精神疲惫上下眼睑打架,未等片刻就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出门在溪流边搓了把脸稍作洗漱,路西弗就来到了奥尔菲拉的门前,屋子的门是敞开着的,房子建造时没有窗户的设计,喜欢通风的人白天就会选择性的开着门。

“奥尔菲拉老师,你在家吗”?

“是谁”?

“你的学生路西弗,有些事情想向你询问一下,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方便”。

“哦,小路西弗啊,你进来吧,门没关”。

夯土房子中,奥尔菲拉正坐在柏木凳子上,用块油皮子认真地擦拭着一柄青铜短剑。

见路西弗走了进来,奥尔菲拉嘴角挂着笑,一边矫捷地将短剑插入腿侧的剑鞘内,一边道:

“小路西弗是什么事情,让你在训练的时候来找我”?

“训练?奥尔菲拉竟还不知道自己被开除的事情”。路西弗怔了一下,赶紧避重就轻的转移奥尔菲拉的注意力:

“奥尔菲拉老师我这次来,是想了解黑骨岭的情况”。

“黑骨岭?生灵的埋骨之地,我族的归宿。小路西弗这你可问倒我了,那里我只去过一次还是随着寻灵者小队一起去的,如果你想了解黑骨岭的事情,我建议你去问涅加尔队长,他对哪里熟悉应该能帮到你”。

“那你去的时候可有遇到过什么”?路西弗对任何一点有用地帮助都不想错过。

“我想想,那有段时间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那一路都很平静,应该说寂静的可怕,当时还觉得会有危险,不过最终证明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小路西弗,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想多了解一些,以后要是用到也算是知道”。

没有给奥尔菲拉说话的机会路西弗继续道:“那谢谢老师,我这就去找涅加尔队长去”。

路西弗敷衍完就转头离开奥尔菲拉的屋子,奥尔菲拉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就要离开的路西弗:

“小路西弗”!

“不会吧,难道她反应过来了,又要追问我这时候来的原因”?路西弗吞了口唾沫不太情愿地停下了脚步,他可不会跟奥尔菲拉说他被光明神穿小鞋的事情。

奥尔菲拉漂亮的棕色眸子看着路西弗提醒道:“涅加尔队长好像在训练场”。

“原来不是”!

路西弗紧绷的心松软了下来,连忙感谢的摆摆手道:“嗯好”。

出了奥尔菲拉的小屋子,路西弗直奔训练场而去。如果是以前也许他对涅加尔队长会有所畏惧,但是自从昨夜知道涅加尔竟然是“吾”的信徒后,他便觉得手里捏了涅加尔的小秘密,感觉他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