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藏在真田苓昏死过去,浑身脱力的瞬间把手拿出来,顾不上满手的鲜血,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不等救护车了,远山,联系医院,我们马上过去。”
远山银司郎点头,“好,我马上联系。”
警车直接把人拉到医院急诊科,医生见到患者满嘴的鲜血还以为是咬舌自尽了,正要止血,就被人拦住了,“不是她的血,身上没有外伤,突然晕倒。”
医生:“以往有什么病史,有什么家族遗传病,最近做过体检吗?”
“不知道,不清楚,没做过。”
医生被这话一噎,又想起他们来时的警车,以为是警察救下来的百姓,“我知道了,会给她做全身检查的。”
看着人被推进治疗室,服部平藏才松了口气,远山在一旁提醒到,“平藏,先让医生给你包扎一下吧。”
真田苓没有伤口不需要止血,但他的手伤的不轻,深可见骨的牙印印在他的手掌小鱼迹处,手背手心各半个,还挺整齐。
真田苓在极痛中咬的这一口可真不轻,肉都快让她给咬下来了。
服部平藏把手交给医生任由他包扎,扭头看向儿子,“平次,从头到尾发生了什么你全部告诉我。”
“什么都没有发生啊,她就是有些困倦,其他的都没有。我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服部平次烦躁的抓着脑袋,原地转圈。
“您在先在这等着检查结果,她的事我不知道有人知道,我去打个电话。”
服部平次扭头就去了楼道里面打电话。
正在东京帝丹小学上课的江户川柯南,突然听到到抽屉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避开老师的注意,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小眉毛皱了起来,服部?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联系他。
“老师,我肚子疼,想去上厕所。”
老师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学生,也没有太多疑问,抬手让他去了。
柯南溜到厕所,确定没人后接通电话,“服部?出什么事儿了?”
“你说什么!?”
楼道里的服部平次抹了一把脸,又重复了一遍,“Alice突然晕倒了,没有任何征兆,疼晕过去的,现在在医院检查,人还没醒。”
“你们认识的时间长,你知不知道她以前得过什么病吗?”
柯南几乎是在瞬间想起了真田苓的病,但又不能明说。
“你把医院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好,我等你过来。”
这边的医生对着送过来的病人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除了抽血的项目需要时间等待之外,其他的检查报告均已出来,结果显示.....病人身体健康,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的征兆。
服部平藏拧眉听着医生的报告,脸色不怒自威,“一切正常?孩子现在昏迷不醒,你告诉我一切正常?”
急诊医生被这中年男人的的气势惊的一哆嗦,话都有些结巴了,“目前的检,检查结果确实是正,正常的,还有一些检查需,需要过几个小时才能出结果。”
服部平藏脸色阴沉,盯着病床上的少女,脸色苍白,哪怕是昏迷中也是眉头紧锁,唇瓣上沾染着没来得及擦拭的血迹。
远山银司郎见状,“麻烦医生了,您先忙,这里交给我们吧。”
急诊医生连连点头,临走前看了一眼病人身边的监护仪,确定没什么事情之后转身离开了。
“平藏,松野正人医生今天在这里专家门诊,我拜托他下来看看吧。”
“好,尽快。”
松野正人,全日本脑外科顶级专家,他们高中同学,正好今日他在医院看诊。
松野医生下来看到这两个人惊奇了一瞬,“呦,难得看到你们两个完整的出现在医院。”
职业使然,这两个人但凡出现在医院,就没有齐整过,不是胳膊中弹了,就是被人砍了一刀,要不然就是在爆炸中心被波及。
“怎么,局里有后辈重伤了?”
远山银司郎苦笑,“先别说这些了,病人在里面,松野医生,您先看看吧,情况突然,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松野医生冲着背对着他,也不跟他说话的服部平藏冷哼了一声,臭小子,跟以前一样讨厌。
他翻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确实是很正常,甚至比平常人还要健康。
“远山,你刚刚说,这孩子是怎么昏倒的?”
远山银司郎:“我赶出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地上,浑身战栗,很痛苦,看到平藏手上的伤了吗?怕她咬到自己舌头,放她嘴里咬的,突然之间就昏过去了。”
“平次,你过来了,在我们出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服部平次努力回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没有什么情况啊,她有些累,靠在沙发上犯困,想早些回去,然后有人跟我说了几句话,我就听到后面杯子落地的声音,她抱着头,很痛苦,从沙发生滑下来,再然后您就和老爸出来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松野医生从一堆报告里抽出她的脑核磁,抱着头,很痛苦,可不论是从成片上看,还是结果都是很正常,很健康。
他略微思索一番,叫过旁边站着的急诊医生,“你过来,给她做一个脑电波测试。”
急诊医生:“是,我马上去。”
松野正人盯着电脑显示器上的脑电波图案,惊讶的睁大眼睛,怎么,怎么会如此混乱,波纹几乎不成型。
服部平藏看着他的表情,“有问题是不是?”
“你先等等,我需要再做几个检查。”
一个小时候后,松野正人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眉心皱起来,这时的真田苓依旧没有醒过来,“你们两个跟我进办公室一趟。”
服部平藏点头,嘱咐儿子,“你在这里守着她。”
服部平次,“好,我就在这。”
医生脸上的凝重,让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服部平次看着昏迷的人,喃喃自语,“可千万别是什么大病啊。”
松野医生关上门,坐在他们二人对面,“你们跟我说句实话,那孩子是干什么的,以前有过什么不好的遭遇吗?头痛之前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
远山银司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服部平藏直视他的眼睛,“你有话直说。”
松野正人被他们气的呼吸一窒,“闷葫芦,憋死你,有能耐你一直别说。”
骂了一句就切入正题,“我虽然是脑外科医生,但之前和神经内科有过一次会诊,那个病人的症状和这个孩子的症状是一样的,包括那些检查结果。”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名称你们应该很熟悉吧。”
“我之前的那个病人,是个退伍军人,因伤退役,无法适应正常的生活环境,经过治疗平日还好,一旦听到放鞭炮的声响就会进入备战状态,精神高度紧绷,痛苦万分。”
“但这属于心理疾病,临床上查不到任何病变,只能归属于神经性头疼,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措施,发病时靠止疼药缓解,或者是通过心理医生来进行治疗。”
“所以我才要问问你们,这孩子以往的遭遇,我好对症下药。”
服部平藏敛眉看着手掌上缠绕的纱布,先前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想,没想到真是这样,可他却宁可自己没猜对。
缓缓闭目,沉声道,“她是侦探,帮助我们破获很多起连环凶杀案,会经常...看到一些血腥的案发现场。”
“一年前,父母双亡,她自己.....”说到这里他停下了。
松野正人认真道,“我以我的人格和医生的身份发誓,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患者的信息。”
“她自己擅长....”服部平藏话在嘴边,脑海里却思绪翻涌,突然站起来,“我先过去看看她,你们聊。”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伴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
远山银司郎看着平藏利索的背影,暗道不好,糟糕了。
果不其然,松野正人茫然的坐在椅子上,明显是还没反应过来,等人反应过来后,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拦都拦不住的往外窜。
远山银司郎赶紧劝阻,“冷静,冷静,你是医生一定要沉着冷静。”
松野正人气的脸色通红,大吼,“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耍我玩呢!一言不合就走是什么臭毛病,他倒是说啊,他以为他是谁啊!话都不给一句撅屁股走人啊!瞧不起谁呢?啊!”
“大阪府警本部长,警视监。”
松野正人被这话噎的心口疼,气急败坏,“怎么了?官大了不起啊,正直壮年身居高位了不起啊!”
“你看看他那张死人脸,和高中一模一样,这么多年来没一点变化,他自己照镜子也看不腻吗!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你以为我就很闲吗?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排队等着我去看他们病例,多少人啊,多少人花重金请我去给他们做手术,啊,要不是因为你在这,你以为我稀得下来!”
“是是是,你说的对,”远山银司郎还有什么办法,除了附和他说的话,让人家消气,他也没法了。
服部平藏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人,一个小孩子。
柯南听到门开的动静回头,“服部叔叔。”
服部平藏点头,从床边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老爸,医生怎么说,问题严重不严重啊,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服部平藏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少女,沉默片刻,“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老爸!”
服部平次不满老爸说的话,只不过抗议无效。
没多久远山银司郎也进来了,“松野医生先回科室了。”
服部平藏颔首,知道了。
一时间屋子里有些安静,都是一帮大男人,还有两个长辈,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在这坐着闲聊。
一瓶点滴到底的时候,服部平藏按下呼叫铃,通知护士过来换药。
护士过来换上一瓶新的药,抬起病人的手仔细看了看有没有跑针,又拿出注射器往输液管里打药。
这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不过真田苓快要醒过来了,她在意识迷糊间突然感觉到有人不停的在触摸她,脑海中的魔怔还未消散,神经瞬间惊醒起来,肌肉一寸寸紧绷起来。
尤其是在来人触碰到她额头上时候,真田苓瞬间睁开眼睛,扣住她的手腕,反手折了过去,将人压在身下,五指扼住她的脖颈,手下不断用力。
年轻的小护士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人呃住了咽喉,双眼不受控制的流出眼泪,满目惊恐!
服部平藏一直在关注着真田苓,在她有动作的瞬间,他也反应过来了,只不过她的速度太快,他又为了让护士换药后退了一些距离,慢了半拍。
“Alice!松手!Alice!”
“Alice你清醒一点,这里是医院,Alice!”
“远山!”
“明白!”
服部平藏双手扣住她的双臂,硬生生把人的手臂掰开,手背上的血迹滑落在护士的脸上,是真田苓的动作幅度太大,输液针硬扯出来划破了手背。
远山银司郎趁她松手的间隙,立刻把护士给扯了出来,再晚一会儿,人就快被掐死了!
年轻的小护士终于被解救出来,大口的喘着气,眼泪不停的滚落下来,哭的浑身打颤,她以为她要死了,这人,这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如果这没有人的话,她一定会死的!
远山银司郎赶紧扶着人出去,趁她不注意用胳膊袖把她脸上的血点轻轻擦去,怎么的也得跟人家领导解释解释。
服部平次惊愕的看着眼睛虽然睁开了,但是明显神志还没回来的真田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南,不,工藤新一脸色凝重的盯着真田苓,麻烦了,他想。
服部平藏不敢松手,禁锢着她的动作,这会儿病房也没有别人,“Alice!真田苓!真田苓!清醒过来!”
真田苓像是在马上就被淹死的时候突然被人从水里揪出来一样,耳边不断传来的声响,令她的神志慢慢清明,就是脑袋里还有残余的顿痛,一抽一抽的。
清醒之后她先是感受到嘴里的血腥味,继而就是胳膊上的束缚感,“松,松开。”
服部平藏看她眼神恢复正常了,松开手,低声问道,“你怎么样,还有印象吗?”
真田苓深吸一口气,单手捂住脸,本来就头疼,现在更是头疼的厉害了。
这么短的时间,她还不至于到断片的地步,尤其是刚刚那位护士小姐,真田苓左手微颤,纯是受了无妄之灾,怪她。
远山银司郎推门进来了,合上门对着平藏摇了摇头,那小护士吓得不轻,在值班室哭的厉害,怎么止都止不住,里面都是女护士,他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等她们稍稍平缓一些在过去看看,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
现在更重要的是病床上的少女,这才是现在最主要的事情。
真田苓听到门口的动静放下手,很好,远山银司郎部长,又来一个人。
环顾屋内,服部平藏本部长,服部平次,就连在东京的工藤也过来了。
这,这叫她怎么解释。
真田苓眼神转了一圈,身体慢慢下滑,整个人钻进了被窝,手臂往上拽了拽,被子蒙住脑袋,连头发丝都挡的严严实实。
屋里的人沉默的看着她的动作:“........”
服部平藏差点没被她气笑,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刚刚医生问我为什么病人家属不在,我好像忘记给你家里打电话了,不如现在就打怎么样,出院还要家属签字,我记得真田部长办公室的电话好像是******,远山?”
远山银司郎一本正经的回道,“是的,确实是这个号码,前些日子还因为公务上的事情联系了一下。”
真田苓麻溜的从被子里爬出来,苍白的小脸望着两位前辈,干什么呢这是?
有什么话,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不是?你想知道什么我也能告诉你,咋的一言不合就搞威胁这一套,多影响你们警务人员英明神武的形象。
“您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服部平藏看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生没跟您说吗?”真田苓摸了一下脑门,有点不太舒服,像是电极片粘贴过后的感觉,不是很黏,但却存在。
这个检查她以前做过很多次,尤其是在她犯病的时候,是个医生都能看出不对来。
“医生跟我说是PTSD。”
工藤跟服部心下一惊,惊诧的看向床上安坐的人,怎,怎么会!
真田苓扭头,看向这位帮她掩盖过好几次的长辈,她听出他这句话里的试探了。
但是很抱歉,“是真的,医生说的是真的。”
服部平次不敢置信往前走两步,又停下来,“怎么可能,你明明很好的,为什么,为什么.....”
真田苓看着手背上冒出的血珠,从床头柜上的小铁盘上拿了一个输液贴贴上去,这是刚刚小护士过来换药带过来的。
身体后仰,半靠在病床上,该怎么解释呢,让她想想啊。
“我也不是生下来就会这些东西的,比如犯罪心理。”
“以前被绑架过,在我...嗯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关了一段时间。”
“那会儿年纪小,受了些惊吓,多少有些心理阴影,治疗过一段时间,效果还好,就是有些后遗症。”
服部平藏:“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真田苓仰头看看天花板,“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精神疲倦吧,再加上看到了红色。”
服部平次脑中瞬速划过一条线,“什么红色?”
“花,衣服,头发,装饰品之类的都不可以看到。”
服部平次倒抽一口冷气,他知道了,“浅口警官,抱了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上来。”
屋内的视线都集中在真田苓身上,她默默点头,“太突然了,没有防备。”
服部平次突然想到,“我们之前,在山上,那个红裙子的受害者你,你看到之后没有反应啊?”
真田苓:“不是所有情况都会出现的,当时我的医生对我进行了非常,嗯,有效的治疗,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任何问题,看见也无所谓,只是不喜欢,但是在精神过度紧绷之后不可以,我调整不过来,会产生应激反应。”
服部平藏眼神波动,最终平静下来,“我去给你找个心理医生过来。”
真田苓扭头,真诚的建议,“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些心理医生,以前或许有效果,现在连催眠她都不可能,更别提下一步治疗量。
况且这些治疗的办法,说不定她比那些专业的医生还要了解,没用的。
服部平藏看向她的双眼沉默片刻,他听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了,确实很棘手。
“当初,是怎么出事的?”
真田苓指尖缠绕着头发,来回转了几圈,“遇人不淑,被卖了。”
此时的工藤新一以为真田苓说的卖,是被朋友出卖的意思。
直到很久之后,同样是在病床前,他才反应过来,原来真田苓说的卖,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然而这会儿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只能担忧的看着她,并不能给予她实际的帮助。
真田苓或是觉得屋内的气氛太凝重,询问道,“如果可以的话,能让医生给我开几瓶药吗,这些都是处方药我在外面买不到。”
一般的非甾体抗炎药的药量过小,吃了也没什么效果,而那些有效果的阿片类药物又是处方药,没有医嘱买不到的。
“好,”服部平藏沉声应道。
一时间屋子里没人说话,气氛颇有些僵硬。
真田苓手指用力在太阳穴附近揉了揉,“快下课了,我该回去了。”
如果不是突然来了这么一遭,她这会儿早就该在教室里上课。
服部平次皱皱眉,“要不你休息一晚再回去吧,你现在看起来不太好。”
这是真的,纵使真田苓清醒过来了,脸色依旧惨白,嘴唇也不带一丝血色。
真田苓摇摇头,顺带从床上下来,她是急诊推进来的,身上并没有换上病号服还是自己的衣服,从床底下勾出自己的鞋子,一边穿一边道,“不了,回去没法解释,再说了,这种旧疾,也没什么有效的方法,我回去早些休息就好了。”
服部平次还想说些什么,叫旁边站着的工藤拉扯住袖子,止住了要说出口的劝阻。
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怎么就这么犟。”
真田苓站起来冲着他浅笑了一下,她知道这是为她好才会说的。
服部平藏低眸沉思了片刻,还是站起来带着她去拿药了,都已经决定好了,他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
真田苓从医生手里接过药瓶,出了门就把药瓶上的标签撕了扔进垃圾筐。
服部平藏看着她的动作并没有多问,反而是带着她走到了护办室门口,从兜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她,“去吧。”
真田苓接过信封的瞬间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倒也没觉得不合适,就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信封是哪冒出来的?随身携带这个东西是不是不太好啊?
服部平藏似乎是感觉到她撇过来的视线里的含义,半睁一只眼睛垂眸看她。
真田苓轻咳了一声,收回视线,一脸正色的看向面前这扇浅粉色的门,两指屈起轻扣。
有个小护士打开门问道,“请问你找谁?”随着问话一起飘过来的还有女孩子的抽泣声。
“你后面的人。”
小护士疑惑:“什么?”
身体确是不自觉的扭过去,门口闪开了一片空地,使得真田苓能够看清里面的人,也使里面的人能看的到她。
正在哭泣,脖颈上还有红色指印的小护士在视线对齐的刹那,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惨白,还不断往后倒退,若不是有别的同事扶住她怕是要跌在地上。
开门的小护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刚刚她可都是听说了,像是触电一般,腾的一下从真田苓的跟前退后,离她远远的,眼神警惕的盯着她。
真田苓微微抿唇,知道她们或许有些反应,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她也不好再往跟前凑过去了。
把信封放在离门口最近的办公桌上,“对不起,因为我精神错乱的缘故害你受伤,我很抱歉。”
真田苓见没人理会她,又把信封往里推了推,还是没人说话。
将手背在身后,又道了一声歉,抬手关上门退了出去。
服部平藏就在门边站着,听到了里面的所有动静,“不是你的错。”
真田苓瞅了他一眼,没吱声。
你要说因为那些小护士的行为,让自己心里难受痛苦,那倒不至于还没到那个程度,毕竟这事错在她,人家害怕,这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
最多就是有一点不爽罢了,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眼神惊恐就算了,行为上好歹收敛一下啊。
算了,没什么好计较的,过错方在她,她要回去了。
跟着他们三人告别,再由警察专车送他们去神奈川的,电车上。
冬天本来就昼短夜长,真要开车回去,半夜也到不了家。
一大一小两人并排坐在座位上,这个时间点车上的人还不算太多,真田苓靠在车座上,双眼紧闭,她确实是累了。
两人间的气氛不太融洽,工藤新一盯着她的侧脸,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他很清楚,真田苓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场合睡着。
果不其然,真田苓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看着他,神色有些懒散,“情感淡漠,共情障碍算吗?”
工藤新一眸色沉下来,在吐出的话带了一丝颤音,“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连...都跟我说了,为什么这些不告诉我。”
真田苓眼睛微眯,“不知道该怎么说。”
“之前也不是主动告诉你,是你发现我有问题之后,并且你已经猜出来了,我才跟你讲的。”
理是这么个理,工藤新一心里也清楚,真田苓是不会主动把伤疤揭开给别人看的,他只是,只是心理上无法接受。
“你怎么就这么犟,锯嘴的葫芦吗,这么能憋住话。”
真田苓斜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两人下车之后,工藤新一是亲眼看着她进了校门,分开之前嘱咐道,“之后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和我联系。”
真田苓点点头,算是应了。
工藤新一也放心了,虽然真田苓不愿意多说些什么,但是她答应过的事情总是会办到的。
真田苓也没往别的地方走,直接去了医务室,跟医生说了一声,去里面病床上躺着了。
等到社团活动结束,真田弦一郎跟幸村说了一声先行离开了。
赤也下午发来的信息让他不得不担心。
真田弦一郎到的时候,真田苓还在病床上躺着,脸色依旧没恢复正常。
“怎么回事,身上哪里不舒服,去医院看看吧。”
真田苓坐起来摇摇头,“我想回去了,好困。”
真田弦一郎抬手扶她的时候,看到了她手背上的淤青,还有一个针孔的痕迹。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真田苓抬头笑了一下,没说话。
真田弦一郎看着她困倦的脸色,蹲下去把人背起来,“走吧,我背你回去。”
“好。”
真田弦一郎走在夜色里,很久之后,当他无数次走过这条路,忍不住回想,那天夜里,是他和苓之间距离最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