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游戏暗黑地牢之绝望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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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聚会屠杀

“八年前,我的丈夫卸下了武勋的职位,带着我和还有六岁的洛娜来到了这里。那个时候,这座城市还依旧繁华,从南方归来的退役武勋们守护着它,扎根于此的贵族世家们经营着它。一切的改变,始于四年前的那场宴会……”

福尔肯的眼神逐渐地迷离,带着她的思绪深入了往日旧事。

四年之前,有一位海外的女伯爵访问了这里。为了欢迎她的到来,一场盛大的宴会在伯爵的府邸中被举办。在觥筹交错之间,这位女伯爵凭借着种种手段,或是利益交换,或是党同伐异,在这片伯爵领的贵族中有了一席之地。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那些退役武勋们能够在几杯酒的功夫之内接纳她。

伴随着缓缓上升的凸月,宴会仍然在继续着。随着一瓶瓶倾空的红酒,宴会中人的脸颊也被染上了一抹血红。但女伯爵的面容,却依旧的苍白。

武勋们聚集到了一起,低声地交流着自己的看法。伴随着讨论的深入,对女伯爵的怀疑渐渐地占了上风。正当他们在讨论要不要先疏散人群之际,一声惨叫打断了他们。

烛火被熄灭,整个宴会厅中,只有一道苍白的月光斜照入了天窗,如同一层轻纱般笼罩着那位依旧优雅的女伯爵和她脚下的那具干尸。她用着那把象牙骨扇遮着朱唇,用丝绸手帕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彷佛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但这一次,她骗不了任何人了。

一把餐刀打着旋儿将女伯爵手中的骨扇打落,将她那狰狞的面容揭露在众人的眼中。镀着白银的酒杯带着暗红的酒液跌落,镶着宝石的礼仪剑伴着朦胧的光辉出鞘。在转瞬之间,华丽的宴会厅变为了人类与邪魔的战场。

但是,另一个更加贴切的描述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武勋们不缺乏勇气,也同样不缺乏经验,但是他们手中的那些礼仪剑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武器,而他们身上的那些华美的礼服,此时也比不过任何一具丑陋的铠甲。

终于,她乘着阴影离开了。但在离去之前,她将那把刺入心脏的长剑从胸口拔出,她环视着整个宴会中幸存下来的人,她无声地说着一句话,但所有的人都读懂了她的意思:“我记住你们了。”

幸存的人们重新点起了烛火,希望这些小小的火苗可以给他们一点心理上的慰藉。也就在这时,那个幸运的伯爵才出现在了宴会厅中。

“这就是四年前的那场血色宴会了。但这也只是故事的开始。”

没错,对于那些在一只血裔的复仇名单上的幸存者来说,这只是开始。他们放下了武勋和贵族之间的间隙,开始像一条条疯狗那样地追猎着那位所谓的女伯爵。大把大把的金币被抛出,一个又一个的佣兵团被雇佣。而我们的那位伯爵,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特别是对于那些周转不灵的贵族们,他更是慷慨地提供了一大笔贷款,既不要一个铜币的利息,也没有规定何时还请。

但是这些金币,毫无疑问地全都打了水漂。无论他们花费了多大的精力,他们都没能找到任何关于女伯爵的线索。干枯的尸体?没有。收购血液的传闻?没有。莫名奇妙的失踪?没有。不明原因的贫血?也没有。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从恐惧中冷静下了来的幸存者们开始考虑起了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或许女伯爵已经离开了?于是,这场声势浩大的追猎终于落下了帷幕。幸存者们开始回归了往日的生活,也就在这时,伯爵的邀请也被送到了他们的手上。

是一场新的酒会,为了纪念去年逝去的同僚,也是为了让这些神经兮兮的幸存者们好好放松一下,好认识些新的朋友。

“但我们大意了,呵,长生种的耐心就是比我们好得多。”

福尔肯还记得那个下午,那个正要去酒会之前的下午。

“嘿,亲爱的,我这身怎么样?”

“很美啊,但真是抱歉啊,老婆,还让你穿着去年的裙子。”

“没关系啊,”刚刚涂好的红唇又被晕开了,“你去年一整年都很忙啊。不过现在,你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而且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和我们的宝贝女儿。好了,我去补下妆。你也快点换衣服去啦,可要穿帅气一点对不对?洛娜,你说对不对?”

“嗯嗯,爸爸一定要穿得超帅气的!”

福尔肯摇了摇头,将这些令人厌恶的往事抛到了身后。然后继续着她的故事。

酒会如期举行,在快要结束的时候,伯爵派人搬上了新酿的红葡萄酒,邀请大家一同品尝。

“这酒尝起来好像血啊!”在干杯之后,一个幸存者开玩笑一般地说出了这句话。但回应他的,不是笑声,而是沉默。

新晋的贵族与官僚们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而那些幸存者们,则是在回味之后露出一张恐惧的面容。

“……于是,悲剧再一次上演了……”

但这一次,那位女伯爵连脸都没有露。当那句玩笑的回音还在宴会厅中回荡之时,一声惨叫盖过了它。是那个可怜的幸存者,他在地上抽搐着,他的面孔扭曲着,仿佛有什么在其中游动着,他的血管开始肿胀,一个个囊肿将他的衣服撑满,他的皮肤缓缓剥落,如同一只,破茧的蝴蝶。但是,那个从他的血肉之中诞生的,绝不是什么美好之物。

尽管只是匆匆的一瞥,但这足以让那个尚不是职业者的福尔肯失神了。在下一个瞬间,一个耳光将她打醒,一个幼小的身躯被塞入她的怀中。“跑!”

福尔肯的身体下意识地遵从了这个命令,而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听到她的丈夫以这种方式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