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在车上打了一个哈欠,今天这一通下来可真是比她在外面玩一天还要累,这礼服太收腰了,长时间穿勒得慌,上不来气。
伸手把驾驶座跟后座之间的挡板升起来,从东京到神奈川开车的话怎么也要两个小时多,这还是不算堵车的情况。
真田苓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胳膊盖住眼睛,让她休息一会儿。
司机看到升起的挡板,脚下的油门踩的稍缓了一些,车子行驶的更平稳了。
真田苓走过前厅上楼正要回卧室换衣服,刚踩上一节楼梯就被叫住了,“苓?”
“伯母,好香,您做了什么吃的?”
真田夫人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看着她身上陌生的礼服,手腕上戴着碎钻手链也变成了丝巾,完全和早上出门不一样的装扮,“不是去参加生日宴会吗?怎么衣服都换了?”
真田苓眨了眨眼睛,呃,“香槟洒身上了,就去楼上换了一身。”
真田夫人皱眉,“是跟人起了争执,还是无意间的?”
真田苓摇头,“没和别人吵架,往前走的时候没留心,跟端着托盘的服务生撞上,盘子里的酒撒身上了,其他的...倒是跟我没关系。”
“还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电视上经常出现的套路,很老套。”
真田夫人想了想,没在仔细问下去,“快回房间换衣服吧,收拾收拾就下来吃饭。”
“我知道了,伯母。”
........
说实在的,真田苓对他们这些豪门世家的勾心斗角并不感兴趣,因为实在是无聊。
她并不懂也不想懂他们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但并不代表她没脑子。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件事情的,如果你一时发现不了,那就看看这件事最终的获利者是谁,谁得到的利益最大谁的嫌疑就越大。
渡边家先不说,没有直接利益关系,也不会蠢到在自己的地盘上留下口实,若是事情真的成功了,迹部家的独子在你这糟了陷害,还是你女儿的生日,两家分崩离解不说,自己脸上也落不下好。
使得手段不怎么样不说,就连人也一般般,连最起码的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
那位,迹部家旁支的人。
真是令人失望啊,真田苓看着从身后突然窜出的几辆汽车,围成一个圈把她困在里面,车门打开,陆续从里面下来十来个身穿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彪形大汉。
人应该要勇于面对自己的失败,不能在别人那受气,就来找她一个女孩子的麻烦吧,真令人瞧不起。
真田苓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歪头看着这么一帮子人。
现在这个时间点本来就没几个人在大街上闲逛,真田苓出来溜达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热闹的街市,偶有几个路人经过,也是面带惊恐的看向这里,急匆匆的跑开。
为首的壮汉沉声道,“就是她,带走!”
真田苓:.........哦吼。
东京,迹部宅。
迹部夫人穿了一身湘妃色的洋装施施然的坐在沙发上,端着刚刚泡好的红茶轻轻抿了一口,眼皮轻掀,好像是才看到对面的女人一样,颇为惊讶的开口,“呦,今是吹得什么风,稀客啊,郁美往日可不见你来我这拜访呐?”
迹部郁美,也就是迹部阳介的母亲,她也穿了一身套装,只不过衣服颜色选的不太好,有点显老,而且还是去年的款式,早不时兴了,出门前佣人也没打理好,衣服上不显眼的地方都是褶皱,乍一看倒是看不出什么,可是坐下来离得近了,眼神稍一瞥就能看的分明,可真是...呵。
迹部郁美笑的一脸僵硬的在一边附和,“凉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这些妯娌本该走近走近,只不过你常年在国外寻不到你罢了。”
迹部夫人手里的银勺敲击在陶瓷杯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伴随着一声冷笑,“本夫人可担不起你们这些狼子野心的亲戚,什么时候被人啃了都不知道。”
迹部郁美脸上浮现一层难堪之色,又被她强压下去“凉子你也不用说的那么难听,景吾的事情我听说了,也是遭罪,幸好没有大碍。但是阳介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肯定是有那些小人在旁边教唆,我们阳介也是被陷害的。”
“阳介他从小就听话,也没有些什么不好的习惯,他小时候你不是也夸他乖巧吗?那些,那些药肯定不是我们阳介拿出来的,阳介你快解释啊,快跟你伯母解释,你也是被人给害了,阳介。”
迹部阳介眼里划过难堪和屈辱,又被他生生的压了下去,脸上扯出一个谦卑的笑容,“凉子伯母,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清楚好端端的景吾弟弟怎么就误食了那些东西,您相信我,我绝对没有的。”
迹部夫人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如何分辨不出这小子心里真正想的是个什么东西。
她之所以现在还能有闲心跟她们掰扯是基于她的儿子没有任何事情的前提下,否则这家里可就不是这么安静了。
她也是不能理解了,都已经上门了,还在这跟她装模作样干什么呢?主动给她送乐子的吗?
“你的意思是,我不相信我儿子说的话,反而要相信你的吗?”
究竟是哪里来的脸面?
迹部阳介急忙否认道,“不是,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只不过我跟景吾弟弟之间有些矛盾,他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可能想法上有些偏颇。”
景吾弟弟?迹部夫人有些难以忍受,这是什么恶心的称呼,头一回她懒得理会,这还没完没了是吧?
这要是叫他儿子听到了,怕是恶心的午饭都吃不下去了。
迹部夫人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真以为我才回来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们母子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事,直说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迹部郁美咬牙,摊上这么个倒霉儿子她又能怎么办,对谁下手不好,非要对主家的少爷下手,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吗?
哪怕她心里早就清楚主家和旁支的地位是天差地别,可还是被凉子的手段压得喘不过气来,只不过是吩咐了几句,他儿子就被隔离到公司之外,但公司的欠款却都压在她儿子一人头上,利滚利,就算是她也承担不起,真是令人心惊又心惧。
难道她以前不想跟主家夫人打交道吗?什么不来拜访,那是人家嫌她不够格,连坐下来喝下午茶的资格都不配,没听到她连一声弟妹都不敢叫吗?人家对她也从没叫过一声敬语。
可现在儿子犯了大错,她这个当妈的不来求人帮忙,还能指望他那个没本事的爸吗?
“凉子,请你,不求你高抬贵手,饶了阳介一次吧,他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这件事跟他是半分钱的关系都没有,你,你就放过他吧,公司那你稍抬抬手。”
“欠款再给我们一些时间,一定,一定能还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