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在电话被切断之后,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话记录,略微思考了片刻。
然后找了离银行最近的一把休息椅,滑板靠在一边,坐了上去。
就在这里等人吧,位置也挺醒目的,保证一眼就能看到。
确实如此,在整条街都无比混乱的时刻,一个少女独自闲散的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街边的人流,的确是听醒目的。
真田苓眼神放空,继续思考之前的问题,啊,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大约过了十分钟,真田苓听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扭过头去,哦,人来了。
整条街道都被封锁住了,警方不能排除有没有其他的爆炸,为了保证群众的安全,车辆一律不准通行。
迹部景吾甚至都没有耐心等待司机行驶到路口,因为突然的事故造成堵车,外围的一条街都瘫痪了。
他直接在半道上下车,一路大跑着过去了。
哪怕从电话知道人可能没事,可是看到不断被推进救护车,浑身是血的人,他还是感到了一丝恐惧。
直到他看到人平安无事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懒洋洋的打哈欠。
他真是又惊又惧又气,脚步不自觉的停下来,胸口像是被炸开一样,不断起伏着。
眼前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像是终于察觉到一样,扭头站起来,“你怎么.....”
真田苓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这人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耳畔出传来剧烈的心跳声,头发蹭在她的脖颈上,有一点痒,还有一点湿。
真田苓双臂半张,僵在半空中,“你...”
“你非要让本大爷吓死才算是吗?为什么不接电话,这么危险的情况,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真田苓你有能耐气死我算了,本大爷也不用担惊受怕,啊!”
这人好像确实被吓得不轻,口头禅都颠倒了。
真田苓被人抱在怀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人好像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校服,外套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学生会办公室有空调,他到那之后就把大衣挂起来了,突然听到这么紧急的消息,迹部景吾又哪里有时间再去穿上外套。
真田苓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好像,上回在画展的时候,她不小心跌下去,这人也是这般的抱住她,心跳也是如此的剧烈,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她缓缓的抬起手,轻轻在人后背上拍了两下,腰上的手臂缠的更紧了,勒的她差点上不来气。
“迹部学长,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好半晌,迹部景吾才慢慢松开自己的手臂,往后退了一小步,隔开一些距离。
此时此刻,他再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他已经弄清楚了之前每次碰到真田苓时心底异样的感觉,他抓住了。
他喜欢她,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迹部景吾喜欢真田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第一次在医院电梯里初见就上心了。
之后的每一次见面,每一次相处,都只会让他越来越感兴趣,越来越想关注她。
关注的多了,视线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电梯,学校,餐厅,医院,宴会,海洋馆,游艇,画展,每一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越清晰,心底的想法就越加收不住,想要拥抱她,想要,亲吻她。
想要正大光明的抱着她,就向现在一样,可以不用被她推开。
但是,迹部景吾不会告诉她自己的心意,至少不是现在。
因为真田苓看他的眼神,和看慈郎,又或是其他的人,都是一样的。
墨瞳如冰,冷漠寡淡,如静海一般,不起半分波澜。
因为太在意,所以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万一他前进了一步,把一切说开了,真田苓不喜欢他怎么办,之后躲着他又该怎么办?
东京和神奈川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上哪去找像今天一样的巧遇去。
真田苓瞅了他一眼,感觉有点怪怪的,这眼神也不太对啊。
想了想,问道,“你没事吧?”
迹部景吾垂下眼眸,再抬眸间,已将眼底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他掌控了冰之帝国,能够发现所有人不被发现的死角,自然也能很好的把自己隐藏起来。
“本大爷很好,没有任何事,倒是你,这么危险,有没有...”被吓到。
最后三个字在嘴里绕了一圈终是收了回去,如果问出来的话,感觉会被嘲笑,有点蠢。
“有没有什么?”
迹部景吾:“没事,这里太乱了,我们先走吧。”
真田苓刚要点头,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呼唤声。
两人齐齐看过去,是迹部景吾的司机,在千辛万苦停好车后,抱着自家少爷留在车里的备用外套,姗姗来迟。
“少爷,少爷,您的外套。”
真田苓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先前跑的满头大汗感觉不到冷,现在冷静下来了,寒风那么一吹,滋味可一点儿都不好受。
“迹部学长,天冷,先穿上衣服吧。”
发汗之后遇到冷空气,极易生病,还是注意好。
迹部景吾接过衣服穿好,“我们走吧。”
真田苓应了一声,又折回去拿过靠在椅子边的滑板,才跟他一块往外走。
她估摸着,今天中午这顿饭应该是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