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手冢宅。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
都是至交好友,家室相仿,少年时期在同一所大学相争相斗,又一同步入警局。
就连同龄的孙儿也都同样热爱着网球这一运动。
唯一遗憾的是,手冢一脉单传,只有国光这一个孙儿,没有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本来,手冢这个老家伙跟他是一样的,虽然子孙多,但都是臭小子。
谁知道,这一转眼,凭空冒出个大孙女出来,啧,真令人恼火。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老伙计是来干什么的。
管家带领着人往会客厅走去,“真田潘士,真田大小姐,请这边走。”
真田潘士略微颔首,带着苓往里走去。
一直端坐在主位的手冢潘士,看到门口的来人是,起身相迎。
“真田,好久不见了,太大意了。”
“手冢,是有些时日不见了,你也松懈不少啊!”
两位老者说完,双眼对视,皆是冷哼一声。
“苓,这位是你手冢爷爷,旁边的少年是你手冢爷爷的孙子,跟你哥哥同龄,手冢国光。”
真田苓微微弯腰,摆出标准的礼仪姿势,今天早上现学的,“手冢爷爷,手冢前辈,日安。”
手冢国一点头,是个好孩子,对着孙子介绍到,“这是你真田爷爷的小孙女,苓。”
手冢国光躬身,“真田爷爷,苓桑,日安。”
双方行礼结束,真田苓这才看向爷爷的这位好友,跟他是相同职业的,前任东京警视厅厅长。
按理说,两人的职位应是相当,但由于东京是日本首都的缘故,东京警察本部不仅要负责东京地区的警卫工作,更要对整个国家的首都治安负责,受日本警察厅的直接领导(其它地方警察本部只受日本警察厅间接监督)。
从某个方面说,手冢爷爷的职位是高于真田爷爷的。
况且,现任东京警视厅厅长,是手冢爷爷的儿子,手冢国晴。
深灰色的和服,正宗的国字脸,后背头型,略微夸张的连鬓胡子,头发胡子皆为银白,整体刻画为充满粗犷线条的刚毅老人家。
不仅仅是工作职业,就连脾气秉性都是差不多的类型。
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与之相对的,不同于花火大会那晚淡青色的和服,穿着一身藏蓝色和服的手冢国光,长身玉立的静矗在他祖父后半步。
两位老者打完招呼,双双坐在棋局的对面。
“手冢,上次是你赢了一子,这回你可要小心了。”
手冢国一冷笑一声,“呵,你且试试,定杀的你片甲不留。”
年过半百的老人在此厮杀,偶尔视线相碰便是一阵电闪雷鸣。
手冢国光和真田苓两人,各自跪坐在棋盘的另外两个方向,默默观棋。
真田苓盯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并不是很懂,她不会下棋。
她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以真田和手冢两家的相识程度,且在警局的地位。
今日她又来这混了个脸熟。
万一,她日后,在东京闯出一些‘麻烦’
这可不太妙啊,真田苓盯着不断填充的棋盘,心里暗道。
手冢国光在观棋的间隙,瞥了一眼认真思考的真田苓。
莫非,真田桑也擅长围棋吗?啊,听说真田桑是从华国接过来的。
眼见真田潘士又落了一子,手冢国光稳定心绪,暗道一声太大意了,仔细观战。
倘若真田苓知道他是这么想的,恐怕会挂上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棋子相继落下,黑白子相互交叉。
最后真田潘士落下一子,结局已定。
手冢潘士盯着棋盘上满满的棋子,沉默片刻,“是我输了。”
真田潘士哼笑一声,“怎么样。”
手冢潘士喝了一口茶嫌弃的撇了一眼,“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输了你半子,上一局你可是输了我一子。下局定能赢你。”
真田潘士也慢悠悠的喝口茶,“那就下局再轮输赢。”
手冢潘士看向一直跪坐在旁,一动不动的真田苓,“苓丫头,我看你这般目不转睛,你可看出些什么门道。”
真田苓抬头直视手冢潘士的双眼,眼中一片清明,“抱歉,手冢爷爷,我并不懂围棋。”
这一局棋,胶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非常精彩,但是很可惜,她并不懂棋。
“不懂棋,你还能看的如此认真?”
真田苓跪姿端正,脊背挺直,并没有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半分疲倦。
“正因为不懂,所以才要看的认真。”
手冢潘士暗自点头,这丫头跟他爷爷一样,“国光,带着苓去院子里转转,中午留下吃个便饭吧。”
“是,爷爷。”
真田苓并没有马上应声,而是先看了一下自己爷爷,得到应许后。
慢慢起身,双手放置腰间,“是,叨扰您了。”
跟随在手冢国光身后慢慢退离室内,顺带合上门。
两个小辈退了出去,手冢潘士放下茶盏。
“前段时间的动静,已经妥当了?”
真田潘士冷笑一声,“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如此,手冢潘士点头,确实不值得放在心上。
手冢宅与真田宅是一样的,都是标准的日式庭院,占地面积广阔。
身处闹市却又隔离闹市,是谓闹中取静。
走过一扇拱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极具国家特色的枯山水。
枯山水又叫假山水,是日本庭院的独有造园之法,系日本园林的精华。
其本质意义是无水之庭,即在庭院内内敷白砂,缀以石组和适当树木,因无山无水而得名。
真田苓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石台,“手冢君,可以去那边坐一会吗?”
跪坐了一个多小时,就算下面有软垫,还是觉得膝盖疼,腿麻。
手冢国光顺着真田苓手指的方向,“是我疏忽了,这边走。”
坐上凳子的瞬间,自然垂下的双臂搭在腿上,借着宽大的袖子悄悄按摩膝盖。
手冢国光:“听祖父说,真田桑前一段时间住院了,抱歉没来得及去探望,现在已经康复了吗?”
“一些小伤,早就好了,谢谢担心。”
确实是早就好了,骨折又不是什么大伤,慢慢养着就行,若不是家里人不让出院,她老早就出来蹦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