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合上,停尸间只剩下真田苓和服部平次两个活人以及一众死者。
服部平次被这里的寒气冻得打了个哆嗦,大冬天的,来这冷藏室简直了,“来吧,开始工作了。”
真田苓瞥了他一眼,没理会,拿起尸检报告仔细翻阅,只是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放下报告又去查看尸体,同样稚嫩青涩的脸庞,面上依旧带着微笑,但在冷冻之后又有一种渗人的怪异。
太奇怪了,这些受害者身上的痕迹太干净了,干净到如果只看尸检报告绝不会认为这是恶意杀人,只是孩子们心里脆弱,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
可在同一时间段内,同一所学校,学生们会一起出心理问题,选择同一种方式自杀吗?单从概率问题上就解释不通。
倒底是学校有问题,还是学校里的人有问题,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凶手是逮着这所学校的学生不放了是吧。
服部平次就算是隔着口罩也能看出真田苓脸上的凝重,同样他也是如此,这些尸检报告实在是太正常了。
可是太过于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凶手想要将自己的兽行掩盖与孩子们自杀的表象之下,制造假象来迷惑警察。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真田苓眼神幽暗,眼底深处似有旋涡翻腾,“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选择,剩下的一条,无论有多不可思议,都将是最正确的答案。”
服部平次飞扬的眉毛紧蹙,看着她沉思。
“现在唯一一个符合我的推理,凶手的杀人手段是...”
“催眠。”
“催眠。”
真田苓点头,“答对了,就是这个。”
“可是,”服部平次挠头,“催眠这东西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可以让另外一个人做任何他命令的事情,这不就乱套了吗?”
真田苓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服部平次被这眼神看的心里一紧,脑海中突然窜出一个想法,他试探的问道,“你,该不会也可以催,催眠别人吧。”
真田苓歪头冲他笑了一声,“你猜?”
服部平次瞬间倒抽一口冷气,“你,你,你...”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是什么也没说,可你这样子比你什么都说了还要来的吓人。
“走吧,服部君,我们该去下一个地点了。”
“等一下,”服部平次连忙拦住她,“我还是想知道,这些受害者到底是怎么被催眠的?”
真田苓想了一下,说道,“你看这些死者的生平,有没有觉得类似的地方。”
服部平次回忆那些的档案,略微思索道,“他们好像,心里压力特别大,学校的、老师的、家长的、同学们之间的攀比,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睡眠也不太好。小小年纪居然有安神药剂的药物史。”
真田苓:“催眠这东西听起来比较玄幻,但其实很容易能做到,任何一个心理专业毕业的高材生都可以做到,尤其是,凶手面对的只是一群心智尚未成熟,甚至还处于叛逆期,心理承受巨大压力的孩子。”
“对于专业人士来说,任何一个小问题都可以让他们的心理防线崩溃,凶手利用了这些受害者对他们的信任。”
服部平次认真的看着它,“你也可以做到是吗?”
话虽是疑问句,可话语里的肯定她听出来了。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谁知道呢,我也没试过。”
当初乔亲自带领她,教会她这些东西,是为了让她自救,不是让她用到普通人身上的。
不过她对自己的能力多少有个底,催眠这些普通的小孩子可以,但像真田幸村等心理强大,意志坚定的人来说会非常困难,若是服部工藤等人,她相信没有哪个心理学家会对他们下手,那太蠢了。
服部平次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太合适,搓了一把脸,换了一个话题,“走吧,我们先过去看看。”
“你知道我想去哪里是吗?”
服部平次抬头,“不是要去第一个受害者的家里吗?怎么了,你改注意了?”
真田苓耸肩,“没事,随便问问。”
跟这些人在一起就是省心,她都不用说太多的话,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很好。
她确实是想去第一个受害者的家里看看,看看那个好心的叔父,非打即骂的婶娘,以及案发当晚受害者为什么要离开家去校园。
一行人通过今田警部给的地址,直接驱车来到了人家门外。
典型的日是民宅,附带了一个小花园,不是很大,但对一家人来说正好合适。
开门的人是家里的男主人,一脸的不耐烦,尤其是看到了穿着警服的今田警部,“又是你们,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了,为什么还要过来打扰我的正常生活,我侄女尸体都已经火化了,你们这些警察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远山银司郎直接从西服里摸出证件,“你好,大阪府警察本部刑事部部长,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劳烦配合一下。”
男人愣住了,看了眼警官证,又看了眼前几次趾高气昂过来的今田警部胆颤心惊的在后面躲着擦汗,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面前的警察不是他们这的小片警,态度终于端正起来,“您请进。”
男人带领他们进去,看到屋里站着不动的女人,脸色阴沉下来,张口斥责,“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有客人来了吗?快去倒茶,跟块木头一样。”
这话对于一对夫妻来说,话语里的轻视过于不客气了些,可这女人就像是没听出来一样,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倒水去了。
就这,好心的叔父,非打即骂的婶娘?
真田苓跟服部平次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的怀疑。
早知道这里有大问题,没想到这才头回来,就主动送上门了。
真田苓立在远山银司郎身后,在他们问话的时候,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位男主人。
方形脸,眼睛吊起,抬头纹很深,眉心也有一道较深的痕迹,嘴角下撇。
看的出来这男人脾气不好,经常生气,至于工作,看这屋里的摆设,茶几上放的财经杂志,多少是个组长之类的,不高不低,手底下有几个人使唤。
大男子主义强烈,轻视女性,不止对他妻子,眼角余光扫过她的时候也带着一股子不屑。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