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游戏暗黑地牢之绝望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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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女士之狼

佐伊最终还是说服了卢修斯,自己独身一人踏上了追猎猪人军阀的旅途。

现在,她终于是一个人了。

她将身上那身皮甲的几处绳结解开,将脚上的那双皮凉鞋脱了下来,用鞋带系在了腰间。

在黑暗之中,她的身体抽动着,黑色的毛发刺出了她的皮肤,在其下的肌肉疯狂地增生着,而骨骼也随之变得粗壮。

纤纤玉手变成了狰狞的狼爪,姣好的面容变成了细长的狼吻,唯一没有变的,只有那一对绿油油的眸子。

她是狼,她的匕首是她那尖锐的指甲,她的短剑是她那交错的狼牙。

她整理了下现在仅仅能护住胸腹的皮甲,将斗篷像围巾一样地绕在了脖子上。

尽管那肉体野蛮生长之后的阵痛还在折磨着她每一寸的神经,但她的时间容不得半点浪费。她把鼻子凑到了地上,细细捕捉着空气中残余的气味,追踪着它蔓延着的方向。

在镇中的酒馆中,她曾从某个寻鹰猎手的口中听到了关于白狼团的消息,那些渴求着兽化诅咒的疯子们。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渴求的是什么。”这是佐伊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

兽化诅咒,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一种能够给人带来不幸的玩意。

它能给你带来力量,非常强大的力量。

狼的嗅觉能够让你追踪那些逃离了的猎物,狼的眼睛能够让你在最黑的夜晚也能看到他们的足迹,狼的四肢能够让你飞驰着追赶上他们,狼的肉垫能够让你悄然接近无知的他们,狼的皮毛能够让你无畏他们手中寻常的刀剑,狼的牙齿能让你撕开他们的喉咙。

这是很多职业者穷尽一生的心血都无法得到的力量,但它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如果那个猎物,不是荒野中的兔子或麋鹿呢?如果那个猎物,恰好是那个守在发着高烧的你的身旁,拧着毛巾,为你擦拭着身体的那个人呢?

当你再一次地醒来的时候,你觉得自己康复了,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健康过。你想告诉他们,想告诉他们你康复了,你战胜了病魔。但是,他们再也不可能听到了,因为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成了使你康复的药材——那一颗曾爱过你的心。

当这些可怜儿意识到这一点后,他们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有的人会敲开兽化人监狱的大门,将自己的双手送进枷锁之中,终生被关押在囚室之中,配合着瘟疫医生们手中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希望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被治愈。但死在手术台之上,往往是他们最终的结局。

有的人会离开城市,孤独一人行走于荒野或森林之中,他们盲目地听从着内心中那只野兽的声音,将自己投入猎杀中来逃避那没有尽头的内疚。直到有一天,那只野兽彻底地取代了他,开始无限度地猎杀一切活物。但幸运的是,不需要多久,他们的头颅就会成为某个佣兵的战利品,而他们也可以获得永恒的解脱。

而佐伊是最后一种人。他们不相信瘟疫医生们那双染血的手,更不愿意向心中的那头野兽屈服。他们将自己的希望投入了其他东西之中,比如被石匠雕刻出的符文,在坩埚中煎熬而成的汤药,用干枯的手指写出的咒文。又比如,那个关于哈姆雷特之狼的传闻。

隧道之中,猪人的恶臭愈发浓烈了起来,佐伊也停下了飞奔的步伐,低伏下了身子。

腰带上别着的抑制剂被狼爪小心翼翼地取下,狠狠地扎入了大腿之中。浑浊的药剂注入了血管,开始在佐伊的体内肆虐。

狼人深深地埋下了她的头,将指甲嵌入了下水道的污泥之中。她将那血红的舌头咬出了血,好尽力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嚎叫。但伴随着心脏每一次地泵动,药剂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如同火焰般灼烧着她。

终于,黑色的毛皮缩回了皮肤之下,细长的狼吻变回了那张人类的面孔。她用斗篷重新裹住了自己,用颤抖的手指系上了皮甲上的绳结,将大腿上插着的抑制剂取下,重新别回了腰带上。

她靠着下水道的墙壁,垫着斗篷滑到了地上,然后将皮凉鞋随意地套在了双脚上。

她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她更不知道,如果她再加大抑制剂的用量,在她和那头狼中,谁先会被杀死。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从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中恢复过来,半蹲着系好了鞋带,开始扶着墙继续往前走着。

在拐过几个弯后,她终于看到了一抹火光。

“我找到你们了,蠢猪。”佐伊咧开了嘴,露出了她的犬牙和正在那上面打着转的舌头。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往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冷静,佐伊,别让它影响你。”

佐伊低下了身子,在阴影中靠近着那个照出火光的隧道口,悄悄地探出了头,打量着这片猪人的营地。

无需化身为狼,从燃骨氏族们头上解下的烛台用它们的火光照亮了整片猪人营地。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穹顶拱堂,四条水道如同十字架一般在这里交汇。猪人们四散在水道的旁边,懒散地躺着,似乎是刚刚打算休息的样子。

正如卢修斯推测的那样,这支猪人军队完全是由各种精英猪人组成的,其中最多的,就是猪人屠夫和纵火小子。

佐伊一边默默在心里数着数,一边将目光慢慢移向营地的中心。在那里,整个营地最为明亮的篝火在燃烧着。火光照射着一个被立在地上的金属图腾,那是一个铁荆棘环,和那个女巫的兜帽上的一样,只不过是把开口换了个方向,改成了开口向上而已。而这,正是一个猪人军阀的标志。

“嗯……或许只是个巧合吧。”佐伊这样想着。毕竟,无论是梅丽珊卓自己,还是弥赛亚政委,亦或是钥匙号的前船长多米诺,都不会四处宣扬梅丽珊卓的身份。

但是,直到现在,佐伊都没有发现那个最为重要的目标,那头猪人军阀。按照卢修斯和夏奇的说法,只要找身上零碎最多,身材最高大的那只就是了。

然而,就当佐伊打算离开这个隧道口,从边上绕到另外的入口去瞧瞧时,一群身高如同常人的猪人们从图腾柱之后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