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手冢少爷,夫人让你们过去用饭。”
真田苓收手,“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佣人低头称是便退了下去。
真田苓瞅着手冢国光脸上的青紫,刚刚他没躲开,脸上又挨了一下,“要不,你先擦擦药。”
这屋子是真田弦一郎练习的地方,过程中难免有个磕碰,墙边小桌的抽屉里常备着伤药。
“麻烦了。”手冢国光自己接过药酒倒在掌心在脸上揉开,丝丝缕缕的疼痛从脸颊处蔓延。
当事人却没有半点疼痛的反应,依旧是那副神情,冷若冰霜。
手冢国光将药瓶递还过去,“我们走吧。”
真田苓接过放回原位,“好的。”
餐桌上手冢彩菜看见儿子脸上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不待真田苓解释,手冢国光便说道,“不小心磕了一下。”
真田苓的眉毛快速扬了一下,没吱声。
你这不小心能磕成这样?分明像是拳头打的,可出去的就你们两个人,她可不相信在真田宅儿子还能让陌生人给打了,但既然他不主动明说,她也就不拆穿了,“那你是挺不操心的。”
真田夫人倒是看出了点什么,趁人不注意瞪了一眼真田苓,看你干的好事。
真田苓干笑两声,失误失误。
“快坐下吃饭吧,一会儿饭该凉了。”
“我开动了。”
真田苓饭吃到半截注意到手冢国光的动作,眼睛微眯,伸手拿了公筷。
迅速朝着手冢国光的左手攻去,几个回合下来,手冢国光出手迅猛,丝毫没有停滞。
真田夫人一愣,看着眼前翻飞的筷子,“你们在干什么?”
真田苓收手,放下筷子摆放整齐,反而是说了一句古怪的话,“你看,这不是恢复了吗?”
手冢国光的手指猛地僵在半空,瞳孔一瞬间骤缩,筷子从手中掉落在餐桌上,清脆的一声。
或许是这声音唤醒了他,手冢国光的右手轻按住左肩,好像真的没感觉了。
手冢彩菜诧异的看着儿子的反应,轻唤了一声,“国光?”
就连上首坐着的两位老爷子也看了过去,手冢潘士看着孙儿的动作,又瞥眼看向弦右卫门的小孙女,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真田苓这才对真田夫人说道,“没什么,是我失礼了,一个小实验而已,看起来还挺成功的。”
“劳烦在拿双筷子过来。”
她就说嘛,别的不敢打包票,这种心理上的小毛病还是很容易能解决的,总不能白挨打不是。
真田夫人:“这样啊。”
手冢国光沉默的换上新的筷子,“抱歉,是我失礼了才是。”
真田潘士瞅了他们两个小辈一眼,“没事,继续用饭吧。”
“是。”
等到下午把人送走的时候,手冢国光迟了一步。
他站在真田苓的面前,微微弯腰,认真的说道,“谢谢你。”
真田苓毫不客气的应了,“不客气,下次有机会再跟你切磋一场。”
手冢国光:“是,我会全力以赴的。”
“行,天不早了,回去吧。”
“真田桑,再见。”
“再见再见。”真田苓挥手示意拜拜。
真田夫人送客回来后,看见杵在沙发旁的真田苓,指尖轻戳了一下她,“你啊。”
真田苓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是在助人为乐,他非常感谢我。”
真田夫人斜了她一眼,“歪理。”哪有上门做客把人孩子给揍了的道理,还当着人家长的面。
真田苓嘿了一声,“时间点快过了,我上楼午休去啦。”
真田夫人挥手放人,赶紧上去吧,头疼。
真田苓溜溜哒就跑上去午休去了。
.......
东京午夜场,昏暗肮脏的小巷子里,在天上月光的折射下,灰蒙蒙的影子映在地上。
在酒吧里喝的醉醺醺的,人事不省爹妈来了都不一定认清的男人。
此刻狼狈的趴在地上,不顾地上那些不明的肮脏腥臭的液体,挣扎着向前爬去,脑袋里昏沉的醉意使他根本就无法站立起来。
咯哒--咯哒
什么声音从身后传来,趴在地上的男人身形陡然一僵,然后是不要命的往前爬去,试图脱离现在的绝境。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他很快就被身后的人追上,脑袋上被砸了一棍子,却并没有让他昏过去。
然后他就听到了,耳边传来的粗粝难听的声音,“你要跑去哪儿?”
“啊!!!!!”
“救命啊!!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又一棍子砸了上去,正好砸在了男人的嘴上,崩掉了几颗牙,满嘴的鲜血。
男人被打怕了,毫无反抗能力,酒精麻醉了他的大脑,身体软的像是面条,站都站不起来。
三十好几,人高马大的壮汉此时是涕泪横流,声泪俱下,“你想要什么..我有..我都给你。”
“求你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女儿她才十一岁.....求求你...不要杀我...”
“钱,我有钱的,我有很多钱的,我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呜呜呜..你放我...”
站在他面前,在宽大的塑料雨衣下面,看不清面容,一道声音传来。
“你犯了一个错。”
醉汉被吓得不成样子,“我该!我以后一定改!求你饶了我一次吧!”
“不管我犯了什么错,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改,求求你了!”
伴随着哽咽的哭腔响起来两个字,“晚了。”
有什么东西晃了醉汉的眼睛,他努力睁大眼睛去看结果发现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刀。
男人吼叫一声拼死向前蠕动,身下淋淋沥沥的洒出一股热流。
“不要,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啊啊啊啊!!”
哧----
像是什么东西刺入皮肉的声音,醉汉的吼叫就像是断了电的收音机戛然而止。
而后又是几声连续的刀刃刺入皮肉的声响,醉汉张大嘴巴,嘴里满是刚刚被打出来的鲜血,却一声也发不出来了。
他的瞳孔已经扩散,直勾勾的盯着半空中的月亮,死不瞑目。
雨衣下的人确认地上的醉汉已经死去了,才慢慢站起来,把刀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里,转身离开了。
夜色下的天空,残缺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半空,静静的注视着这片角落里的血案。
天空中飘飘洒洒的落下些许白色的晶粒,慢慢的越下越大,仿佛要将这里完全遮盖一样。
真田苓是在半夜突然惊醒的,她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夜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屋里的黑暗。
耳畔不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敲击着窗户。
真田苓掀开被子下床,拉开窗帘,眼睛微动,下雪了。
真田苓站在窗前,皱眉看着不断飘落的雪花,伸手打开窗户,冷冽的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雪粒子扑头盖脸的砸过来。
不过半秒钟,真田苓啪的一声合上窗户,太他妈冷了。