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荒野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和强盗们打过交道,包括我们。”尽管继承人和他的佣兵们解除了哈姆雷特之围,但这并不代表着荒野上的强盗们被剿灭了。
伴随着被炸上天的火炮,难民们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消失了。如果说在之前攻打哈姆雷特只是生存所迫的话,那么在这个时候,他们和强盗们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白狼威利是我的朋友,他是这片领地上最好的猎手,也是当时那些猎手们的头。那一天他找到了我,用他们最后的口粮换了一个药方。一个能够净化活尸野兽肉中毒素的药方,但那个药方,没办法净化其中的污染。我只能给了他,再三警告他这只是应急的方式,但他没有听。靠着这个药方,他和他的猎人们建立了一支新的强盗团,也就是今天的白狼团。”
“而另一只丧钟帮,是一个铁匠和些拾荒者们组建的。他们从战场上拖回了那门24磅炮的残骸和一些还能用的火枪,又去强盗们的营地里搬了套锻造工具。但他们还是对哈姆雷特念念不忘,一直想要修好那门大炮,重新攻打哈姆雷特。”
“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小帮派。不过现在已经没了,不是成了邪教徒,就是成了真菌行尸,走运点的就是被白狼或者丧钟吞并了。”
“但无论是那个帮派,活下来的方式是一样的,食用那些被腐化的食物,然后靠着打劫那些商队来获得正常的食物来缓解自己被腐化的速度。但是,已经太晚了。白狼们已经陷入了对于狩猎的狂热之中。他们把这种狂热视为他们能够对抗腐化的凭靠,他们的狩猎也早已不像当初教导我们的那样为了口腹而狩猎,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力量。他们将目光投向了那只荒野中的兽化人,希望能够通过他身上的兽化诅咒来使得自己能够永远地享受着猎杀。”
“丧钟们也一样,上次我去他们营地交易的时候,他们都快把那些火炮的残骸装饰成神像了。如果你再来晚一个月,我们也可能会是疯狂中的一员了。”
“但你的身上没有任何被腐化的痕迹。”
“对,但是所有干净的猎场已经被我们猎杀光了。”福尔肯将一张手绘的地图摊在了长椅上她和政委之间的空位。
弥赛亚看了看这张地图,尽管非常简陋,但是她依旧认出了这上面是哈姆雷特之外的荒野。除了地形,上面还画着一组红色的以废墟为圆心的同心圆;几十个大大小小小的绿色圆圈,其中最大的三个的圆心处被打了红叉;还有一个从废墟中延伸而出的黑色扇形。
“红色的同心圆是腐化的范围,已经快占满整个伯爵领了。绿色的圆圈是荧光蘑菇的蔓延范围,这三个红叉是可能的爆发点。黑色的是被海风带来的死气。”福尔肯伸手点了点黑色扇形和绿圈重叠的地方。“这些就是干净的猎场。”
“干净的猎场?”
“没错,那些荧光蘑菇,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复杂。”说到这里的时候,福尔肯停顿了一下,“它们能够对抗,对,对抗邪神的腐化,并且它们只会寄生人类。我不知道你对这些蘑菇了解多少。但是就我看来,它们庇护了那些正常的动物,使得死气只能使这些动物变得虚弱而不是在邪神的催化下活尸化。没错,这些猎物是安全的,但只有我们能够安全地猎杀它们。”
“深入这些荧光蘑菇丛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因为一旦这些蘑菇被人类刺激到,它们就会释放出混着孢子的酸雾。它会腐蚀你的防护,好让孢子更方便地寄生。更要命的是,它们同时会刺激那些在蘑菇丛里徘徊的真菌行尸们。但是,当每天海风最大的时候,伴随着风而来的死气会使这些蘑菇失活半个小时。”
“但是半个小时,呵,太短了。就算是威利也不能保证他能在半个小时内能够追踪到一只猎物,然后顺理地猎杀并把尸体带出蘑菇丛。除非……你一开始就知道猎物在那里。”福尔肯抚摸了下肩上的猎鹰,“而我们知道。我们的猎鹰会在死气到来之前帮我们确定好目标的位置。然后当死风来临之际,我们就会潜伏进蘑菇丛,射杀猎物,然后把尸体带出来。”
“但这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而且单单靠着狩猎也没法满足我们全部的需求。我们手上……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干净。我们和丧钟帮做了不少交易,从新鲜的肉食到从废墟中带出的种种原材料,还有匪帮和邪教徒之间的不少信件也是我们帮着传递的。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的信走的是我这里,我也不可能这么恰到好处地出现。我们没有打劫商队,箭头上也没有沾过无辜者的血,但这也就是我们和那些匪徒们唯一的区别了。身为武勋夫人,勾结匪徒和邪教徒,就够我上绞刑架的了。”
“现在,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你知道了这边土地上在过去的四年中发生了什么,知道了我们是如何活下来的。我没有什么想辩护的,但是,我可否请你宽恕我的女儿们?我已经让洛娜以武勋之女的名字发誓过了,无论判决如何,她都会教会你们如何在荒野穿行,并帮助你剿灭荒野中的强盗的。”
福尔肯耸了下肩,当她肩上的猎鹰并没有离开,而是歪着头,露出像是担忧一样的神情。“走吧,去找洛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